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心計15(1 / 2)

女配愛平淡 養心殿 13457 字 9個月前

這天,皇太後為了散心在附近走動的時候,剛好看到太醫李民攔住皇上的去路,在跟皇上說什麼。皇太後沒有上前,因為她聽到李民在向皇上稟報自己的病情。

李民:“啟稟皇上,皇太後的病情每況愈下,奴才多次托小蔡子轉告皇上,卻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回應。昨晚上皇太後病情又見惡化,奴才擔心皇上責怪奴才知情不報,所以在小格格滿月禮之後,前來稟報皇上。”

皇上不甚在意地說道:“這件事小蔡子早就已經跟朕說了,朕知道這件事,你不必多慮。其實生老病死實屬常事,所以就算你治不好皇太後,朕也不會責怪你,一切儘力就行了。啊,還有,現在國庫空虛,國家提倡節儉,你之前也看到了,連小格格的滿月禮都一切從簡。壽康宮這麼多年來開支龐大,為國庫增加了不少負擔。以後壽康宮不必要的補品能免則免。”

在皇上說話的時候,李民幾次欲言又止,想跟皇上討論皇太後的治療方案,可是等皇上全部說完,李民已經明白皇上的態度了,覺得沒有必要再拿這件事情打擾皇上,方案還是由他自己決定,於是他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皇上說完這段話就走遠,從頭到尾聽完了的皇太後怒火攻心,讓小衛子攙扶著回了壽康宮。她有一隻腿因為消渴症的緣故已經不太聽使喚,所以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坐下後,皇太後傷心地說:“哀家以為已經和皇上冰釋前嫌,沒想到皇上心裡還是有根刺,要哀家死而後快!當年大師說哀家活不過六十,如今看來要應驗了。哀家的六十歲之後,雖生猶死!”

小衛子被放出來之後,再次回到了壽康宮皇太後身邊,這時他也為自己跟了這麼多年的主子感到傷心,“不是的,不是的主子,快彆這麼說了。”

皇太後反問:“不是嗎?綿怡早死,看來還未等到綿忻上位,哀家就已經被皇上逼死了。”

皇太後哭道:“如今哀家一無所有,這跟死又有何分彆,哀家簡直生不如死!”她奮力一推,將桌上擺著的果盤砸了個稀巴爛。

小衛子感同身受,勸慰道:“主子,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瑞親王,還有奴才啊。”

小衛子的這句話,成功把皇太後的怒火激了起來,她一腳踹過去,把小衛子踹了個跟頭:“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死奴才,想跟信妃雙宿雙棲!否則哀家怎麼會一無所有?”她將這些日子積壓的怒火,對著小衛子狠狠的臭罵了一頓,並且讓他滾出壽康宮,再也不要回來。

其實這些年來,小衛子對皇太後忠心耿耿,除了信太妃那件事情,他懷有私心做錯了,其他事情對皇太後絕無二心。他想到是自己害得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皇太後如此落魄,當真是豬狗不如,他痛定思痛之下,對自己下了狠心,親手挖出一隻眼球,送給皇太後證明自己有眼無珠。

之前衛公公在皇太後發現他竟然窩藏信妃之後已經斷了一根小指明誌,求皇太後的原諒。皇太後心裡對他一直心裡有根刺,不過也念在是伺候這麼多年的老人,沒有真的趕他離開,這次,皇太後萬念俱灰之下,是真的想讓小衛子滾出壽康宮,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竟然挖了一隻眼睛,也想要留下來。

小衛子跪在皇太後麵前說:“奴才本想挖下兩隻眼睛,可是想到奴才還想用這條命,這隻眼睛為皇太後看著宮裡,做皇太後的耳目,為皇太後當牛做馬,以贖前罪。請主子讓奴才留在主子身邊侍奉,奴才必定以穆章阿大人為明鏡,幫助主子完成大業。”

穆章阿當時也在場,正在和皇太後商量朝廷上的事兒,穆章阿也替小衛子求情道:“衛公公對皇太後的忠心的確日月可表,請皇太後開恩,準許衛公公回到皇太後身邊吧。”

等到穆章阿走了之後,皇太後跟小衛子說心裡話,她說:“本來哀家覺得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有綿忻這個出色的兒子,還有穆章阿,還有小衛子你忠心耿耿的奴才誓死相隨,我又覺得好像回到從前還沒有被封為皇後的時候,我又渾身是勁兒,覺得可以放手一搏了!”

穆張哥這些日子可沒閒著,他趁著舒明阿和瑞親王不在朝堂的時候,找時機分彆參倒了烏蘇安格和慶親王。烏蘇安格是有切實的證據,證明他貪贓枉法,罪該致死。至於慶親王畢竟是宗室,皇上網開一麵,讓他回家養老。軍機處的軍機大臣就這樣廢了兩個,穆張哥在其中的地位更加穩固,在皇上麵前他更加有話語權了。

不論是舒明阿還是沅婉都在朝中埋了眼線,所以朝中發生的事情,他們並不是一無所知,會有人快馬加鞭的傳遞過來。

廣州城,廣州知府安排的彆院裡麵,瑞親王正在和舒明阿商量如何嚴抓禁煙一事,瑞親王可惜地說:“可惜富察鄂泰被發配邊疆了,沒能跟我們一起來,畢竟他在廣州住了三年,對洋人最為了解,要打交道容易一些,現在還有誰能聽得懂洋人那些洋鬼子的話呢?”

沅婉本來不動聲色的在一旁旁聽,現在也不得不開口道:“瑞親王如果隻是需要翻譯洋人語言的人,那麼我想我可以勝任。”

瑞親王不敢置信地說道:“你?”

沅婉認真的點了點頭,舒明阿這時說到:“瑞親王讓你見笑了,老夫的這個女兒啊,腦子足夠聰明,她從小就很喜歡洋人的玩意兒,讓我找了好多西洋的物品,書籍,她還和教堂裡的洋人牧師學過英吉利語和法蘭西語呢,也都是一學就會。”

瑞琴王看得出來,舒明阿這個父親,對自己這個女兒驕傲著呢。他向沅婉道:“你當真會呀?”

沿途雖然通知各州省有欽差路過出行,不過皇後這次並不是欽差團的一員,並沒打算暴露身份,隻是跟著父親出來旅遊的家眷,各地官員都不知道皇後在此。所以瑞親王也不再用敬語稱呼她,以免惹人懷疑。

“會。”沅婉拿出一疊資料,“這些是我在路上找來或者是親自翻譯的文獻,能你們可以對英吉利這個國家略做了解。”

那資料可是相當厚的,瑞親王問道:“你要本王把這些都看一遍?”

沅婉說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已經是我篩選過後覺得都很重要的,等你看過之後就明白為什麼我要給你這麼多資料了。還有一部分數據是需要我親自在廣州慢慢搜集的,這一部分暫時還沒法提供。”

瑞親王就算覺得有些誇張,還是捧著這一大疊的文件打算回去挑燈夜讀,看了一個開頭就被它吸引過去。比如資料裡說:清軍現在使用的火器主要不是中國自主發明研製的,而是仿造明朝引進的“佛郎機”、“鳥銃”、“紅衣大炮”等西方火器樣式製作的。就形製樣式而言這種老式的武器與英軍相比整整落後了二百餘年,而這二百年的時間,英國的工業科技飛速發展,已經早就將之前的老舊樣式淘汰掉……資料列舉了,英國在此之前數百年間稱霸海上的幾場大海戰,如何造就了一支無往不勝的無敵艦隊……英軍船堅炮利,有可攻占沿海要塞的船艦,英軍艦炮的射程可達兩千米,每分鐘射速一至二發,而清軍火炮最遠不過一千二百米,且射速要慢得多。英軍每艘戰艦可以做到有七十幾門大炮,但中國戰船一般隻有一門中型炮,五門左右的小型炮,且船上沒有裝甲艦首,沒有衝角保護……

瑞親王之前在西北打仗,已經見識過洋槍洋炮的威力了,因為之前的西北叛軍向英吉利人購買的火器,在那場戰爭之中,雖然大清贏了,不過清朝的士兵也是傷亡慘重,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不過瑞親王還沒有見識過英國船堅炮利的威力。

遠洋船隻還有他們的大炮才是英國人真下的武器,賣給西北作亂之人的隻不過是早已經淘汰的貨色。

皇後所翻譯的文獻,讓他用最直觀的數據來了解這些,瑞親王雖然覺得十分難以置信,但這是皇後翻譯的,他不會覺得皇後會用英吉利來恐嚇大清國的王爺。

瑞親王陷入沉思,這些數據雖然對他的認知有所顛覆,但他到底是年輕人接受能力強,能夠接受這些新鮮事物,等他看了一夜,平複心情過後,自然要改變他之前打算對付洋人的方略了。

第二天,沅婉不意外地看到瑞親王熬紅了眼眼,很明顯的,那些東西他看了一夜。

瑞親王想對沅婉說些什麼,感謝她花費這麼大的心力準備這些,不過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後宮不得乾政,你不應該管這些。”

沅婉看了看他說:“沒錯,後宮不得乾政,不過我又不是你的後宮,瑞親王是不是操心太過了?”

綿忻本來滿腦子都是如何與洋人打交道,準備禁煙的事兒,結果卻被她的話鬨了個大紅臉,運了半天的氣,說道:“這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嗎?”

皇後驚訝的看著他,覺得瑞親王可能是氣糊塗了吧,或者是太累,竟然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她當然不是姑娘家,她是皇後啊!

沅婉到達這裡之後,就像是到達了與西方交流的窗口。她派了很多人出去,甚至皇上撥給她的侍衛都被他派出去搜集她要的東西,人人忙得不可開交。瑞親王與舒明阿每天要與廣州的各級官員打交道,還要和洋人周旋,也都是馬不停蹄。

她打算到廣州的碼頭山去看一看,瑞親王知道消息之後,放下手頭的工作也跟了過來,沅婉說:“你忙你的去吧,我身邊有侍衛保護,不會出什麼岔子的。”沅婉知道最近正是他們和洋人談判的關鍵時期,不想打擾他的工作,綿忻卻堅持道:“碼頭上人員混亂,魚龍混雜,甚至還有外國洋人,我怎麼能放心……我是說,萬一你被人穿衝撞,我也沒辦法回去交差。”

沅婉說道:“我也不是出門鬨事兒的,隻不過是隨便看看,你願意跟就跟吧。”

綿忻又解釋了一句:“公務上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湖廣總督最近在你阿瑪的教育之下也有些開竅了,事情可以交由他去辦,我陪你去。”

他們這一路去碼頭見聞不必贅述,讓他們都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去碼頭竟然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在碼頭停靠的一艘洋人船上,已經失蹤三年多被認定已經死葬進皇陵的穆親王出現在了這裡,瑞親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

穆親王弄得很是狼狽,一開始,他似乎不想在這裡與他們相認,極力否定自己是當今的穆親王的事實。但是綿忻是他的親弟弟,自己大哥什麼樣難道會不清楚?彆說他隻是有些蓬頭垢麵,瘦了很多,就算是他化成了灰,瑞親王都認得出來!

他們的動靜有些大,引來了這艘船的主人——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大衛先生。大衛在聽說自己船上的這個東方水手是瑞親王的親人之後,大衛很識趣地同意綿怡和他們走。

綿怡在聽說沅婉做了皇後,綿寧做了皇上之後,並不覺得太意外,這艘運送鴉片的貨船已經從印度駛入廣州停泊到港兩個多月了,綿怡如果是從海外回來,應該已經知道先皇駕崩,曾經的二皇子綿寧登基三年多的事了。

沅婉知道他們兄弟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便把空間留給他們。她是真的沒想到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的穆親王竟然會突然出現,她本來就算是讓舒明阿繼續尋找,以為要尋找到的也隻會是他的墳墓,隻有很小的幾率,失蹤這麼久的穆親王,會整個人站在他們麵前。

原著中從來沒有提及穆親王還活著,本來應該是頤齡和富察鄂泰來到廣州,那他們到底有沒有見到穆親王?到底是穆親王因為受了重大打擊不願意再回朝廷,還是當時兩位欽差來到廣州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使穆青王再也不能回朝?

畢竟那兩個人都跟鈕祜祿伊蘭關係匪淺,如果穆親王回了朝廷,可想而知必定會掀起一陣狂潮,至少鈕祜祿伊蘭何去何從就成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問題。

或者還有其他更加可怕的可能,頤齡一直以來可都是皇上的死忠,他會不會是秘密的報告給皇上,結果是由皇上親自定奪的。或者是頤齡自作主張,就算是冒著殺害皇親國戚的危險和良心的譴責也要為皇上除去這個不應該回來的穆親王。

本來皇上以為皇兄死了,所以娶了皇嫂,但是現在皇兄又回來了!沅婉並不是一個內心陰暗的人,都不得不陰謀論了。穆親王隻要有一絲求生的心,就不會不去想辦法接觸在廣州待了幾個月的嶽父,所以原著中頤齡不知道穆親王回來的幾率極低。看來那個頤齡未必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公正,涉及到自身利益,涉及到他女兒的時候,有時候也能夠痛下殺手。

穆親王對沅婉來講算是外男,她與他又不是像綿忻那麼熟,所以事事需要避忌,儘量不要同時出現在同一場合。沅婉也知道了穆親王的健康狀況堪憂,他似乎身體很不好,還染上了煙癮,他的右腿傷了太久,現在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也許日後也不良於行,可見之前的那些時日他受了多大折磨。

穆親王的房裡,瑞親王堂堂男子漢,也被大哥的慘狀弄紅了眼眶,“大哥,我沒想到你會受這麼多苦,都是我沒用沒有早點找到你!你說到底是誰害的你,就算千山萬水打過去,兄弟也要幫你報仇!”

穆親王歎了一口氣,沙啞地說道:“綿忻,你不要自責了,我之所以不認你,不想回京城,就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大哥我這些年一直都流亡海外,多數時候身不由己被人控製,直到上了返回中國的船做水手,才能恢複人身自由,我還要被時不時發作的煙癮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大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地獄中爬回來,怎麼忍心讓親人為我擔心。”

綿忻氣道:“大哥,你怎麼那麼傻?不論我們是否擔心,你都應該想辦法第一時間回京城來,那裡才是你的家啊,你不知道皇阿娘有多想念你,你失蹤的那些日子,她整日以淚洗麵,每晚夢到你回來。無論你受了多少委屈,綿忻都會幫你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綿怡說:“我不是沒想過下船就求救,不過我對人說我是穆親王,已經沒有人相信了,因為據說朝廷早在一年前頒布了穆親王的死訊,對了,皇阿娘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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