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這些人,荊宜就沒好氣地離開了。
眾人來到衙門,那縣太爺早已經聽到了風聲,正在衙門裡等著。
待人到了,他立刻便怕人關了衙門大門,將那些想看熱鬨的百姓通通關在了外頭。
“堂下何人,所為何事,見了本官為何不跪?”他伸手指著李元達一行人的鼻子。
尤其是那個個子高大,衣著齊整,看起來格外光鮮的,不知為何,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意,縣太爺也算是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卻沒有那一個這麼讓他有膽戰心驚的感覺。
他移開目光,竟有些不敢與之對視。
“你不過區區一個縣太爺,也敢讓我家少爺跪?”李元達冷笑一聲。
這九品芝麻官膽子可真是肥了,升堂便升堂,偏偏還要關上大門,擺明了是想徇私。
“二舅爺……”沒等縣太爺開口,刁建修先繃不住了。
他鼻子被打歪,手也斷了一隻,整個人好不狼狽。
“二舅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前幾天我在酒樓喝酒,這個小王八犢子在我的酒菜裡下了瀉藥,我足足拉了一天一夜,本要找這小王八犢子算賬,哪曉得來了這麼一夥人,二話不說就將我打傷……還有今天,我去找他們討要說法,他們竟又打我!”刁建修如同終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螞蟻,忙不迭地訴起了苦。
荊宜忍不住了:“你明明是想要強搶民女,我那是替天行道!”
“你個小丫頭毛都沒長齊,知道什麼叫強搶民女,知道什麼叫替天行道?”刁建修憤然說道。
他仗著這裡是衙門,心道這群人定是不敢亂來,故而說話帶上了幾分膽子,說完又指著李元達:“二舅爺,就是這人將我打傷的,他還打傷了我清虎商會好些弟兄,若是不讓他吃些苦頭,指不定他明日又要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真有此事?”縣太爺名叫喻文德,剛當上官不到一年。
也就是在這一年裡,清虎商會發展壯大,儼然成了江南一霸。
“胡說八道,你帶那麼多人過來找茬,擺明不懷好意,且是你先動的手,技不如人被人揍了鼻子,怎好意思怪他人?”青筠也是沒好氣,她就沒見過這麼撒謊不眨眼的。
她滿臉譏諷地看著那縣太爺喻文德:“我說縣老爺,你要是隻聽他一麵之詞,真就枉為父母官了!”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喻文德也是惱了,這女子看著也不像是出自什麼富貴人家,怎麼說起話來如此嗆人,簡直就是直戳他的肺門子。
他豈會不知自己這侄兒是個不學無術,成天惹是生非的?
算起來,自己替他收拾爛攤子也不是頭一次了。
可清虎商會做的畢竟是賺錢的買賣,每月有不少銀子都會流進他的口袋,故而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可做不來那等大義滅親的事。
但事情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最近他這侄兒似乎有些過分,時不時鬨到他這衙門來。
不過也是情有可原,那清倌人他是知道的,似乎叫什麼茹兒,長得的確是貌美,彆說他這侄兒,就是他見了也心癢癢。
可再貌美,也比不過今日來堂上的這婦人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