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麵對他的調侃,有些無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文徵明說:“是啊,我怎麼不知道文斌有心上人。”
祝枝山:“哎呀,文斌,大家可都是自己人,除了徵明這個書呆子誰會看不出來你喜歡人家,這有什麼好丟臉的,隻不過現在身份懸殊,等到科舉之後不就能如願以償了。”
周文斌正色道:“喂,老祝你彆亂說啊,郡主她冰清玉潔,不可以背後編排!”
祝枝山好笑道:“你看看我也沒說是郡主,你自己就承認了,簡直是不打自招。你當我們都不知道啊,你閒下來的時候就會畫人家的畫像嘛,還說不喜歡。”
周文斌說:“之前我答應過她,每日為她作畫,習慣了的事情一時難改,所以有閒暇時就……就畫幾幅,你們千萬不要誤會。”
周文斌這個人,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他對敵人毫不留情,可是與他做了朋友,才發現他是一個十分內斂的人,還常常認識不到自己身上的優點,感情上更是一片空白,被祝枝山揭穿喜歡郡主都臉紅了還極力否認,可以說是十分純情。
文徵明表現的比周文斌還驚訝,“什麼?原來你喜歡郡主啊?”
周文斌並不是一個敢愛不敢承認之人,被兩位好友當麵這麼問,他也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他的確喜歡郡主,不過在得知對方身份也認識到了自己的感情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情路不會順當,因為對方的身份的確讓他高不可攀。不過就像祝枝山說的,科舉晉身是他這個窮小子最快的捷徑,正所謂一躍龍門,身價十倍,他沒有再反駁好友們的話,而是選擇默認了,“……這次考試我會全力以赴的,是兄弟也不會讓你們的。”
“咦,剛來就聽到這麼勵誌的話,狀態保持得不錯啊,考場無父子,當然要全力以赴,誰都彆讓誰。”
聽到這個聲音,周文明不由得眼前一亮,果然朱娉婷出現在六藝會館門前,周文斌驚喜:“你怎麼會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祝枝山和為郡主帶路回來唐伯虎在一旁竊笑,這反應還敢說不喜歡。
朱娉婷說:“你們明天就要上考場了,我怎麼會不來看看。”
隨同郡主一起來的還有寧王府的家丁們,他們抬著幾個箱籠,裡麵有文房四寶,人參補品,點心,真絲棉被等等物資,這可比他們自己收拾的行李規格要高多了。大家挨個查看之後,個個臉帶笑意。
朱娉婷笑著說:“人人有份!”
周文斌看見她對眾人科舉這麼上心,每個都沒落下,自然是縱容地任她安排。
文徵明說:“那怎麼好意思,這些東西太貴重,我們不能要,郡主你還是拿回去。”
祝枝山已經喜笑顏開的來看這些禮物,把一本正經的文徵明拉走,“郡主,你彆理他,他是個傻瓜,他不要我們要啊。”
館主沈周笑嗬嗬地說:“就是啊,六藝會館都是郡主資助的,還在蘇州的六藝讀過書,郡主特地來給大家發放福利,我代表六藝會館的學子能謝過郡主。”
“沈館主不必客氣,應該的。”朱娉婷對這位在書畫領域在後世享有盛名的老人十分客氣,兩人寒暄了幾句,才和周文斌去私下說話。
周文斌想起那一天無意間路過聽到的對話。六藝的老考生張慈神秘兮兮的對著在場的蘇州三子說:“說起來呀,我聽到一個小道消息。”
幾人好奇,“什麼消息?”
張慈說:“你們都知道這次由寧王主持恩科,我聽說啊,寧王有意要招狀元做她女兒的郡馬。”
文徵明震驚地問:“你說什麼?”
祝枝山明顯也很感興趣:“你在哪裡聽說的?”
張慈說:“都說是小道消息了,也沒有人敢公然議論,也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也許是真的,是王爺不經意間透露的呢。”
祝枝山遺憾地說:“我是很想做狀元,不過我不想做郡馬,我已經有素菊了。”
唐伯虎說:“我也不想啊,我已經有了秋香。”
文徵明喃喃地說:“我倒是希望是真的。”
祝枝山自以為很了解情況地攬著他的肩說:“我知道,你是在為文斌操心,當兄弟的有需要咱們自然是兩肋插刀,不過這個我們真的幫不上什麼忙,要考狀元還得靠他自己,頂多我們答卷的時候放放水而已。”
當時在場的人也都知道他是開玩笑的,科舉關係到一生,是萬千人過獨木橋,稍有瑕疵可能就會落榜,又怎麼可以故意放水,如果那樣的話,又豈能對得起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以及對他們寄予厚望的鄉親父老啊。
六藝會館的後院,周文斌在這裡招待朱娉婷,親自為她煮茶:“地方簡陋了一些。”
朱娉婷還沒有來過這裡,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次科考過後也是時候開始休整六藝會館了。”之前在華太師還沒有逝世的時候,是她故意壓著沒動,現在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京城的六藝比起江南的實在是差了很多,最起碼要修好舊房子,準備開始招生。一間麵向學子的會館竟然連牌子都給摘掉了,隻有幾個無處可去的學生跟館主住在這兒,自暴自棄的程度也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不過有什麼辦法呢,之前一直經營不善,又缺乏經費,連沈館主都淪落到向來京的學子們賣鹹魚賣麵維生,隻能倒閉了。這再一次證明了,會做學問會教書的老師不一定會妥善經營,看來這裡還缺一個專門負責運營的人。
其實若不是怕修繕的工作打擾裡麵的人複習,朱娉婷也應該早就開始休整了。等他們明天開始都去考試,這邊就可以動工。
周文斌感興趣的問:“什麼時候開始招生?”
朱娉婷說:“等你們的成績出來,會館有了活招牌的時候。”
周文斌好笑道:“你到是對我們很有信心。”
朱娉婷:“那當然了,是我親眼見證過,蘇州才子個個都是才華橫溢,這次科舉肯定也難不倒你們。我聽說蘇州商會那邊還有一個連中前三甲的獎勵。”
蘇州商會承諾,他們四大才子考中前三甲,每一名都有三千兩的獎勵,如果三名都占了,那就是一萬兩。她也不提他都快忘了,還有那個狀元郎配郡主的傳言,讓他嘴角的笑意收斂了起來。
看他有些沉默,朱娉婷以為他聽了這話有壓力,“其實就算真的沒考過也沒關係,你這麼年輕還有很多事可以做呀,日後大有可為,如果想入朝為官的話,大不了以後先接沈館主的班,一麵經營六藝會館,一麵繼續備考。”
周文斌見她還如往昔一樣很在乎自己,甚至把他的後路安排的明明白白,心中又高興了,忍不住問:“那個傳聞你知道嗎?”
朱娉婷問:“什麼傳聞?”
周文斌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就是那個王爺要招新科狀元做女婿的那個。”
朱娉婷一愣,明顯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周文斌看她的表情就明白,所謂的傳聞根本就是胡說,寧王隻有這一個掌上明珠,如果是真的,她又豈會不知道,立刻說:“算了,你不知道也好,一定是外麵的人胡亂編排的,我不該拿這種消息打擾你。”
朱娉婷糾結,“怎麼會傳出這種謠言?我竟絲毫不知情,我爹就算是喜歡青年才俊,但也沒有非狀元不可。”就算會做錦繡文章,人品也未必出眾啊。這種條件這麼單一的話,一聽就是假話了,竟然還有人相信,甚至都傳到了周文斌這。
她突然靈光一閃,忽然想到曾經和朱子健的對話。朱子健問過她,“是不是隻有狀元郎才配得上郡主?”她當時是怎麼說的?她讓朱子健先考個狀元回來再考慮,正是因為她明知道朱子健不可能考得到狀元。算他走運,朱子健在外麵出任務沒回來,直接錯過考試,就不用麵對難堪的考不上了。難道這個傳言來自朱子健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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