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健說:“好,你彆說那麼多話了,我這就帶你回城!”
朱子健對文徵明說:“如果她有個好歹,我要你們全家都人頭落地!”
文徵明遭遇突發狀況也有些懵了,特彆是朱庭被蛇咬,跟他也脫不開關係,被朱子健一威脅又清醒過來,撒腿往城內跑,去找唐伯虎,讓他找長樂坊的華丙演大夫過來,華丙演是他見過醫術最高明的大夫,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神醫。如果蛇毒很嚴重的話,普通的大夫未必能夠治得了,還得請華大夫出馬。
客棧裡有解毒丸,朱娉婷被帶回熟悉的客棧房間安置,而且她說過不能泄露身份,所以朱子健也不敢逆她的意思帶她去彆院,回程的路上已經讓屬下快馬加鞭去請來全城最好的大夫在客棧等候。
不過大夫請過脈看過之後,神色凝重直搖頭。
朱子健的手下建議說:“少爺,要不要六百裡加急通知王爺?”
朱子健低聲訓斥道:“你瘋了?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如果通知義父,義父隻會怪我保護不周。”
大夫終於得出結論,說:“老夫也無能為力,蛇毒已經滲入五臟六腑形成毒瘡,可是我連是哪種毒蛇咬她的都不知道。”
朱子健說:“你到底救不救得了?”
大夫說:“最多隻有兩天命了,準備後事吧。”說完,這個無能為力的大夫就走了,因為已經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
這這蛇毒果然很厲害,兩天的延緩還是歸功於朱娉婷自己解毒丸的功勞,她在服下藥丸之後就已經暈了過去。其實她的藥丸雖然不能完全清楚蛇毒,卻能起到很好的保護自身不多受侵害的作用,隻不過發揮見效慢一些而已,蛇毒發作的又快,毒瘡也是身體排毒的一個過程。
朱子健聽了大夫的話正想著如何向寧王交代,就算找了人領罪,恐怕也難以交代過去,寧王隻有這一個寶貝女兒,向來視為掌上明珠,若她出事,就連他這個義子也要受牽連,至少是個保護不周之罪。
這時手下來彙報,說文徵明來了。
朱子健大步走出來:“好啊,你還敢來?”對左右道:“給我抓住他!”麵對文徵明的不解,好心解釋道:“省了我派人抓你回來,你知不知道她是何身份?她如今出了事,你一顆人頭都不夠,至少誅你九族!”
文徵明說:“我若是怕你報複,根本就不會來,我是真心的擔心朱庭怎麼樣了。”
朱子健恨恨地說:“連大夫都說沒救了!你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文徵明說:“你等等,你要報複無可厚非,不過,我是帶著大夫來的,華大夫醫術高明,一定能救得了他!你先讓華大夫給他看看。”
朱子健聞言暫且沒有將他收押,他們現在這沒有大夫,隻能讓華大夫試試了。他們在外麵焦急等待了半天,華大夫終於走出來。
文徵明急切地問:“他怎麼樣?”
華大夫水平比上一個大夫高多了,不過仍然一樣的麵色沉重,“這種蛇奇毒無比,號稱‘七步追魂釘’。”
文徵明表情一鬆,說:“知道是什麼蛇那就好辦了,那應該用什麼來解毒呢?”
華大夫毫不猶豫地說:“斷腸草。”
文徵明簡直要喜形於色:“太好了,終於有的救了。”
華大夫說:“救不是沒得救,隻不過機會很微。”
朱子健爭切道:“她是千金之軀,一定不能死!”
華大夫說:“先聽我說完,現在蛇毒已經進了五臟六腑,基本上隻有一天的命了,而斷腸草隻有在杭州虎跑泉才有,可是一來一回起碼要兩天。”
文徵明:“那不是來不及?照你這麼說,藥沒回來他就死了。”
華大夫:“那倒未必,她雖然看似隻有一天的時間,不過她體內卻有一股生機,或許可以等到解藥到來,不過保險起見,要把她送到金山寺後麵的寒冰洞,用寒氣拖延的體內毒血流動,也許還能再拖兩天。”
朱子健說:“好,我姑且相信你,但是她若有什麼不測,你們一個都跑不了。”他平時放狠話從來是不落人後,不過一聽說朱娉婷身上的毒瘡會將毒傳染給彆人,就立刻怕死的退了回來,說他要去安排一切,然後躲了起來不見人影。
文徵明一見這種情況,自告奮勇要和安安一起去寒冰洞照顧朱娉婷。
周文斌今天真的是不太順利,他在得知朝廷決定加試恩科之後,經過深思熟慮,認為這是自己唯一能夠翻身的機會,所以他決定一定要去考科舉,於是在準備幾天之後,他找到知府大人,去他那裡求一份批準,要有加蓋官府印章的文書批準才能參加恩科考試。
誰知道歐大人一聽他的請求,直接了當地說:“你想考恩科,彆做夢了。”
周文斌說:“朝廷開科取士,無非是選取賢能,你貴為蘇州知府,豈能埋沒人才,你先看看我的文章再說。”他左手抱著一疊自己的文章,都是他花了幾天心血潤色過的。
知府大人直接拒絕說:“你拿回去,我不會看的。”
周文斌再接再厲:“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可是怎麼能夠公私不分呢?”
歐大人沉下臉說:“我就是要公事公辦!第一,你不是中原人士,第二,你沒有學館的舉薦!如果我批準你去,我豈不是徇私枉法?”
周文斌說:“可是你之前不是那麼說的,你說過日後想考科舉時,找歐大人你,會幫忙辦理嗎?我知道我現在身無長物,可是等我高中之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周文斌之所以會來找歐知府,是因為他們兩個曾經相處不錯的時候,歐大人說過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他,歐大人當時還特地提到他未來可能會參加朝廷舉試時,是力所能及,一定會幫忙。隻不過上次說的時候,本屆的科舉剛剛考完不久,下一次考試還要在三年之後。知府大人是用這個空頭承諾來與他結交,誰讓那時候周文斌在蘇州城炙手可熱,風頭勝過了唐伯虎,而且還背靠寧王義子做靠山,大家都認為他前程似錦。
歐大人說:“可惜時移世異,怪隻怪你自己時運不濟,經不起抬舉。若是還有朱公子幫你,小小一個科舉考試的資格,還能拿不到嗎?”
要想考科舉,必須過當地官員這一關,周文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要說點什麼,歐大人不耐煩地說:“等你找到學館的舉薦,再來找我吧。”
衙差說:“大人,周館主和文公子求見。”
周臣和文徵明兩人走進來,拱手為禮:“歐大人。”
歐大人傲慢地說:“周館主你來的正好,有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周文斌為了自己的前程,能屈能伸,退了出來等在外麵,等他看到周館主和文徵明進了一家酒樓,他才走了過去,不過雙方畢竟曾經是對頭,說話的口氣也有些衝。做不到搖尾乞憐,他直接不顧店家的阻攔走了過去,開門見山:“周臣,這些是我寫的文章,請你過目。”
他把那一疊紙放在桌上。
周臣:“什麼意思?”
周文斌說:“我想請六藝會館舉薦我參加恩科考試。”
周臣又說:“舉薦你?憑什麼?”
周文斌:“憑我的才華,我的天資,經世之國,任重道遠,朝廷求才若渴,我就是最佳的人選。”
文徵明嘲笑說:“真是大言不慚。”
周臣說:“你寫的再好也沒用,我絕對不會舉薦你的。”
周文斌:“為什麼?你連看都不看,給我個理由啊。”
周臣站起來說:“朝廷開科取士是挑選賢能,你心術不正,心中充滿仇恨,讓你做官隻會危害百姓。”
周文斌:“你胡說!”他怎麼知道他做官不會做一個好官,根本就是主觀臆測的。
文徵明說:“你為求目的,不擇手段,這麼卑鄙的人,哪有資格參加恩科考試。”
周文斌對他說:“你閉嘴。”看向周館主:“周臣,你到底肯不肯舉薦我參加恩科考試?”
周臣從始至終都是同一個態度:“恕難從命。”
周文斌滿心憤恨,指責道:“你公報私仇,就因為我曾經挑戰過蘇州三寶,與你們六藝會館作對,所以你懷恨在心,不肯舉薦我,是不是?”說著他去抓周臣的胳膊,文徵明和掌櫃的都攔了過來。
掌櫃的說:“客官你冷靜點。”
文徵明說:“你再不放手我就報官了,放手,快放手!”
周臣在兩人的幫助下掙開了他的手,“你走吧,這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