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在尚宮局一向低調做人,但是該她做的事情從無紕漏,連阮翠雲心裡都知道,得罪太皇太後,一定是金玲為了給三好解圍,強出頭不像是她平時的作風,金玲不會是始作俑者,劉三好才是。
劉三好當年沒能進入司珍房,這一直以來都讓阮翠雲覺得耿耿於懷,於是對劉三好的關注更多,更是深知劉三好的人品。甚至如果對比起來,在阮翠雲心裡,她教出來的弟子金玲也不如劉三好的地位高。因為她總覺得有時候金玲的心思太深了,不像劉三好一眼能看透。
阮翠雲本來想敲打一下金玲,讓她不要因為得了太皇太後的幾句賞識就沾沾自喜,但是發現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金玲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便把心思暫時壓了下來。
金玲雖然平時話不多,不過了解她的同齡女史們都知道那並不代表她好欺負,至少那些同一時間進入四房的學婢女史們都知道,金玲惹不得。這些年來被教訓的次數最多的還當數管不住自己嘴欠的錢飛燕。
不過有一個人,金玲對她一直容忍,避免起衝突,這個人就是司珍房的掌珍程穎芳——金玲現在的頂頭上司。程穎芳是一個心胸狹窄,且眼界不高的人,她當年隨著阮翠雲登上司珍之位就接任了掌珍,頗得看中,從此就總把目光放在本房之中的女史學婢身上,最怕有人會超過她,於是對下邊的這些人極儘打壓。
司珍房中,金玲的天分最高,程穎芳一直怕金玲取她代之,所以對她多次打壓,一直壓著金玲,不讓她出頭。但是沒想到這一次姚金玲在太皇太後麵前都得了賞賜,她恐怕有些壓不住了,所以程穎芳有些慌。
金玲一回來,聽到消息的程穎芳就帶了很多工作過來,一股腦的推給她:“這些,還有這些都是最近後宮娘娘們急著要的,你要快點把它們趕工出來。”
姚金玲還沒有說什麼,一旁的展笑容都看不過去了,說道:“程掌珍,金玲還要為王貴妃製作金釵,五日後就要交上去,哪有那麼多時間做這些工作?而且有些根本就是幾個月後才用得上的東西,根本不急於一時。”
程穎芳借題發揮:“姚金玲,你該不會剛剛得到了太皇太後的幾句誇讚就忘了自己是誰了?”他轉過頭對展笑容說:“這些活都是她的分內之事,她不做難道你做嗎?你做也可以呀!”
展笑容平日裡是個十分靦腆的女孩子,人如其名,愛笑從來不與人吵架,這次是真的被這個程掌珍氣著了:“我……我手中也分派了一直到下個月的工作,都是之前分配好的,你隻是比我們高一級,就以勢壓人,欺負金玲,你之前還搶她的主意,到阮司珍的麵前去賣好,這樣做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
程穎芳臉色一變:“你彆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史,她能有什麼好主意,誰會信你們的話!”
展笑容氣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金玲製止她再說下去:“笑容!”她對著程穎芳神色淡淡的說道:“這些工作我會按時完成,程掌珍可以去忙了。”
程穎芳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她之前確實搶過好幾次金玲的設計,對上頭說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還因此得了不少獎勵呢,她正是從此才越來越發現了利用權勢的好處,高一級就是高一級,她是掌珍,下麵的女史自然要聽她擺布!她就算謀奪過設計,她們也不敢吭聲。
正是因為她每次占了金玲的便宜,對方都會選擇容忍下來,程穎芳就越來越變本加厲。按照她以前還算謹慎的行事作風,至少不會在金玲剛剛得到上麵的賞賜之後就立刻給她加重工作,不過金玲果然像以往一樣不敢吭聲,她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從這裡走出去的程穎芳剛剛得意一會兒,臉色又不好看起來,她知道金玲與上麵主子們接觸的越多,就越不在她的控製之內。而與資質平庸的她相比,金玲的才能在司珍房卻是很出彩。
程穎芳走了之後,展笑容哭喪著臉,看著金玲接到的額外工作,“怎麼辦?這麼多事情就算你是每天都隻睡兩個時辰,也不一定做得完,最重要的是給王貴妃做的東西不能有馬虎,這些工作還是分一些給我吧!”
金玲平靜的說道:“不用了,你知道我做事情比較麻利,這些事情難不倒我,就算加上額外的工作,也沒有太大壓力。”
展笑容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仍然為她鳴不平說:“前不久程掌珍才竊取過你“竹報平安”的主意,我們一直這樣受壓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