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心計13(1 / 2)

女配愛平淡 養心殿 14235 字 2024-03-22

舒明阿瑞親王見到皇上如此的態度自然十分失望,穆章阿也若有所思,看來皇上對頤齡十分信重,事事都要他參謀。不過這次,皇上又太過保守,就連富察鄂泰這個負責海運糧食成功而新上任為總督的人也對他恩師頤齡之言不認同。他是在場接觸洋人事物最多的,自然知道瑞親王和舒明阿的提議對大清隻有好處。讓保守派的頤齡勸說過後,皇上更加不會接受洋人的新鮮事物了。

果然皇上威嚴地說道:“近日鴉片大量輸入,國家白銀流失,銀貴錢賤日趨嚴重。朕認為應該公告天下,實行節約措施。由朝廷帶動,上行下效,以抵消白銀流失之弊。至於瑞親王所擔憂的事情,實在是杞人憂天。英吉利鞭長莫及,要千山萬水攻打我大清談何容易?綿忻,舒明阿實在過慮,眼前最讓朕凡心的是動亂多時的西北邊疆,朕認為應該早日平息邊亂,以免有損江山社稷。”

舒明阿說道:“皇上,西方諸國船堅炮利,而且極力發展遠洋航運,其目的昭然若揭。大清國在他們眼中無疑是一塊令人垂涎的肥肉,英吉利極力向大清國輸入鴉片,隻是他們侵犯的第一步……”舒明阿之前可沒有這麼深的覺悟,是沅婉不論是通信還是見麵都不斷在給他灌輸這樣的思想,再加上沅婉所做的能預示未來的夢,讓舒明阿對沅婉於未來的預言深信不疑,他現在真的認為大清國如果真的繼續這樣下去,可能真的要被西方列強滅國了。

皇上抬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侃侃而談道:“誒,切勿妄自菲薄!當年鄭和七下西洋,咱們的航海技藝絕不遜於洋人,至於武器方麵,火藥更是我們中土人發明,洋人豈能夠比我們高明?不過,朕也是一位開明的君主,這樣吧,朕恩準你們購買洋槍數支以作研究。”

綿忻的臉上難掩失望,皇上繼續我行我素地說道:“當務之急是要好好籌備皇太後六十大壽慶典,穆章阿,朕讓你督建的**寶塔工程怎麼樣了?”

穆章阿上前說道:“稟皇上,托皇上和太後鴻福,一切進展順利,必定能夠在太後千秋之前趕工完成。”

皇上高興地說:“好。”

舒明阿和瑞親王想為國家儘一份力卻沒能成功,從軍機處走出來都有幾分失落不快。

過了幾天,皇上再開軍機大會,更是怒不可遏。因為鴉片之禍日益嚴重,近日接到的奏報說朝野上下吸食鴉片者竟然有四百萬之多,清軍共八十萬人,有二十萬人已經吸食鴉片成癮。大煙上癮的人身體形消骨瘦,根本無力作戰,鴉片之禍相當於直接報廢了清軍的四分之一。

其實早在雍正年間,就頒布過禁煙的指令,但是廣州官員仍然玩忽職守,讓鴉片從廣州源源不斷的輸入大清,鴉片此等害人之物已經成為亡國之憂。

慶親王提議道:“臣提議實行閉關,禁止與西洋人貿易,堵塞鴉片輸入的途徑!”

頤齡說道:“臣認為不可,沿海有幾十萬人依賴沿海貿易生存,閉關使他們頓時生計,小則聚而為奸,大則會引起內亂。”

烏蘇安格說:“臣認為可以寬限一年禁煙,一年之後還有再犯者殺無赦。”

頤齡又說:“萬萬不可,死刑不能設在蔓延滋生之前,不能在之後,可以用來約束官員,卻不能用來約束民眾,否則此例一開,隻會給官員多一個詐贓的借口,致使民不聊生。”

皇上憂心忡忡的說道:“禁或不禁,遲禁或嚴禁,朕真是一籌莫展。”

頤齡又要說話,舒明阿搶著說:“奴才認為朝廷的禁令早就在了,隻不過是未能有效的實施。臣願意親赴廣州,雷厲風行,讓廣州官員和洋人知道朝廷禁煙的決心。”

皇上見到舒明阿從未如此言之鑿鑿,而且既然有人願意站出來替他分憂,當下說道:“好,朕就封舒明阿為欽差大臣,親赴廣州督辦此事。朕還會給你找一個好幫手,綿忻,你和舒明阿一起去。”

瑞親王最近的煩惱很多,所愛之人近在咫尺,明知道她過得不好,他身為皇弟又不能說什麼。每日煎熬真猶如在做困獸之爭,他想向皇上請命去西北邊疆繼續征戰,好能對京城之事,對沅婉之事眼不見心不煩。但是皇太後又怎麼會願意放人,她這個兒子好不容易回到身邊,她日後還指著他呢,如果他跑去邊疆平亂,歸期不定不說,若是像他的大哥一樣一去不回,可叫她怎麼辦?所以皇太後跟皇上說一定不能讓他去西北。

道光皇上想到這個折中的辦法,讓綿忻與舒明阿一起去廣州,一起主持禁煙,互相還能有個照應。

皇上回到後宮之後,沒想到皇後聽說舒明阿此行之後,也跟他請命,說這次她的阿瑪去廣州,她也想跟著一起去。

皇上驚奇道:“連皇後你也想去廣州?”

沅婉說:“是啊,臣妾知道向皇上提議出宮遠行,是個不情之請,不過臣妾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希望能和阿瑪一起出門辦趟差,見一見大清的大好河山,可惜阿瑪一隻在京為官總也不能成行。如今臣妾已經貴為皇後,知道作為皇後應該深居宮中伺候皇上與太後,不應該出去拋頭露麵,隻不過,臣妾一時忍不住,還是向皇上提了這個請求。這是臣妾從小的夢想,阿瑪年紀也大了,相信這樣出門辦差的機會不多了,遠赴廣州可以穿州過省,見識大清的大好河山,所以這幾乎是臣妾最後的機會了。”

皇上本來是不同意的,不過聽皇後難得地向他提要求,又有些猶豫了,沉吟著說道:“你讓朕好好考慮考慮,至少要多給你們安排一些侍衛,儘量保證路上不會有危險,再和臣子商量啟程的日期。”

沅婉都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這麼容易的就答應,真心實意的表示感謝,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道光看見自己的皇後這麼高興,也覺得值了。其實道光一直因為寵幸皇貴妃,對皇後心存著幾絲愧疚,因為畢竟在伊蘭成為他的妃子之前,他和皇後一直都是琴瑟合鳴,是對兒恩愛夫妻。現在,聽說與阿瑪出行是皇後兒時的夢想,皇上就算是頂著皇太後的壓力和滿朝的非議,也覺得應該圓了沅婉這個夢想。

皇太後知道後果然一再苦勸:“皇上,你要考慮清楚啊,讓皇後和大臣出行這是從未有過的先例,路上若是出點什麼意外,有個磕磕碰碰,那可如何是好啊?大清國的皇後,除了哀家她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咱們皇室也丟不起那個人啊!”

皇上開解道:“皇額娘,沅婉不是跟彆人出行,而是她的阿瑪,您難道還怕做阿瑪的照顧不好女兒?而且沿途還有朕派去的數百侍衛,最不濟還有綿忻,他可是咱們大清國有名的威猛將軍,這麼多人難道還保護不好一個皇後,皇額娘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況且,沅婉難得向朕提要求,朕總不能一口拒絕她吧。”

皇太後簡直是有苦難言,就是因為有綿忻同行,她才擔心,她倒是願意相信皇後和綿忻的人品,不過兩人畢竟有一段舊情,若是真鬨出什麼不好聽的事情來,皇上到時候想後悔都晚了,最重要的是,若有不好流言也會耽誤綿忻的前程啊!皇太後對自己的小兒子可是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挑起大清江山在身,怎麼能有任何汙點!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是杞人憂天,以皇後的人品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麼有辱大清國體的事情來。隻是皇太後還是覺得皇後這次太任性,都已經貴為皇後了,還要完成什麼夢想?皇後這種身份地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

皇太後說:“廣州山高路遠,聽說那在大清國的最南端。”

皇上說:“皇太後無需過慮,就算是再遠,也是大清國的疆土,幾個月就會回來了。”

皇太後聽到皇上的那個意思是心意已決,便也不去再勸,她知道皇上現在很有決斷,什麼事未必願意聽她這個皇額娘的話了。皇太後隻能把皇後沅婉招來,好好敲打一番,讓她路上一定要規規矩矩,時刻彆忘了自己大清皇後的身份。

沅婉就算是再遲鈍也聽出來了,皇太後在忌憚什麼,原來她是怕自己和綿忻舊情複燃!沅婉立刻向皇太後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那種事,否則定然沒有顏麵回來見皇上,見太後。

皇太後這才算滿意了,又可惜了幾句,覺得皇後當的太不稱職,把皇上一個人扔在宮裡不管,甚至有可能叫妃子在宮中坐大。這種行為怎麼會是一個理智的皇後做得出來的呢!

沅婉明白皇太後此時在暴躁的邊緣,她說什麼就應什麼,絕對不去反駁刺激她。等到皇太後念叨夠了,沅婉才從壽康宮出來。

本來禁煙之事隻由朝廷大臣去辦,是要立即起行的,不過現在要帶上一個皇後,那就不能那麼倉促的出行了,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所以出行的時間至少要定在皇太後的大壽之後,因為皇後和綿忻也都要留下來為皇太後祝壽。

宮中知道此事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幾個無聊的妃子湊在一起說是非的時候也說覺得皇上最寵的還是皇後,連皇後提這麼離譜的要求——要出門去玩,皇上都能答應,可見皇上對皇後都縱容到了什麼地步。

就算皇上再寵皇貴妃,也不可能讓皇貴妃和外臣出門去啊!伊蘭路過花園的時候,聽到幾個妃子的討論,麵色沉了下來,她在自己父親那得知,本來父親是打算向皇上請命去禁煙的,誰知道讓舒明阿搶了先,就連皇後都可以因此出宮。

皇貴妃不像其他妃子眼皮子那麼淺,羨慕皇後可以出去玩兒。而是覺得皇後不在宮中,那麼皇上的後宮中她是最大,正好給了她向眾妃子和宮中眾人展示威儀的機會,之前她不懂爭寵,不懂如何在宮中站穩腳跟,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剛入宮的伊蘭,她會好好把握皇後不在宮中的這個時機。

廣州之行,瑞親王還向皇上要求帶著在廣州生活了三年的富察,和他們一起去做個向導,皇上也同意了,讓富察鄂泰把手中的海運事宜向手下人交接交接,然後就回來和瑞親王等人一起啟程。

富察鄂泰與皇貴妃交好,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少年時就是朋友,所以他是皇貴妃十分信任的人。皇貴妃還將之前遇到的事情說與富察知道,說一個疑似前朝信妃的人曾經進宮來求助,指認皇太後殺了先皇後,也就是皇上的親額娘。信妃還說,皇上現在遵榮皇太後之舉,簡直是認賊作母。

皇貴妃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是否像信妃所說,皇太後故意殺人,還是像皇太後所坦白的那樣,她隻不過是迫於無奈自衛。皇貴妃將這件事向富察鄂泰和盤托出,讓他幫忙尋找皇太後故意殺人的線索。還有於禦醫留下的那本醫書,不論她怎麼反複觀看都看不出線索,也讓富察拿回去研究。

這天晚上,富察鄂泰深夜進宮來見皇貴妃。皇貴妃讓手下的宮女彩玉將他帶至花圃相見。

富察鄂泰說:“我明日就要啟程去天津交接海運之事,所以沒有時間,隻能深夜進宮來打擾皇貴妃了。”

皇貴妃說:“是不是本宮讓你查的於禦醫留下的醫書有眉目了?”

富察鄂泰說:“皇貴妃果然冰雪聰明,我給你看一個東西。”說著他取出一張無字的白紙,放在燭火上加熱烘烤,不一會兒上麵就顯現出字跡來。

皇貴妃和她身邊的宮女都很驚訝:“這是怎麼辦到的?明明一張白紙沒有字,又怎麼會顯示出字來呢?難道醫書的秘密就是隱藏的字跡?”

富察鄂泰說:“其實本來我也是毫無頭緒,有一次和恩師聊天,無意中聽說皇貴妃最近身體欠佳,聞到酸味會覺得頭暈,那一天又聽彩玉說皇貴妃看到這本醫書就會頭暈,所以我翻查西方典籍,發現甜橙的酸液之中含有糖分,糖分在遇熱變焦之後就會顯出字跡,所以我把那本醫書最後的空白一頁放在火上烤,就顯出這樣的字跡。”

皇貴妃去接過醫書,發現本來空白的一頁上真的有焦紅色的字跡,上麵寫著:“皇後殯天,非真心痛,金剪下亡,才真心痛。”四行大字!皇貴妃說道:“於禦醫是想說,孝淑睿皇後之死並非是因為朝廷記載的真心痛症,而是死於金剪之下。那和信妃所說的她親眼看見孝淑睿皇後被當今的皇太後用一把剪刀刺死,正好吻合!”

宮女彩玉說:“信太妃所說親眼目睹皇太後行凶果然沒有撒謊,還有於禦醫的醫書可以作證。”

富察鄂泰說道:“究竟皇太後為什麼要殺死孝淑睿皇後呢?這個謎團至今無法破解。”

宮女彩玉說:“還有衛公公,他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他到底是幫皇太後的還是反皇太後的?”

皇貴妃說道:“如果禦醫和信太妃所言是真,就是說,當今皇太後就是殺死皇上親生母親的凶手。這件事我到底該不該告訴皇上呢?皇上又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馬上就是皇太後的千秋節了。這個時候揭露真相,一來不近人情,二來事關重大,第三……”

富察鄂泰接過去說:“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我們三個人都會招致殺身之禍。”

查到宮廷秘聞的三個人正在花圃裡密謀,卻不知危險已經接近,原來彩玉帶著富察鄂泰穿著太監服從宮中走過,怎麼可能沒人看見。靜貴人就剛巧知道皇貴妃深夜偷偷摸摸的出宮了,她悄悄地跟著她們,直到看見了彩玉領著男人到花圃,一轉身她就去向沅婉告狀。所以才出現了這樣的情景,皇太後帶著皇後靜貴人還有手下宮女太監們,浩浩蕩蕩的來到花圃,打算找出靜貴人所說的皇貴妃夜會的那個男人。

她們快步走到花圃的小房子,沒有讓人通報,而是直接闖了進去。裡麵沒看到彆的男人,隻看到皇貴妃正在給她的宮女在肩膀上上藥。

見到眾人到來,皇貴妃和宮女彩玉立刻起身請安,“奴才恭請皇太後聖安,皇後娘娘金安。”

皇太後說:“起來吧。”

皇貴妃說:“夜闌人靜,不知道皇太後領著大隊人馬來到花圃所為何事。”

沅婉說道:“你也知道夜闌人靜,這麼晚了還特地到這裡來,是否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如果你現在招認,總比被強行搜出來要好看一些。”

皇貴妃詫異道:“搜人?”

沅婉說:“衛公公!”

衛公公應道:“嗻!全皇貴妃娘娘,得罪了,搜!”帶來的太監們分散到花圃各處去搜人。

皇貴妃說:“你們搜什麼?”

衛公公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了。”說完就親自前去督查,看著他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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