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父親養的這些人,光是有人暗中接近府門,便能立即有所察覺。
會是什麼人?
父親剛得勝在回京的途中,可與這有關?
沈曆昀行事沉穩得當,當下安排人手在府上仔細搜尋,以免遺漏,並在侯府四周加大了護衛。
有大哥在,這些事不需要沈青洵開口。
他披著出門時隨手拿的薄衫,進了宋初渺院內。
那人是在此處被發現的,動靜也屬這兒最大。
外間已亮起了燈,素夏剛醒不久,雙眼還泛著倦紅。
她才聽說了這事,便見三少爺徑直過來問她。
沈青洵看了房內一眼,壓著聲音問:“她怎麼樣,可有受驚?”
素夏搖頭:“沒有,姑娘一直睡著呢。”
護衛們說人剛翻進院中,就被他們發現了。
他頷首吩咐:“小心彆吵醒她。”
護衛們搜尋戒備了一整晚,府上沒再發現可疑之人,那人也未再出現。
第二天,這事就到了老夫人耳中。
沈衛驄一聽說驚了。他昨兒睡得可香,還做了美夢,全然不知。
此人不知底細,不知目的。
一次顯露了蹤跡,也不知是否還會出現。
侯老夫人暗暗看了沈青洵一眼,思索不定,最後吩咐加強護衛,不可輕怠。
此事沈曆昀在安排。
沈衛驄對於自己睡得太深,沒及時出麵抓人,感到很不滿意。
緊接著幾日他都十分警覺。
然而過去了一些日子,那人並未再出現。
這晚沈衛驄打著哈欠上了床,多日沒睡深,沾了枕就掀不開眼皮了。
他真是多慮了。就侯府這防衛,但凡見識過一次,定早被嚇破了膽子。
誰還敢再來?
沈衛驄安心睡去了。
後半夜,一片落葉被風卷著,飄飄蕩蕩過了府門,在牆上輕輕點過,直飄向了宋初渺的所在。
就在要落地之時,斜裡突然刺來一道凜冽殺氣,須臾而至。
沈青洵眸色森戾,挾著鋒銳劍勢直指來人。
劍鋒貼著對方臉側劃過,若不是反應快,差一點點就要刺在他喉上了。
在此人潛入時,沈青洵隱在暗處眯起眼,一瞬間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就是那個當日在街上投來視線之人。
將人從陰影角落逼出,看清麵容後,沈青洵凝眸冷聲:“異族人?”
他也認出了沈青洵,當時兩回都好險被他發現,原來比想象的還要厲害。
沈青洵劍尖抵著,冷目視之不再多言。等拿下了慢慢再問。
那人正想說什麼,忽發覺四方已是聽見動靜圍攏過來的護衛。
他往正房那兒看了眼,一臉惋惜地歎了口氣,轉身腳尖一點,如同借了風勢一般,快得隻餘殘影。
沈青洵在他瞥向宋初渺所在時,已殺氣湧湧,此時身影一閃,緊追而出。
護衛們亦想去追,被趕來的沈曆昀製止。
對方那身輕功他看到了,若連三弟也追不上,其餘人也都不必浪費力氣了。
兩道人影在寂靜的京城夜晚中時隱時現。
一個眨眼便是大半條街。
他甩了幾次,都沒把沈青洵給甩掉。
最後足尖一踏停在一處酒樓房頂,轉身抬手道:“彆追了。”
接著背脊一涼,本能往後躍開。
三根被削斷的頭發隨風飄落。
沈青洵出手利落又寒意凜凜。
他想哪有人這樣的,喊停都不停?
“我沒有惡意。”他說道。
沈青洵眼如劍刃泛著寒色,不為所動。
隻是視線掃來,就予人極強的壓迫感,與在宋初渺麵前時判若兩人。
沈青洵悄然將人控在出手範圍內,問:“什麼人?”
“我?本名說了你也聽不懂,若換用中原話,我叫赫連俟。”
赫連俟?沈青洵擰眉,並不記得前世有過這號人。
屢次跟蹤並潛入侯府,有何目的。
赫連俟笑起來:“找人啊。”
沈青洵腦中閃過什麼,已有猜測,臉往下一沉。
赫連俟想了想,學著看過的大越國那些書文裡所寫,說道:“府上有仙子。”
“吾心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