</strong>學校裡麵流言滿天飛,醫院裡兩個被打到住院的人倒是住的舒坦。
沒有證據,他們這邊又請了律師,彆說是現在在住院,就算身體倍棒,警局那邊也不能將他們逮捕。
更何況,兩人的親人還都打通了關係。
“讓那幾個學生省省吧,這個錢必須賠,未成年怎麼了,未成年就能打人不賠錢了?”
床上雙手包著紗布的人麵容凶戾,“他們拿不出錢來,就讓人到他們學校裡麵鬨,學生不賠錢,就讓學校賠錢!”
床邊的女人沉默的從保溫盒中拿出勺子,要送到他嘴邊去喂,卻被他一把推開。
“聽見沒你,趕緊去跟我爸說,讓他咬死了要賠償,我媽呢,怎麼讓你過來送飯。”
女人麵容姣好,神情卻淡淡的,“媽去給你辦轉院了,說是要等到明天才能走。”
“方剛,這個事你就算了吧,本來你也不占理。”
“什麼不占理!”
男人冷笑一聲,“我都被打成這樣了,還不占理?”
女人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神情依舊淡淡的,就連聲音都平了幾分,“彆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你?那天本來就是你們要對人家小女孩出手,現在是沒證據才能讓你好好地,你再鬨下去,小心最後鬨大了不好收場……”
“我的事要你管!”
他不聽勸,她也懶得再管。
反正就算是他真的進去了,她的日子也不會比現在還差。
現在外麵的人都說是那群學生無端打人,可她這個做妻子的,卻幾乎不用怎麼想就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在撒謊。
畢竟當初,她不也是被他強|暴,各處求助無門,父母又嫌這個事丟人不肯報警,等到發現懷孕,就嫁了進來。
孩子出生後的每一天,她都在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再果決一點,打了孩子,重新回到校園。
現在什麼都晚了,她失去了她的前途,她的人生,這個男人暴虐且花心,用不正當手段娶了她,還要去在外麵找各種各樣的女人。
她不在乎,都對他沒一點期待了,又怎麼會在意他在外麵有沒有彆的女人。
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居然又故技重施,對著那麼小的女孩子出了手。
雖然那些學生和麵前這個男人都沒有說出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可校服卻是中學的,十幾歲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些學生即使出手,也許就像是她一樣,在花季被毀掉整個人生。
那個男人又在喊著口渴,女人沉默的站起身去外麵倒水。
她理解那個女孩子為什麼沒有站出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就算是受害者,隻要站出來了,隻要沒有離開這裡,那麼下半輩子一定會生活在彆人的竊竊私語中。
就像是她一樣,曾經她也覺得父母很愛她,可這些愛還是抵消不過肚子大了後那些紛擾的流言,即使她願意打胎,也還是被逼著嫁給了那個強行與她發生關係的魔鬼。
生了孩子,不被允許出去工作,學業早就中斷,不友善的婆婆,花心的丈夫,除了自己親生的孩子,居然沒了一點盼頭。
後悔。
好後悔啊。
如果沒有受人擺布,也許現在,她早就上了大學,自己工作,而不是像是這樣,隻能守著孩子,日日夜夜期盼那個男人早死。
女人接了水,拿著水杯,突然頓了頓。
如果當初她殺了他,那個女孩子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她很認真的想著實行方案,那個男人雙手雙|腿都受了傷,現在隻能躺在床上讓人伺候,手上打了石膏,也根本不能動。
因為他不好的性格,再加上婆婆的要求,護士隻有在打針的時候才會過來,他剛剛打完針,兩個小時內,沒有人會進到那間病房。
女人端著水杯,腳步平穩的走進了病房。
她神情平靜的進了屋子,轉身反鎖上門。
床上的人還在喝罵,“趕緊把水拿過來,你想渴死我嗎!”
女人輕輕將水杯放在桌子上,四下看了看,將他的腰帶拿了起來。
曾經,他喝多了酒,就喜歡拿皮帶打她。
第一次的時候,她尖叫著找婆婆求救,卻被怪罪沒有照顧好醉酒的丈夫,讓他裸著上身追出來。
後來,就習慣了。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就算殺人償命,也仿佛是一種解脫。
她在那個男人的喝罵聲中,用皮帶繞過了他的脖子,帶著疤痕的手臂收緊,看著他掙紮,卻因為受傷掙紮不過。
他死了,她的孩子就是方家唯一的孩子,就算是她這個做媽媽的殺了這個男人,方家那樣一個古板又重視血緣的家一定會對孩子好。
這樣也挺好,沒了對他總是非打即罵的爸爸,他也不會養成這樣畏縮的性子。
那個男人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她卻始終沒有放鬆,站在他的頭後麵,看他漲紅的臉,翻著的白眼,還有打了石膏的手無力的揮動。
——砰!!
外麵的門突然被踹開。
女人一驚,下意識的放鬆了手中力道,男人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氣起來。
他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又一陣陣發黑,在找回意識的下一刻,就連忙迫不及待的抬頭去看站在門外的人求救,“快,快把這個瘋子弄……”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