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就暴露了他已經知道嶽靈珊的身份,嶽靈珊更加確定了他就是風清揚,向他行晚輩禮說:“晚輩嶽靈珊,拜見太師叔。”
風清揚就算是對嶽不群有意見,也不會牽連到小孩子身上,和藹地說:“你是個機靈的小丫頭,還沒說怎麼知道老夫的身份呢?”
嶽靈珊說:“並不是我父親提起,家父從未提起太師叔,沒到這裡之前,我也不知道您就住在後山。而是在江湖上的時候聽人提起華山派,便有人說起太師叔當年在江湖上行俠仗義的狹義事跡,而且大師哥所在的思過崖上,正刻著您的大名呢。所以我猜應該是你了。”
風清揚說:“你猜的不錯。”他打量嶽靈珊說:“你還不是有樣學樣,在石壁上刻下你‘嶽靈珊’的大名。”說到這兒,老人家不覺得有些莞爾:“你就連練劍學武上,也很有心思。彆人都是學前人流傳下來的知識,而你卻敢自行改動,而且還不斷創新,把華山派的劍招改得麵目全非,又偏偏讓人察覺不出來。你的想法很多,膽子很大呀。”
嶽靈珊說:“什麼都瞞不過你老人家。看來前些天,我在思過崖練功的時候,太師叔一直都在。”
嶽靈珊之前一直以為她練劍時被盯著的感覺是來自令狐衝,可是見到風清揚之後就不那麼想了。這位老前輩就住在穀中,話中又對華山派的情況了如指掌,之前一定看過她練劍。如果說嶽不群夫婦看不出來她的劍招有什麼問題,那麼應該還瞞不過這位老先生的眼睛,否則,他也不會在此地人跡罕至的深穀之中看見她,而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了。
風清揚點了點頭,說道:“五嶽劍派之中各有無數蠢材,以為將師傅傳下來的劍招學的精熟自然而然變成了高手。哼,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熟讀了人家的詩句,做幾首打油詩是可以的,但若是不能自出機杼,能成大詩人嗎?”
他這番話就是把嶽不群也罵在了其中。嶽靈珊就假裝不知道,一來他覺得這話十分有道理,二來風清揚是比他爹也高了一輩兒,自然有評價小輩的權力。
風清揚早就想找她談談了,他早就好奇,這小姑娘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在他看來,在武學之上她簡直是智多近妖,生而知之。他已經活了這麼大年紀,見過了世界無數事,所以有嶽靈珊這樣的人出現,並不覺得奇怪。
華山派出了這樣一位人才,風清揚不知道該為她欣慰還是擔心。擔心的就是怕她成長的太快,而成長的路上沒有受到好的引導。嶽不群夫婦明顯沒有看出自己女兒的與眾不同。往往天才容易出叛逆,更容易走到邪路上去。畢竟是正是邪,對他們這些武學天才來講,隻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
風清揚之前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是否現身相見,沒想到這麼巧,她的長劍掉了下來,這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膽子極大,為了一把長劍跑敢跑到深不可測的穀底來找,正好找到了他的家門口,這也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
風清揚說:“在老夫看來,你改的那些劍招威力確實很大,不過尚顯生澀,有的地方,老夫就不敢苟同,你先練一遍給我看看。”
嶽靈珊改動過的劍法,務求與之前原本的看起來一樣。內裡卻另有乾坤,改變內力的運行和使用方式,發勁的力道等等,正是因為她修煉的內功——小無相功可以模仿天下武學的這個特點。這一點遭到了風清揚的病詬,說她隻求看起來一樣,卻忽略了其他!武學之上劍招華麗與否,好不好看,這是最次要的。說她現在這麼做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使得本來可以極為精妙的劍招變得不倫不類,為此,老人家狠狠的批判了小丫頭一番。
自己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對華山劍法做出的改動,被他說的一無是處,嶽靈珊不由得麵紅耳赤,還是虛心求教,不過仍然把自己的苦衷說了出來,她說她並不是看輕之前的華山劍法,隻是希望它使出來之後威力更增,而且不希望讓教導嚴苛的父親發現她對華山劍法做出了任何改動,否則必定要受責,還會不許她使用。
風清揚其實也明白她會這麼做的原因,風清揚的話裡麵還是讚大於責,隻不過這位太師叔愛才心切,怕嶽靈珊太過聰明而走了歪路,所以才狠狠的教育於她。
風清揚教育了一番,過後還是向她提出自己的見解。自從看到嶽靈珊在思過崖上大肆改造華山劍法之後,這位老前輩也在日夜苦思改動的方法。如果是他,那些招式應該如何變換,印證,不知不覺中他的思路已經先被這小丫頭帶著走了。
到了風清揚到這個年紀,武功已經練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劍招隻不過是虛無,外在用什麼樣的劍招作為裝飾,在他看來影響並不大,那麼改動一番又能如何呢?何況他的性格本來就並不拘泥於舊規,而是隨心所欲,不受世俗條條框框的羈絆。
一老一少,一邊討論一邊演練了起來。嶽靈珊在是為了掩飾自身的武功,才去改動華山派的武功,確實是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之前的嶽靈珊對華山派的武功所學有限,而經過與風清揚這位對華山派武功有極深造詣的老前輩的傾談,確實受益良多。
經過風清揚動手一改,加以修飾後,本來之前劍法之中還有滯澀不儘如意的地方,也全都變得順暢了起來,就好像華山劍法本該如此。
全部完成的這套武功,已經算是升級版的華山劍法了。比起曾經發揮出來的力量,效果,可不止精妙了十倍。
風清揚高興地說道:“日後你憑借此套劍法足以在江湖揚名立威。不過若不是對武學有一定造詣和悟性的人,也無法練成這套劍法。”
嶽靈珊說道:“對了,太師叔,我師弟林平之的家傳辟邪劍法,之前也是平平,被我略微改動之後,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不知道還有什麼不足之處,也請太師叔幫忙指教指教。”
風清揚聽的直搖頭:“我就說你這小丫頭在武學上也太過無忌,什麼都敢下手。‘辟邪劍譜’那等妖邪之物也是你一個女孩子可以隨便碰的?不過,你那位林師弟所謂家學的辟邪劍法隻是皮毛,你做出的那些改動已經足夠了。”
這時,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的喊聲,那聲音有很遠的地方傳來,已經變得十分輕微。不過兩人還是聽得清那人在喊‘小師妹,你到底在哪兒呀?’。
嶽靈珊驚訝道:“是大師哥來了?!”
他們兩個武癡,討論武功劍招根本不分晝夜,不眠不休。因為都是習武之人,所以精力旺盛,尚未感到疲倦,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夜。太過專注之下,根本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
嶽靈珊說道:“糟了,我這麼久沒回去,大師哥一定急瘋了,所以才下山來找我。太師叔,我要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風清揚說道:“你這大師哥爬了兩天兩夜才爬下山崖,為了找你恐怕就差累的吐血了。這山崖陡峭,以後你也不要下來了。我曾經發過誓,不見華山派的人,這次已經算是破了例。”
嶽靈珊說:“晚輩打擾太師叔清修,真是萬萬不該,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情。”
風清揚對他倒是十分寬容:“哦?是什麼?”
嶽靈珊說:“我大師哥他的悟性也很好,隻是若沒有奇遇,恐怕日後終身的造詣也隻能像我爹一樣,晚輩想請太師叔傳授我大師哥武功。”嶽靈珊又加了一句:“您這一身絕頂的功夫,總要找個傳人吧。”
風清揚對於思過崖的那個小輩也有關注,不過之前被嶽靈珊搶了風頭,“等我親自考察之後,如果覺得他是可造之材,自會現身相見。你現在快去攔住他,和他一起回到山上去,我這個清幽之地暫時不想受人打擾。”
嶽靈珊高興地說:“多謝太師叔!”她真怕經過自己這樣一個居中打岔,而耽誤了風清揚傳授令狐衝獨孤九劍。所以再次提醒一下他老人家,要把這一絕頂劍法找一個傳人。
嶽靈珊拜彆了風清揚之後,拿起碧水劍,腳步輕快的向大師哥的那個方向找去。
遠遠的就喊道:“大師哥,我在這兒!”
令狐衝激動到:“小師妹!”
嶽靈珊走到跟前才發現,令狐衝弄得十分狼狽,身上到處都是被樹枝和堅石劃傷的口子,就連臉頰也傷了一條寸許來長的傷口。
嶽靈珊有些呆了:“大師哥,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令狐衝:“小師妹,真的是你,你沒事真太好了!”
令狐衝終於忍不住,把她攬入自己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不撒手。這兩天他實在是太擔心了,一路上攀岩而下,一邊喊人,一邊又要尋找小師妹,他的嗓子現在都啞了,他既想見到她,又不敢想象萬一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會怎樣。
嶽靈珊乖乖的讓他抱了一會兒,直到他的心情平複下來:“大師哥,我沒事,我隻是來找這把碧水劍,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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