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裡回來了!
下一秒想起大寶貝,心口悶。
房門恰在此時響起,“吃早飯了。”是請來照顧她飲食起居的阿姨在說話。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
抓起床上的枕頭,狠狠丟下去,目眥儘裂,渾身冰涼。
她回來了她的大寶貝怎麼辦!那是她的孩子!
一周後。
“……高考使人變態?”謝江南好友伸手遮住謝江南的眼睛,拖著她離開。
“你彆再瞅人家小女孩了,簡直像變態叔叔。你最近怎麼了?”
突然不愛說話,更重要的是也不練舞,每天失魂落魄,好不容易約出來,路上隨便走過一個小女孩能發半天呆。
謝江南推開她的手,偏頭問:“你信穿越嗎?”
什麼梗?好友迷惑,誠實答:“無論信不信,反正現在的科技無法實現。”
以為謝江南看走火入魔了,好友道:“你不會是看看瘋了吧?好朋友,回歸現實吧!高考前你報名的賽事就快開始了,穿越不能逃避問題。”
這話沒法聊,好友啥也不懂。
謝江南扭頭,眼神空洞,身心沉重。
她很迷茫。她的身體是十八歲謝江南的身體,可她的心不是十八歲謝江南的心,那顆心以應如是身份多了五年的記憶。
可應如是是誰,是夢中人嗎?還是書中人?如果是書中人為何她搜尋人物名稱卻找不到任何相關書籍。
她到底是誰,是謝江南還是應如是?
好友的聲音就像天空中飄舞的風箏,很遠很遠,“……謝江南走路小心點!”
手被拽住,謝江南一個趔趄,由於大臂被扶住,沒有摔倒。
好友嘮叨,“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我都想找個道士給你招魂了,心裡要是有事可以和我分享呀,我又不是彆人,瞅你現在的模樣,一點氣派也沒有……”
“招吧。”
“哈,招吧?找吧?什麼意思。”
“我是說給我招魂。”謝江南一本正經道。
好友啞口無言,好久才道:“你到底怎麼了?”搞得她心毛毛的。
“道士去哪裡找?上網能搜到嗎?你有認識的道士嗎?”謝江南不回答她的問題,掏出手機搜起道士,一臉認真。
…………
主任醫師想擦擦頭上的汗,可惜沒有,汗水都是他腦補的。
一周了,過敏性休克進的醫院,急救及時,加上處理得當,患者的病情得到有效掌控。
唯一沒能掌控的就是病人離奇昏睡過去。一切指標正常,就是醒不來。
二十出頭護士推小車進來,她要給應如是打針,這份工作是她簽下無數不平等條約換過來的。
她是應如是粉絲,簡直無法用詞彙概括她當初跟著護士長來病房看到應如是的驚訝。
病房是高級病房,病床旁趴著個小女孩,馬尾梳得又高又緊,一看就是新手爸媽梳的。
又高又緊會扯著小孩頭皮疼,小孩神經末梢可比大人敏感多了。
這應該是那個男人梳的。
護士目不斜視熟練迅速地扯開無菌袋,儘量忽視主任在男人麵前的弱勢。
她不知道男人和應如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小女孩和應如是的關係,職業道德隻允許她瞎猜不能問。
將偶像的手掏出,上麵已有不少針眼,都是這幾天紮的。
病床邊的小女孩見此雙眼立刻紅腫,抬頭祈求護士姐姐,“姐姐你可以輕點嗎?是是怕疼。”
從開始不能接受是是一臉平靜躺在床上,到如今能夠拜托護士姐姐輕點打針,應桐桐隻花了一周。
小孩四五歲模樣,樣子漂亮,精致的像櫥櫃裡展示的娃娃,聲音如同八音盒裡樂曲舒緩。
很可愛很乖又令人心疼的小孩。
護士點點頭,應如是是她偶像,她本就細心對待,小女孩提醒後手下動作更是恨不得化成水。
應桐桐不眨眼,凝視護士姐姐的動作,直到最後膠布貼上,這才舒一口氣,昂首對護士說:“謝謝姐姐。”
護士道:“應該的。”小女孩超級暖,好想抱回家咋辦。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主任醫生招呼她,兩人一同離開病房。
原戚生轉頭就看到應桐桐安靜守護模樣,邁步走去,彎下身子,“吃飯吧?”
應桐桐雙手壓在是是身邊,下巴放落手背,倚靠床望著是是搖頭道:“我不餓。”
話音剛落小肚子唱起協奏曲,望著是是的眼埋到手背上,小身子抽動。
“想和是是一起吃飯……”手背濡濕。
原戚生哄,指著吊瓶,“這就是是是的午餐。”
小脖子推起腦袋,應桐桐望著空中一滴滴滴水的瓶子,“那我看著是是吃完再吃。”
原戚生默,隨後輕輕一聲,“我等你。”
小小後腦勺對著原戚生點點頭。
長時間靜置小孩子會走神,一刹那應桐桐將是是和身後的男人聯想起來,想到——
如今正是爸爸活過來,是是卻“死了”。
忍耐饑餓的應桐桐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要是把爸爸“餓死”,是不是是是就能活過來?
想法很天真很無理取鬨,但應桐桐糾結片刻決定嘗試。
比起和她感情深厚的是是和出現一周曾“壞死”的爸爸,自然是是更重要。
於是等吊瓶打完,原戚生問小孩餓不餓?
應桐桐答:不餓。
悄咪咪轉頭望見爸爸等著她也沒吃,放心了。
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