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韞素依舊站在原地。
一陣風吹過,幾瓣粉色桃花翩翩落下,少年修長的緋色身影一點點遠去,最後成了朦朦朧朧一道朱紅影子,仿若在她心頭烙下了一顆無法磨滅的痣。
良久,她緩緩收回視線,嘴裡輕聲呢喃,“陸…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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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張韞素也不知道這叫不叫喜歡,但自那回撞見後,她下意識就對陸景思多了幾分?關注。
漸漸地,她了解到陸景思生母早逝,他和他嫡親妹妹從小養在他祖父祖母膝下。
她了解到陸景思的抱負,他不想當個碌碌無為的虛名侯爵,他想入朝拜相,成為社?稷之臣,名垂青史。
她打聽到他喜歡騎馬,喜歡收集硯台和美?玉,喝茶愛喝君山銀針……
她更知道,他那般優秀出彩,長安城中許多世家貴女都愛慕他。
上次與?他告白的那姑娘,是吏部黃尚書家的一個庶女,自那日後,沒多久就嫁人了。
沅沅和月娘分?析,“估計那黃五姑娘
知道嫁人後便再難與?心上人見麵,便想著拚一把,向陸小侯爺吐露傾慕之情,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哪知被你?這個莽撞的給攪亂了。”
張韞素聳聳肩,一臉無辜,“誰知道如個廁還能撞見這事,要怪就怪……唔,怪那陸三郎太能招蜂引蝶。”
陸家三郎的確招蜂引蝶,就連皇宮中的公主都看上他,誰叫他長得那般好看?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張韞素剛滿十四,小扈氏就迫不及待得給她相看婆家。
張韞素毫不猶豫拒絕了。
一開始她還能用年紀小為由推遲,拖了兩年,再用這個借口時,小扈氏就雙手抱胸,陰陽怪氣的嘲諷她,“你?都十六了,再拖下去可就成了老姑娘。怎麼,你?還想在伯府賴一輩子不成?”
張韞素腦袋一熱,懟了回去,“十六怎麼了,賴在伯府怎麼了,我父親領俸祿養家,我吃穿用度都是我父親供給的,我父親都沒說話?,何時輪到你?來趕我了?”
一場罵戰便開始了。
最初是張韞素與?小扈氏一對一罵著,後來張嬌玉來了,加入了小扈氏那邊。
沒多久,小扈氏的兒子下學歸來,母子三人擰成一根繩,一同對付張韞素。
得益於從前沒事就愛拉著沅沅和月娘去西?市看人吵架,張韞素感覺還行,一對三,除了有點費嗓子,倒也不是應付不來。
直到雲忠伯回來——
張韞素原以為自己?的倚靠來了,不曾想小扈氏母子三人哭哭啼啼纏了上去,那委屈勁兒看得張韞素都目瞪口呆,直歎淚水之靈活,演技之精湛。
雲忠伯沉著臉,擰著眉,一步步走到張韞素麵前,深深歎了口氣,“素素,你?太讓爹失望了。”
與?小扈氏家三個吵架,張韞素沒哭。
這會?子聽到他說這話?,她瞪圓了眼,許久,眼睛一眨,一滴淚就掉下來了。
丟人,實在太丟人了!
她怎能當著小扈氏一家掉眼淚?豈不是被他們當笑?柄!
“我讓你?失望?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才讓我失望!”
張韞素狠狠抹了把眼淚,不顧一切跑了出去。
門?房才把馬係好,轉身就見大姑娘蹬著不那麼長的腿,咕嚕一下翻上馬背,旋即“咻”一
下跑了出去。
小扈氏眸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笑?,麵上卻是擔憂,“大姑娘才學騎馬不久,伯爺快派人去追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糟了……”
雲忠伯氣的臉都黑了,甩袖道,“她愛去哪去哪,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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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韞素的騎術的確不好,彆?看她出門?時氣勢很足,一出門?,頓時就慫了,根本?快不起來。
淚花還在眼中打轉,她牢牢抓著韁繩,心裡自我安慰著:不是她不想策馬狂奔瀟瀟灑灑,實在是鬨市縱馬不好,萬一傷到那些?無辜攤販啊路人啊,那多罪過。
她慢慢騎著馬,在朱雀大街上漫無目的走。
不知不覺走到城門?,有那麼一瞬間,她動了浪跡天涯的念頭,可也就那麼一瞬間,畢竟她出門?沒帶錢,沒準還沒出長安地界就餓死?了。
張韞素垂下眸,悶悶的想,她真的太沒用了,除了一張嘴會?說些?,其他什麼也不會?,難不成她要支個攤子給人算命麼?
就在她懷疑人生時,胯-下的馬突然激動,仰頭發出一聲嘶鳴。
張韞素瞳孔一震,“!!!”
求生欲讓她一把抱住了馬脖子,慌張的安撫著,“籲!籲!彆?亂動啊!”
這時,她聽到一陣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
她下意識抬眼看去。
黃澄澄的夕陽餘暉之下,陸景思身著青衫,騎著駿馬,緩緩行至她身旁。
待走近了,他拉住韁繩,漆黑的眼簾垂下。
圓臉小姑娘姿勢狼狽的趴在馬上,眼眶紅通通的,顯然剛哭過,那雙烏黑的鹿眸裡滿是茫然無措。
這不是雲忠伯家的小胖兔子?
陸景思眉梢挑起,長臂一伸,拉住她的馬鞍,嗓音清越,“小兔子,誰欺負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素素:小兔子?
陸景思:說漏嘴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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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素素不胖,就是圓臉肉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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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昨天的帝後現代小劇場,是怕你們太難過給我寄刀片,所以寫了個小糖。沒想到你們開始催現代番了??(先寫完之前定下的番外,之後有靈感就寫,隨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