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宋初渺說不出話,沈青洵也沉默下來,四下就變得異常安靜。

她靜靜地看著他,隻手上在揉搓著兔子身上的毛毛。雖然那點鬱悶因被他打斷才暫時散去,但沈青洵還記得她方才的模樣。

既然他誤解了,那她究竟在為何煩心?

莫不是街上人多的那時,被嚇到了?

這樣乖的小姑娘,又不聲不響,即便有心事,若旁人不問,也隻是自己悶著罷了。

“不開心?”

宋初渺聽見,揉搓的手停了下來。然後點了下頭。

她用著一旁的紙筆寫給表哥看,並未遲疑。

從回來到如今,宋初渺不知覺間已與沈青洵愈發親近了。

向表哥傾訴一點小苦惱,也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眼前的人曾見過她最狼狽的模樣。

宋初渺寫著寫著,又低落起來,抿著唇,拿筆杆戳了戳腦門。

沈青洵本來繃著神色在看,沒想小姑娘竟是在擔心自己變得又笨又傻又呆。

再看她苦惱得如此認真的樣子,沈青洵反而笑了出來。

聽見表哥一聲輕笑,宋初渺咬咬唇抬頭看她。

不知是不是委屈,眼角都有些發紅。

沈青洵看著她腦門上被自己戳出的淺淺痕跡,心都軟成一團。

她雖然聰明,卻又偶爾帶著絲傻氣,自小便是如此。

沈青洵笑意更深。

不自覺中,她漸漸增多了小神情小動作。

哪怕她是在為小事犯愁,他也不想她終日呆呆坐著,一副不辨神色淡然無波的樣子。

表哥如此笑起來,宋初渺盯著怔住,竟忘了剛才在想什麼。

沈青洵在人前很少笑,即便不言不語時,也是冷著臉,如一塊積年不化的冰石,凜冽刺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這樣的人,溫和一笑時,卻猶如和煦的暖風一下拂化了冰寒徹骨的深淵大地。眼尾輕挑,既超然又近妖。

宋初渺沒有防備地沉陷了進去,隻一個念頭,表哥笑起來真是好看呀。

沈青洵不知自己不經意的一笑,竟會招小姑娘迷神。

他指尖輕揉了揉她腦門上的印子:“不會的,彆擔心。”

“薛大夫也說了,你隻是體弱緣故,體內又有寒症。任誰元氣不足,腦子都會變得遲緩的。”

宋初渺隻是受了很多委屈與驚嚇,病了太久。

但定會好起來的。

宋初渺方才心漏了一拍,有些目眩難以思考,隻當是表哥說的緣故。

她低下頭去,由兔子蹭她的手掌。在沈青洵的寬慰之下,心竟真的安穩了下來。

宋初渺刹那間不再擔心了。表哥都說了,她不是真的傻。她會好的。

沈青洵見此也放心了。他摩挲著手中香粉,最後將其好好收攏在袖中。

不管是什麼,隻要是她給的,他都要。

……

入了夜的定安侯府,眾人安睡,一片寂靜。

明月被雲層所遮擋,隻隱隱露出一角,灑出極淡的銀輝籠著京城各處的街道。

定安侯府外,一道人影悄無聲息一閃而過,融入夜色中,如同錯覺。

此人身法輕靈絕妙,貼於簷下,猶如一片沒有聲息的落葉,連隻夜蟲都沒有被驚擾。

他小心地探了兩處院落,一探便退離,一進一退間,氣息匿藏在夜間吹拂的風裡,一時間竟也無人察覺。

直到他閃身進了下一個宅院,發現這兒應當是女子所住時,嘴角才高興地一翹,氣息也重了兩分。

隻這兩分,脫離了落葉,也失了風的遮掩。

“什麼人!?”

定安侯府的護衛們一驚,幾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周圍。

護衛手中的劍泛著冷光,劍尖對著中間那人,隻要對方一動,便將會齊齊刺進他胸膛。

在發現他們竟被一個不明底細之人,探入進了府內深宅,護衛們皆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沒有出事,也已是他們的失職。

對方對於這府上防護的嚴密,顯然也很意外。

竟然能夠發現他,當真不簡單。

但也隻是在心裡稱讚了一句,並未回應對方喝問,身影一動往外而去。

護衛們見了,已持劍而上,然而那人身影卻如流水從劍風中飄然而出,幾下不見了蹤跡。

護衛們一凜,幾人忙緊追而去。

剩下的人嚴護府內,一人去稟報。

老夫人覺淺入睡不易,護衛先報於大少爺,再作定奪。

府上護衛們有動靜時,沈青洵便醒了。

得知有人偷潛入府,甚至進了宋初渺的院中,他臉色陰得能滴出墨來。

沈曆昀也是神色凝重。

潛入之人,護衛竟無一人看清對方模樣。對方進了內宅,還能全身而退,出府不多時就將人甩了乾淨。

身手如何不提,至少輕功絕非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