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到美?男當夫君後》==
張韞素第?一次聽說陸景思的名字是在晉國公府舉辦的馬球賽上。
那年她還不到十三歲,圓圓的臉上掛著奶乎乎的嬰兒肥,旁人一見她,準會?朝她父親誇一句,“喲,雲忠伯,貴府千金生得可真有福氣。”
什麼福氣,不就是說她胖唄。
可她有什麼辦法,她餓啊,不吃飽就餓得頭發暈,走不動道。
沅沅和月娘都安慰她,“我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食欲大些?也正常,而且你?也不胖,就是生了張圓臉,等再過兩年,臉能尖一些?的。”
雖說如此,但那段時間除了跟沅沅、月娘一起玩,張韞素其他時間都不想出門?見人。
至於這回晉國公府的馬球賽——
沅沅去她外祖家做客,月娘母親抱恙在身,都來不成。
張韞素原本?也不想來的,可她那糟心妹妹張嬌玉嚷嚷著要來,小扈氏把張嬌玉當眼珠子般疼愛,自然一切隨她。
當繼室的,單帶著親女兒出門?玩,不帶上原配的女兒,少不了要被人指指點點,小扈氏好麵子,於是將張韞素也叫上了。
她也不給張韞素拒絕的機會?,直接跑去雲忠伯跟前提這事,一副“大淵最佳繼母”的模樣,嬌嬌柔柔道,“伯爺,素素這孩子對我有隔閡,對她妹妹也不怎麼親近,我想著多帶她們出門?玩,也好促進一下她們姊妹間的感情。”
雲忠伯一聽,自是滿口答應,“是該讓她們姊妹間多親近些?,你?放心,素素那邊我去勸她,你?儘管安排出門?的事宜便是。”
之後,雲忠伯找到張韞素一番語重心長的說教?,聽得張韞素頭都大了。
她是真不想去,但也不想跟她爹吵架——
她心裡明鏡似的,雲忠伯府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她爹了,小扈氏和她那兒子女兒是一邊的,若是她連爹爹的寵愛都沒有了,那這個家她也待不下去了。
她悶悶的想,去就去唄,去了還能少塊肉不成。
於是乎,在一個晴空萬裡的日子,她隨小扈氏和張嬌玉來了馬球場。
場邊的世家貴女們一個個捏緊帕子,眼珠子一錯不錯的盯著場上那位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興奮誇道,“陸三郎的馬球打得可真好!”
等那一襲緋紅圓領袍的少年再次揮杆,又進了極為精彩的一球,場上又是一陣熱烈呼喚。
“茂林侯府這一輩總算出了個俊秀人才,滿門?興榮有望嘍。”大理寺卿夫人感慨道。
小扈氏聞言,一雙杏眼滴溜溜轉,俯身去問,“不知這樣出色的小郎君,可議了婚事?”
那夫人搖頭,“尚未。這陸三郎有誌氣,曾言取得功名再考慮成婚之事。”
“這樣啊。”小扈氏慢吞吞的點點頭,眸中燃出些?莫名其妙的光,朝張韞素這邊的位置看來——
當然,她看的不是張韞素,而是張韞素身旁的張嬌玉。
張韞素啃著手裡的桂花糕,心想:嘖,這女人瘋了頭吧,張嬌玉現在才十歲啊。
或許是烏梅飲喝得太多,賽事還未結束,張韞素一陣內急。
她捂著肚子,急急忙忙去如廁。
等一身輕鬆的出來,她也不急著回去,回去作?甚呢?看小扈氏假惺惺的臉和張嬌玉那裝模作?樣的伯府“嫡”小姐做派麼?
她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帶著丫鬟隨意亂逛。
與?此同時,一棵繁花盛開的桃樹後,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捧著個荷包,遞給她對麵的男子,粉臉羞紅,“陸小侯爺,這是我親自繡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拐角處撞進一道鮮亮的身影。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結,場麵很是尷尬。
無意撞見告白現場的張韞素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她忙彎腰,“打擾了,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啊。”那鵝黃色衣裙少女驚呼了一聲,攥緊荷包,捂臉跑了。
張韞素,“……”
她也想跑,可還沒等她拔腿,就見那長身玉立的緋袍男子轉身,直直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清風拂過,那人立於桃花樹下,身姿頎長筆挺,皎如玉樹臨風前,眉飛入鬢,英俊肅雅,白皙的臉在三月融融的陽光之下仿佛閃著柔柔的光。
張韞素傻了,被施了定身術般,腳步也挪不動,眼睛更是挪不開,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滿腦子隻想著話?本?裡的台詞——世間竟有如此絕色之人。
俊。
好俊。
真的好俊。
丫鬟慌慌張張去扯她的袖子,壓低聲音提醒著,“大姑娘,大姑娘。”
張韞素堪堪回過神,就見那少年郎已經走到闊步朝她走來。
離她五步距離時,他站定,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張韞素之前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麵對這個翩翩少年郎時,心頭驀得變得慌張起來,滿腦子胡亂想著:
啊,為什麼她的臉這麼圓?整個人還胖乎乎的?早知道平日裡少吃些?了。
啊,今日出門?也沒好好打扮,衣裳首飾也都是隨意搭的,早上額頭還冒了個痘。
還有,她才從廁軒出來,身上應該沒什麼異味吧?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對麵之人開了口,“這位姑娘,方才的事,請你?權當沒看見。”
張韞素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瓣,心想,他的聲音也好聽。
“姑娘?”
“啊。”張韞素愣了愣,回過神來,忙道,“噢噢,好,我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少年看著她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小腦袋點的小雞啄米似的,忽然想起家中小妹養的那隻貪吃的胖兔子。
嗯,一樣傻乎乎的。
“多謝。”他嘴角輕勾,朝她略一點頭,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