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不會再見的相會(1 / 2)

上海婚姻故事 輕侯 9576 字 5個月前

酒越喝越好喝,既不覺得辣,也不嫌它涼了。

反而甘美怡人,讓人沉醉難舍。

“……我就缺一個機會……”他好似在說。

“……不要等機會了,規劃好自己的未來,想清楚自己的職業路線,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走。機會沒來,那就自己去爭取。爭取不到,就修訂和反思,再試一次。現在競爭壓力這麼大,機會恐怕很難等來了,去搶吧。”

她拍拍他肩膀,笑容很柔軟,語聲卻堅定從容,睿智的鋒刃穿透她表層的溫婉氣質,使她看起來格外自信和可靠:

“像狼一樣去工作,把機會當獵物!”

李沐陽微怔,抬頭看她。

“怎麼了?我很囉嗦嗎?”她有些赧然。

青年搖頭,撐肘以掌托住下巴,歪頭看她:

“工作後,好像從來沒人這麼細的幫我分析如何調整心態,如何麵對這個社會。”

他聲音低低的,沙啞的摩擦音,像夜半酒吧裡含著隱秘情緒的唱曲。

陶箏挑眸望他,像看著住在心底深處那個渴望被人關懷,渴望有人依靠的自己。

是啊,一跨入社會,我們就被掛上‘成年人’的標簽,要假裝情緒穩定,假裝可以承受壓力。

有些心疼,她伸手輕拍他肩膀。

李沐陽閉目體會這份醉意中熏陶陶的溫柔,歪頭用自己的麵頰蹭了蹭她手背,如一隻倦懶的貓。

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喟歎:真好啊……

靜謐中,兩個人靜靜喝酒,細細消化心情。

不知多久後,李沐陽腦子裡許多思路捋順一些。

他抬頭睜大自己有醉意的眼睛,努力維持清醒,壓低聲音模仿一位可靠的長者,對陶箏說:

“你也彆太傷心了,人生本來就不是一帆風順。

“你不錯了,有些坎坷,但也一直在走上坡路啊。

“你前司估計是快開不下去了,怕手下員工像你一樣跳槽,還越跳越好,那他們績效不好,人才又流失,豈不是要倒閉。

“告你,並不是說你以前做人做事失敗,相反,正是因為你太成功了,才害怕你成為典範,被人模仿。

“過去的開心和成績,仍是美好的記憶。

“貪財又恐懼的資本家,不考慮想辦法留人才,反而用殺雞儆猴這種手段,隻會讓自己口碑更壞。

“看著吧,前公司亂象隻會越來越嚴重,你怕什麼。

“就算打官司輸了,也不過百來萬人民幣,破財免災,錢賺來就是花的嘛。

“你能力和才華還在,重新賺唄。”

他撓撓顴骨,視線上調,像是忽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忽然接上:

“雖然一百多萬是我至今沒見過的巨額損失,但你的能力可不僅於此,消耗太多情緒在這裡太不值了。

“應該對前公司冷嘲熱諷,酷酷的跟對方打官司,輸了就當老娘打賞,拿著錢買棺材去吧混蛋們。”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變成挨著她坐。

手臂一伸,就握住了她手腕,拍一拍又舉杯。

“是啊,我明明沒有跳槽到同類公司!決定告我的那個人,頭頂生瘡,腳底流膿!”陶箏孩子氣的複合。

“對,哈哈哈。”李沐陽投以‘孺子可教’神采,被她罵人的話逗的直笑。

陶箏心情回暖,彎著眼睛望他。

年輕人不是娃娃臉,但眼中有孩子氣。揣著這份童稚和真誠,他絞儘腦汁的開導著她。

對飲後,他又繼續喋喋不休:

“至於你老公,你也彆老生悶氣,不如開誠布公談。

“直說你需要他的回應,需要他主動來經營家庭關係,而不是甩手掌櫃一樣呆在自己的世界裡。

“實在不行,你就規定他早上必須吻過你才能離開家,晚上必須跟你一起吃飯,周末兩個人必須去一個地方散步遊玩,一個季度必須一起出發旅個遊,哪怕是去杭州吃西湖醋魚……

“雖然西湖醋魚太甜了,吃兩口就膩了……”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認真回想西湖醋魚的味道。

轉而又意識到自己不是在聊食物,微微羞赧的笑出一顆淺淺酒窩,才繼續道:

“……你不說,他壓根兒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氣什麼,自己憋著還不如說出來。

“他要是實在不堪用,你就甩了他,這都什麼年代了,離婚再找唄。

“你看,像我這樣的好男人,不也有嘛。”

說著,他還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哈哈。”陶箏忍俊不禁,轉而又不甘道:

“可是什麼都要我說,不累嘛。

“我是他老婆,又不是他媽。”

她低頭盯自己指甲,語氣裡透著疲憊。

“認命吧,你選的這個,就是要麼自己玩自己的,要麼就得教。”青年聳肩,歪頭撫了撫發際線,手指輕撥,短發在指尖小幅度晃蕩。

懶洋洋的少年氣。

陶箏不自覺跟著掖了下發,手指垂下後順勢捏起酒杯,又是一大口酒。

已不知喝到第幾杯,兩人都愈發醉的厲害。

“我這麼帥,怎麼可能不紅?”李沐陽又醉回自己的怨念裡。

他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好在酒吧裡已沒剩什麼人,酒保和侍應生也早適應了各類醉鬼。

他不服氣的咻咻喘氣,盯著陶箏道:

“我聲音好聽吧?

“像我這樣不需要刻意壓低聲音就天然男低音的,難道很多嗎?

“你摸!”

他伸手一把抓住陶箏,不顧女人吃驚的瞪圓眼睛,硬將她手掌心貼在自己胸腔,然後一臉嚴肅,凶巴巴朗誦道:

“眾鳥高飛儘,孤雲獨去閒……”

一本正經朗誦完,他又恢複不甘心的語氣:

“怎麼樣?我講話的時候胸腔震動的厲害吧?

“就是我這樣的,講話才特彆好聽,man不man?”

不等陶箏回答,他已仰天控訴:

“我這麼迷人,怎麼會不紅?!”

憤憤不平。

陶箏掌心熱熱的,他胸口也熱熱的,隻按了一會兒,便覺得燙手。

額角泛起汗,她感受著掌下結實的觸感,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鼓噪。

才抬手回收,他又忽然伸出手臂,攥著拳鼓起上臂肌肉。

她手堪堪收到自己酒杯邊,又被他擒住,硬要她摸他肱二頭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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