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紅樓王夫人13(1 / 2)

女配愛平淡 養心殿 18044 字 10個月前

薛寶釵來到賈母的上房處,寶玉也過來,看到薛寶釵手臂上戴的那串珠子鮮紅可愛,問:“這就是寶姐姐得的節禮?”

寶釵點了點頭。

寶玉說:“能不能給我看看?”

他自己也得了一樣的,隻不過一聽說自己的和黛玉的不一樣,也沒什麼興趣,現在如今寶釵手上戴著又感興趣起來。

薛寶釵就往下退珠子,因她生的豐滿,便不那麼容易退下去。

賈寶玉看著她如凝脂般的手腕,再注意到寶釵她的容貌又格外出眾。

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化而翠,當真生的好相貌,比黛玉更多了一股嫵媚風流,不由得一時有些看呆了。

林黛玉過來時見到他這個樣,抿著嘴笑,寶釵有些不好意思,問她從哪裡來。

黛玉說剛才追看一隻呆雁,就這麼一路走過來的。

薛寶釵覺得黛玉好像在打趣,也不說破,問道:“呆雁?在哪兒呢?”

“飛啦!”黛玉一甩手帕,剛好抽中寶玉的眼睛,他哎喲一聲,才注意到黛玉來了,想解釋什麼,又不好開口。

鳳姐兒來了,說起打醮的事兒,約寶玉,寶釵,黛玉去看戲。

寶釵嫌熱不願意,鳳姐兒就說觀裡樓上涼快,把道士們趕出去,他們在裡麵掛起簾子,清清靜靜的看戲,就算都不去,她自己也要去。

正說著賈母走了出來,說:“我同你去!”

鳳姐兒笑著攙扶,說:“連老祖宗都說要去,你們這下不會不給麵子了吧?”

薛寶釵等當然不會反駁,賈母說讓大家都去,讓人去請薛姨媽,要寶釵還有黛玉都去。

王夫人聽說賈母主張親自去清虛觀打醮,就讓園子裡的人,隻要想去的都可以跟去跟老祖宗逛逛去。

園子裡的丫頭們都高興壞了,他們平日裡是不能隨便出門的,好容易才有這個機會。

王夫人也正是知道如此,才讓他們跟著主子出門去玩一趟。

初一這天,榮國府門前車輛紛紛,人馬簇簇,由賈母的八人抬大轎打頭,寶玉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賈母的轎子旁邊,隊伍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賈母後麵跟著薛姨媽,王熙鳳,李紈分彆乘坐的轎子。

再之後是姑娘們分乘的帶著珠寶瓔珞的車駕。

各位主子的大丫頭們也都坐著車,嬤嬤奶娘,家人媳婦也有車,賈母的轎子已經走出很遠,門前的人還沒上好車。

府門外女孩兒丫頭們嘰嘰喳喳,嘻嘻哈哈,一會兒說你拿了我的包袱,一會說你踩了我的腳,要不是有人的提醒他們這是在大街上,還安靜不下來。

大家紛紛都上車走了,就這樣也要比先頭的轎子晚上許多才能到。

平安醮是一種大醮,不同於道教的其他法事,是一種與民同樂的大型活動。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流程又長,熱鬨非常,如同廟會一般。

普通人是不會做這種平安醮的,在各地方會由官府授予給承認的大道場承辦,到時候會有賣各種吃食玩意兒,雜耍唱戲,打把戲賣藝,甚至是集市,全都會有。

賈元春是貴妃,她親自出錢讓賈府全力籌辦,下邊的的人自然沒什麼異議,奉了貴妃懿旨辦事。

如此一個熱鬨的活動,與民同樂,百姓自然銘記著賈家這位賢德妃的尊榮。

勤政殿,剛好皇上問起最近賢德妃和賈家的動向,便知道了他們清虛觀打醮的事兒。

若說是賈元春給自己求求也倒罷了,若是代表皇家,一個貴妃還代表不了皇上和皇後,輪不到她來祈求國泰民安。

皇上身邊的戴權低垂著腦袋,想著賢德妃此舉,顯然有僭越之嫌。這事兒可大可小,就看皇上追不追究了。

他心裡不可抑製的想著,這皇上越是看不上眼的人,怎麼就越是不能消停呢,偏要來刷存在感,若聖上心情不好,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得遭殃。

人都有看彆人熱鬨的心思,不過也得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之下。有句話叫伴君如半伴虎,所以像戴權這種位置的成熟的太監,更希望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水湚聽說打醮的事兒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聽說賈家竟然肯花了幾千兩銀子去置辦了祭田,在祖塋附近置辦田產、莊院、房屋。他對這件事比較感興趣。

問起來回報的人,回報的人又說是以賈貴妃的名義給祖先上供,給子孫後代積德納福。

這倒是讓水湚困惑了,在他眼中的賈元春明明是個隻會吟詩作對,沒什麼政治悟性,不看後路的小女人,她怎麼可能去安排祭田呢?

而且賈家出了一個貴妃還不夠他們榮耀自豪的?怎麼會自尋晦氣安排後路?

沒錯,在皇上看來,賈家置辦祭田就是在安排後路,因為他的確動過要辦賈家的心思。

當今這位皇上還是個皇子的時候,就是個鐵麵無私的抄家王爺,他對抄家這裡麵的門道自然熟的很,一提‘祭田’兩個字,那就是在抄家的時候被排除在外的,抄了也會發還子孫後代的產業。

皇上斬釘截鐵地說:“這事不對,再去查。”

回報的人立刻應了一聲,再去查出來的時候抹了一把冷汗。原以為這事情不重要,所以才知道大概消息後沒有深入調查,竟然讓皇上尋問,並且發回重新調查了,再有一次,他也不用再做了。

這次的調查很迅速也很詳儘,的確是王夫人出宮之後就說按賈妃的意思置辦祭田,實際上是王夫人自己的意思牽頭置辦,是她成功勸說了賈政,讓賈政再去通知族裡,反正這銀子他們打算自己掏,隻不過借用了宮裡娘娘的名聲。

然後賈珍等人一聽跟娘娘有關,立馬跟風去辦,祭田就越買越多。

當今皇上在老臣家裡麵都能安插人,宮中更是少不了他的眼線。

所以那天賈元春和王夫人說了什麼都有記錄,賈元春的確從來沒提起過祭田之事,隻能說是王氏自作主張的。

皇上來了興趣:“這王氏非要置辦祭田,還不惜向丈夫和族人說謊,打著給宮裡女兒的名義,為的就是能夠順利辦成不受阻撓,她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與王夫人有過一麵之緣,至今還記得對方的長相,隻因那一眼印象比較深刻,本來以為再無交集,沒想到這次又意外聽到對方做出的讓他意外的事,所以皇上比較感興趣。

或者說他還以為他辛苦安排的籌謀已經被人看穿了,賈府意識到危機,在安排後事。

隻是沒想到,安排這些的隻有一個王夫人,其他人都被她瞞在鼓裡。

水湚說:“王氏怎麼會知道的?”

戴權說:“奴才也不知。”

水湚說:“不對,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讓她察覺了什麼,否則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聽說榮國府已經隻剩個空架子,怎麼可能還有閒錢去增加祭祀,管什麼先祖的供奉,也不會有閒心去管子孫後代的是否落魄。”

這些家族他是知道的,必是做著可以一直顯赫的迷夢,醉生夢死。

戴權說:“聖上的意思是,這不是巧合?難道真的有人在這個時候就能看破皇上對賈家的安排?奴才不信天下有這麼聰明的人。”

水湚卻說:“這世上的人千千萬,就是有那種能窺一豹而知全局的。”

水湚今天來了興趣,一定要知道究竟是哪裡漏了馬腳,會讓一個女兒剛剛封妃的母親,出宮第一件事就是去留後路辦祭田。

最開始被他問的當然就是戴權,戴權曾在秦可卿死後去吊唁,出現在賈府一次,那也是很重要的一次,因為戴權可不隻代表著自己去的,他是奉了皇上的命去的。

“奴才當日並沒有見到那位宜人,全程都是寧國府的賈珍接待的奴才,因為他想給他兒子捐官,並沒有令其他人在場,沒個兩盞茶的功夫,奴才就回來了。”

他隻去過那麼一次,還是在東府,並不知道那個王夫人察覺到了什麼。

水湚接下來叫了夏守忠,問他去賈府時,全家都是什麼反應。

夏守忠當然也不會去特彆注意王夫人,他如實回報當天的情形:他去的時候,賈府正在給賈政慶生,他也是宣了口諭,撂下話轉身就走了,並沒有多留。

水湚說:“你半刻都沒有多留?”

夏守忠立刻表忠心:“是!奴才奉旨宣諭,並不敢多耽擱!”他自然明白皇上把他派到賢德妃身邊去的意思,就是有看住她的意思,所以立馬在皇上麵前表忠心,還很慶幸皇上有這麼一問,讓他有表出來的機會。

皇上沉默半晌,揮揮手讓他下去吧。

等夏太監走後,水湚才不緊不慢地說:“這下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戴權還是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看皇上若有所思,甚至還帶著笑模樣,便大著膽子問:“聖上這是想明白了?”

水湚說:“所以我說這天下聰明的人並不少,並不是都叫男人占儘的,賈家難得有個明白人,可惜呀。”

結合賈家那裡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賈元春封妃,決定省親之前,大好的日子王夫人竟然病了。這次清虛觀打醮,她也沒去,說是又病了。

皇上已經明白,賈家至少有這麼個當家太太知道了他們的處境並不好,可是她一個人似乎又無法力挽狂瀾,所以隻能隨波逐流,唯一能做的就是些後事準備。

戴權自然不敢問皇上在可惜在什麼,但是賈家要倒黴這是板上釘釘的,沒看皇上都在說可惜嗎!

在宮裡宮外,他自然都要開始遠著了。

安插在賈家的人怕皇上哪次想起來再問這類的情況,所以乾脆調查的事無巨細,特彆是有關王夫人和榮國府這幾位主子的,準備皇上再次隨時查問。

元春打這場平安醮,自然也是再次提醒皇上,如今的風調雨順也是賈家先人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

這次貴妃打醮,自然議論的都是他家,議論的是賈家的貴妃。

旁人百姓談論起寧榮街的賈家,便要從其祖上論起,開國的時候賈家一門兩公,說起來多麼富貴風光。

賈家的女兒又到宮裡當了皇妃,這賈家說不定要重現當年的輝煌了。

元春弄這個與民同樂的活動,自己又在宮裡看不到,出錢又讓家人出力,自然是懷有目的。

賈母明白的很,所以要親自去給元妃站台,這位老國公夫人一出,分量自然又是不同。

以前接駕大家心裡都明白,就是花皇家的錢用在皇家身上,不然誰家有那麼多的銀子去湊這個虛熱鬨。

原本以為接下來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銀子,皇上自會給賈家彌補,可元春封妃已經有幾年了,醒親又過去了數月了,皇上卻遲遲沒有表示,隻能適時的讓賈府刷一下存在感了。

賈元春想的很好,一心給賈家討封賞,卻從來沒有意識到封妃是皇上對秦可卿葬禮上四王八公結黨行為的警告。

她後來又沒能抓住皇上的心,皇上當然不會對賈家有所表示。

王夫人知道賈母要去,便會驚動不少人家,平時有往來的人家知道了,可能就會往清虛觀送禮。

這也算是賈家辦的一個大活動了,雖然不如婚喪嫁娶,關係好的總會有所表示。

王夫人沒去,就是不想去湊那個熱鬨,就說有些頭昏在家看家了。

反正有王熙鳳去,她一應事務都能料理的明白。

清虛觀這邊,賈母的轎子剛落地,賈寶玉下馬扶著,王熙鳳也趕了過來。

清虛觀的觀主張道士身披鶴袍,手持長香親迎。張道士當年是代替寶玉的爺爺榮國公出家的法身,如今已經頭發全白。

先皇禦口親呼他為‘大幻真人’,掌‘道錄司’印,又被當今皇上封為‘終了真人’。各路藩鎮王公都稱呼他為張神仙,在京城的道觀中也是元老級的人物。

張道士與賈家自然來往密切,也能摸著老太君的脈,他對寶玉一向格外照顧,見到寶玉長得如寶似珠,便抱住他,不住口地誇他越來越富態了。

他說看賈府的子弟之中,唯有寶玉像他爺爺年輕的時候,老太太更是連連讚同甚至跟著垂淚。

王熙鳳見到老太太傷感,連忙把話頭岔了過去。

對這老道,寶玉這輩兒都是叫著張爺爺的。

這張道士聊著聊著竟然給寶玉提起了親,說碰到了有家的姑娘模樣極好,今年15了,年齡正相當。

寶玉一聽這話就有些不自在,其他眾姊妹倒是在看他的熱鬨,也包括了林黛玉。

寶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微妙,不過她馬上就掩飾了過去。

賈母連忙說:“之前有個賴頭的和尚說他命裡不該早娶,並不打算這麼早給他定親。”

又說:“多費些心,以後若有好的隻管留意,不拘什麼出身門第,隻要模樣性格好,就算是窮了些,多給他家幾兩銀子罷了。”

賈寶玉被人當眾提親很不好意思,又有些惱了。

接下來張道士又托著一個托盤來請玉,如今天南海北的道友聚過來,還有他的徒子徒孫們,聽說賈寶玉這個銜玉而生的哥兒在這兒,都想見識一下這通靈寶玉。

把玉還回來的時候,托盤上還有許多大家送給寶玉的敬賀之物,少說有三五十件金玉等物,看著都很值錢。老道非要收下,推辭不過隻能收了。

賈寶玉湊在賈母跟前看這些東西,有個上麵有一隻鑲了翠羽寶石的金麒麟。

賈母說,“這東西看著怪眼熟的,我記著好像誰家的孩子也有這麼一個。”

寶釵說:“史家妹妹有一個,比這略小一些。”

彆人倒是沒注意,唯獨寶釵心細,記著史湘雲有一個金麒麟。

寶玉聽說湘雲有這個,就悄悄的把這麒麟藏在懷裡。

本來以為沒人注意他,一看黛玉正瞧著他點頭呢。

寶玉把金麒麟拿拿到黛玉跟前說:“你看,怪好看的,咱們回家穿個繩兒,給你戴。”

黛玉一扭頭:“我不要!”

這打醮一事,外麵都是由賈珍賈璉帶著族人操辦。

賈珍還打發賈蓉回去,讓尤氏和賈蓉新娶的媳婦兒過來,說老祖宗和姑娘們都來了,讓她們快過來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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