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熠插口向清仁求證:“聽說還有一種練功之法,先是讓毒性小的蛇蟲咬傷,然後練化了,等這種蛇蟲奈何不得他的,再換毒性更大的一種……”
清仁看看崔熠,半晌道:“貴人怕是從傳奇上看到的這方法吧?”
崔熠斜一眼周祈,點點頭。
周祈一臉的“你說什麼”“我不知道”“與我沒關係”。
謝庸微笑:“我等對此著實好奇,不知道道長可否送我等一顆丹藥?”
雖知他要丹藥何用,但前麵相談還算融洽,到底沒有相駁,清仁從腰間荷包中取出一個三寸高的瓷瓶來,又取了一張紙,把倒出的一粒小小的黑色丹藥用紙包了遞給謝庸,“小心些,莫要沾了血,不然神仙也救不得。”
謝庸接了,“道長這瓶中是多少顆丸藥?可有準數?”
“約莫三四十顆。”
“瓶子從不離身?”
“從不離身。”
謝庸點頭,再次道謝,與崔熠、周祈一起出來。
周祈問:“去見清德?還是先回去試試這丹藥?”
“去見清德吧。”謝庸道。
清德比清仁和氣得多,肚子微腆,一雙富貴手放在越窯青瓷盞上,對謝庸的話有問必答,但言辭之間多指向清仁。
“清仁師兄自恃功夫高強,平時不大把師父放在眼裡,總提從前與師父一塊吃苦受累的事,以觀裡肱股自居,好像合該他做觀主一樣。”
“清仁師兄弄毒物練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天在他院子裡神神鬼鬼的,還有他那幾個弟子……嗬,當人不知道嗎?”
“不瞞幾位貴人說,家師前陣子曾微露讓我接位之意。貴人們也看到了,清仁師兄性子粗,又不大愛管觀裡的事,清虛師弟則年輕……許就是因此,師父才招來殺身之禍吧?”清德歎一口氣。
“聽說令師精於刀法、拳腳,清仁道長研習的卻是毒功,這著實讓人有些詫異。”謝庸道。
“他們的功法不是一個路數。”清德笑道,“敝師兄的功夫不是跟家師學的。倒是清虛師弟是師父手把手教起來的。”
謝庸點頭:“清仁道長還擅長什麼?輕身功夫如何?”
清德笑著看謝庸:“師兄這樣醉心武學的人,輕身功夫自然是不錯的。”
“道長你呢?”謝庸微笑問道。
清德擺手:“我不行,我是師兄弟裡最差的。”說著伸出自己幾乎沒什麼繭子的手來。
……
從清德處出來,三人一鼓作氣去找清虛,清虛卻未在其院中,許是帶人去收拾靈堂了。
“既如此,我去逮隻老鼠來試藥?”周祈問。
雖許多毒物中毒症狀相似,但總要試一試,萬一發現這蛇毒與玄真所中之毒有差彆呢?
崔熠讚她:“到底是我們阿周!老鼠這樣的東西,說捉便捉。”
周祈輕輕嗤笑,小崔膏粱子弟,最見不得這個,老鼠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阿周啊,你這樣英勇,日後與郎君在一處,想借著鼠蟲與郎君撒個嬌都不行。”
周祈不自覺地看一眼謝庸,一句“郎君向我撒嬌也行”在喉嚨轉一圈,又憋了回去。
周祈輕咳一聲:“我走了,捉老鼠去了。”
謝庸看著周祈背影,嘴微微抿起。
周祈伏在後園假山石後,老鼠沒捉到,卻聽到了人家說話兒。
“我本是南邊人,家鄉發大水,跟我阿娘阿耶逃難到了長安。先是阿耶病死了,後是阿娘,我便成了長安城中的乞索兒。師父拴在一座道觀門前的馬開了韁繩,我幫忙牽住,本隻指望能討得一個半個的餅,想不到師父動了善心,把我帶了回來。”
“那時候觀裡隻有師父、大師兄,二師兄三個人。道觀也沒如今這麼大,從前燒焦的狐狸祠還沒清理完,留下些碎磚破瓦。師父帶了我回來,不久又買了劉四他們這些仆役,後來觀裡又陸陸續續來了些雲遊道士,師兄們也收了弟子,才有了如今的樣子。”
“早年的時候,師父脾氣還急躁些,這幾年好了很多,對我也越發地好,師父是真心把我當弟子看……”清虛哽咽一聲。
清虛絮絮地說著舊事,旁邊坐著的陶綏隻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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