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床(2 / 2)

上海婚姻故事 輕侯 8460 字 5個月前

“我明天無論加班不加班,下午五點半開車到你公司陪你吃飯好不好?

“以後每周至少陪你吃3頓晚飯可以嗎?

“晚上我也少些時間在書房,我們一起追美劇怎麼樣?每天一起看一集。

“嗯?”

他輕聲哄她,語氣格外溫柔。

陶箏在他講話時,怒氣已經完全消退,眼眶逐漸泛紅,忍也忍不住。

眼淚含著,她轉開頭,不想給他看。

這樣謹慎的算計著,拿出籌碼,一一遞交,換一個她不要鬨。

就好像與她一起吃飯原本不是一件讓他快樂和向往的事,隻是推不掉的責任。

她祈求著的這些,甘之如飴的這些,彆人看做是什麼呢?

如果他跟她在一起,所有令她覺得幸福的事,另一個人卻要當任務一樣去完成。

她不悲哀嗎?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她倒也能裝傻,沉浸到他營造的陪伴和幸福環境裡。

可她這樣的哭鬨,陳書宇這樣的退讓,曾經也不是沒發生過。

當時一兩天是有用的,可一個星期後一切都會回檔,他還是退回自己的生活圈裡,丟開她和曾經對她的承諾。

故事裡那種互相關照對方情緒,努力嗬護對方的好心情,主動照顧對方,做會給對方幸福感的事,偶爾給對方驚喜,常常因為對方給自己的幸福快樂而向對方道謝、並心心念念著要回饋更多幸福快樂給對方,渴望與對方待在一起玩在一起,享受與對方相處的婚姻……真的存在嗎?

她側臉抹去眼淚,單手撐頭,望著桌麵咬緊了嘴唇。

憑什麼讓她變成了一起乞討愛意和溫存的女人?

他憑什麼在這段婚姻裡,把她變成了自己最不想成為的那種可憐人?

這一刻,她被濃濃的無力感籠罩,成長大概就是會認清自己的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然後慢慢失去年少輕狂和熱血衝勁兒。

她知道陳書宇不是故意把一些事說成談判籌碼來氣她,他壓根兒想不到他這樣的一席話裡,居然還有漏洞可以讓她挑刺,令她傷心難過。

他是真誠的在解決問題,他已經拿出了最大的溫柔和情感去體會,去努力說一些令她滿意、令她開心的話。

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懂她的一切情緒起伏。

也正如她就是這樣的人,敏感,極度渴求情感。

她無法責備他,也無法改變他。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書宇輕輕攏住她,在察覺到她沒有抗拒後,輕輕吻她額頭,低聲喚她:

“陶箏?”

眼淚又撲朔朔的流。

決意甩開他獨自瀟灑一段時間,如果覺得也不錯就離開他時,她是爽快的,也覺得就該那樣。

可現在她在他懷裡,聽著他真誠的道歉,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努力想要理解她的行為和情緒,拿出自己全部的共情能力想交換她的滿意……她沒辦法狠心。

5年溫水煮青蛙的婚姻給了她太多痛苦,但麵對曾經決定共度一生的人,她又怎麼有辦法決絕和狠心。

她自己也在搖擺,也在不舍啊。

她也希望能有方法治愈自己的不滿足和不開心,可是……這樣的辦法真的存在嗎?

她難道沒試過?沒安排過約飯和相處……

又或許,這一次他會堅持下去,真的在相處過程中去體會她的渴望嗎?

會嗎?

……

陳書宇沒有回她的書房,他一直靜靜抱著她,陪著她哭,等著她發泄完情緒。

這一夜,她仍舊睡在了側臥,獨自躺在床上,回想了許多,思考了許多。

家務事大概是世上最複雜的事,怪不得清官難斷。

……

同樣的夜,陳書宇躺在主臥床上,也未能安眠。

透過窗簾擠進來的朦朧微光,折射在床頭放著的眼鏡上。

他就望著眼鏡片上的光,望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搬去側臥這個行為,對陶箏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對外的確是個女強人,但對內卻格外柔軟,是個對家和家人分外依戀的女人。

不到真的失望絕頂的一刻,她不會做出這種明確代表分彆意味的行為。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之前無論吵的多厲害,她都總還是拱在他身邊,氣也要在他身邊讓他看的到她在生氣。

他雖無法理解她細如絲多如發的情緒,和那些難以預料的敏感,但他卻能看的懂這些明確的行為。

她怎麼會這樣難過呢?

眉頭鎖起,他仍無法理解她所說的‘因’和她所說的‘果’之間的聯係。

他總覺得,她說的那些事,並未嚴重到要分居。

他似乎還是沒能理解她的眼淚……

伸手往左邊摸了摸,空空蕩蕩,冰冰涼涼。

她在時,他未覺得怎樣。

哪怕因為出差或者進組等原因,她一個月左右不回來睡,他也沒覺得如何。

現如今忽然認知到她不跟他睡了,以後可能永遠都不跟她睡了,沒有期限的空置這個床位……

他竟這樣煩躁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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