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王興許是自己的路子走不通,所以想有個得體沉穩的兒子,好叫父皇看入眼。
可他也不想想,他還沒一個八歲的孩子沉穩,又有誰會放心叫他當皇帝?
若是他兒子十八了,興許皇帝還能稍稍按照他的思路猶豫一下,可他兒子才八歲,能不能長大還兩說呢。
送了典王父子離開,章長卿去後頭看了看母親。
劉婉已經打算睡了,宮女正拿香脂給她按摩手,看見章長卿進來,宮女行了禮出去了。
“她說養上半年就能好。”劉婉看看自己滿是傷疤的手,雖然已經有一陣子不用做活了,不過凍瘡卻還是起來了。
章長卿輕聲道:“您還年輕呢,沒什麼補不回來的。”
劉婉摸了摸臉,笑了一半就變成了憂思,“我聽說四個王爺都差人來探望你了?”
章長卿點了點頭,道:“我是侯爵了,來往的都是這些人,皇宮也去了好幾次,您不用擔心什麼,現在該是她們來奉承您了。”
劉婉鬆了口氣,道:“我倒不是為明天擔心,大不了我坐在那兒裝啞巴,我就是有點擔心你,四個王爺全來看你……我這心裡不□□寧。”
“沒什麼可擔心的。”章長卿道:“我跳進湖裡,他們於情於理都是要來看一看的。”
劉婉這才笑了出來,道:“行了,我歇下了,你也趕緊去休息,聽宮女說明天的秋獵有獎賞,你若是贏了,就把東西給公主。”
章長卿不由得笑了,道:“一定給她。”
等章長卿離開,劉婉收了臉上笑容,拿著香脂一點點往自己身上塗。
“小少爺,你看我兒子多有出息,皇帝就四個兒子,各個都要來巴結他。”
“你家裡不過是個伯爵,爵位還輪不到你繼承,可我兒子,已經是侯爵了。”
“當年你若是留下我,我不過是個姨娘,可我現在已經成了誥命夫人了。”劉婉咯咯笑了兩聲,忽然幽幽一聲長歎,“比當年的老夫人都高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行宮裡就是一片嘈雜,寧慶二十七年的秋獵正式開始了。
章長卿穿著鎧甲,背著弓箭,牽著他的高頭大馬,夾雜在人群裡,一起到了獵場。
雖然夾雜在人群裡,可章長卿的馬比彆人高,他也比彆人高,就是個鶴立雞群的存在,走了沒兩步,他身邊的人就躲開了,周圍一沒人,他就越發的突出了。
獵場前頭的空地上已經搭了帳篷,還有幾層的高台,女眷們就在這兒坐著,等著他們打獵歸來。
章長卿一眼就看見了無雙公主,麵色還有點白,不過精神看著挺好,睜圓了一雙眼睛看他。
她坐在中間最好的位置,身後還有宮女條件伺候,旁邊坐的是澤淩公主。
瞧見他看過去,無雙公主沒什麼表示,澤淩卻衝他笑了笑。
章長卿麵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話說公主知不知道她姐姐是個……不安於室的人?
總得找個機會提醒她一下才是,還有皇帝,還有她幾個哥哥,還有她那個不知好歹的青梅竹馬。
任重而道遠啊。
他甚至覺得這戀愛談下來比謀反還要麻煩,怪不得人總說是甜蜜的負擔。
瞧見章將軍視線移開,無雙公主終於鬆了口氣,不枉她一直惡狠狠地瞪著他,總算是沒搭上眼。
可回過神來,無雙公主又有點擔心,旁邊的女眷竊竊私語的,不是章將軍又是哪個。
“今兒才發現他這樣結實。”
“沒聽說嗎,昨兒那船都要沉了,是章將軍連著船帶著公主一起扛回來的,他身上都濕透了,公主連鞋底子都是乾的。”
胡說!船根本就沒漏!
不過……他扛起船的時候是真的穩,他怎麼會這麼大的力氣。
“她的命怎麼這樣好,一天到晚胡鬨,什麼都不會,原先有個才情過人的孟世子——雖後來傷仲永了,可章將軍已經是功成名就了!”
“你瞧瞧章將軍那馬,一比其他人騎得就都是驢了。”
這麼一看倒也是,無雙不由得笑了笑。
章將軍正兒八經穿著鎧甲,其他人的鎧甲……原先看不出來什麼,今兒一看都是花裡胡哨一大堆裝飾的,鐵片沒多少,全是花布。
倒是不如章將軍這一身純鎧甲看著——叫人膽戰心驚。
“公主笑了!她彆是真的看上章將軍了?”
“彆的不好說,可章將軍跟孟世子比,若是叫我挑……我也是要挑章將軍的。”
幾聲嬉笑,“可章將軍看不上你的,你哪兒有公主長得好看?”
周圍一片人幾乎聊得全都是章將軍,叫無雙公主心中又喜又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憂。
她隻覺得坐立不安,從心裡一直癢到了外頭。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