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渺抬眸子瞧他,抿著的唇輕輕彎了彎。
正要點點頭,又想起什麼:“還有爹爹。”
這倒是無所謂的。
“無妨。”
“還有祖母……”宋家上下。舅舅舅娘,素夏巧兒。
他皺了下眉,無奈:“……無妨。”
小姑娘還在數:“大表哥二表哥表姐。”
沈青洵暗暗咬了下牙:“不許。”
“嗯?”
表哥不講道理。
……
秦元銘莫名送了匹好馬出去,還有種心裡有虧的感覺。
整個人都覺得不得勁。
看見沈兄的小表妹回來時,心虛的滿馬場跑馬去了。
宋初渺去喂了小鹿回來。
秦艽例行替她診了脈,順道把煎好的藥給她喝了。
不多時她便有些犯困。
藺婉剛有孕,沈曆昀頭回做父親,麵上穩重,實則坐立難安。
他一直都在秦艽這裡,詢問女子懷孕需要留意的事項。
宋初渺湊在旁邊聽著聽著,反而聽精神了。
原來女子有了孕事後,竟會生出那麼多麻煩。
還有許多需要留意的,實在是太辛苦了。
秦元銘眼光不錯,圈的這處馬場清幽,景致也好。
柳修謹和沈如辛二人,散著心也不知去了何處。
沈衛驄似乎骨子裡就對比試有著熱忱。
特彆是跟比不過的人。
反正來都來了,就想著再找三弟順道比個馬。
不過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三弟的人影。
正好碰上秦元銘,當下一攔問起三弟所在。
秦元銘才躲了人,哪能知道。
不過之前是跟小表妹一道回來的。
沈衛驄一聽,又去問了渺渺表妹。
而眼下,沈衛驄在找的三弟,卻正神色凝重看著趕來的鐘全。
鐘全一路趕來,稟道:“少爺,老爺遇襲。”
“三弟,你去哪了?”沈衛驄找不到人,正奇怪著,便看見沈青洵大步迎麵而來。
他笑道:“正好,快來比比。”
沈衛驄還在沈青洵身後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鐘全。
正打算叫上鐘全一起,對上三弟視線,驀地一愣,笑也下意識收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他問。
雖說三弟終日冷著個臉,但若不是遇上什麼事了,三弟他不會是這種神色。
“父親散值回府路上遇刺,受了傷。娘剛出定安侯府,也遭暗算,人沒事。”
沈衛驄一驚:“什麼?”
沈曆昀正出來,也聽見了。
他臉色一沉:“在哪的事,刺客是什麼人?”
沈青洵道:“沒查清楚,可能是韃靼人。”
“韃靼人?怎麼混進京城的。”沈衛驄又氣又急。
沈青洵腳步未停,準備去牽馬:“父親好像傷勢不輕,我懷疑其中可能混了彆的人,我先趕回侯府看看情況。”
“等等!我跟你一起先回去。”
沈衛驄腳尖一轉跟上。
他見沈曆昀也要一道,忙說:“大哥,嫂子有身孕呢。你們慢些回來,我和三弟先一步回去看看情況。”
沈曆昀腳步停住,沉吟一二後點了頭。
表妹她們都還在,也需送回安置。
“好,你們先回去。小心。”
沈衛驄應了聲,和三弟一起,隨意拉了匹馬翻身而上。
沈青洵駕馬經過,多看了大哥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沈曆昀:“去吧,放心。”
沈如辛回來時,就遠遠看見二弟三弟和鐘全駕馬疾馳而出。
顯然不太尋常。
她心中不安,同柳修謹加快了腳步回去。
很快,眾人都得知了沈璋遇刺的消息。
出了這種事,哪還有再玩樂的心思。
沈曆昀安撫著妻子等人。
秦元銘召人儘快備好車馬,好送著眾人回去。
至於馬和獵物一類的,晚些再做安排。
秦艽來京城時日不久,沒想天子腳下,還會有這種事情,有些意外。
定安侯府權大勢大,竟也危機四伏的。
她不禁更擔心藥材拖久了,會出變數。
到達官道前,還有一長段矮山道。
坡道上飛馳過三個人影。
秦元銘的馬場,隨手牽來的,都是快馬。
若有人在旁看見,這三人駕馬的身影,便是眨眼間就一晃而過。
沈青洵緊拽馬繩,凝神思忖。
這是變數,原本不曾發生。
鐘全猜測其中許還混有長年潛伏的齊王餘黨。
當年齊王的人,拔得再乾淨,過去再多年,也難免還有漏網之魚。
而齊王逼宮時,也曾與韃靼暗中勾結。
若最後剩下的幾個殘存餘部,連同韃靼刺客,伺機刺殺也不足為奇。
三人縱馬飛奔,沈青洵已能遠遠看見官道的影子。
可馬越跑,他心裡反倒越不安寧。
城中他留了七星,但會暴露身份,不到緊急不會出手。
父親既已回府,刺客一擊不成必定收手,隻是不知道傷勢如何。
沈青洵繼而回想這一路,忽地緊擰眉頭。
韁繩猛地一拉,馬突然被拉停,蹄子躁動,用力地噴著鼻息。
沈衛驄一見,喊道:“怎麼了?”
“不對。”沈青洵眸色一沉,當即調轉馬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