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 心思各異(1 / 2)

彆看他們在村裡囂張耍橫, 在青桃麵前乖得像小兔子,轉著黑溜溜的眼珠不敢靠近,說話壓著聲兒軟糯糯的, 再溫順不過。

看青桃點頭,激動得嗷嗷叫,青桃轉身看他們一眼,連忙捂嘴,但眼裡的歡喜藏也藏不住。

回鍋肉可以起鍋了,青桃盛在碗裡溫到燉湯的鍋蓋上,就著粘鍋的油準備炒菜。

秋季花草枯萎, 家家戶戶都沒什麼菜吃, 唯獨譚家不缺菜,青桃春夏曬了很多蔬菜,花菜豆角蘿卜應有儘有,青桃早早用水泡著, 雙手抓緊擰乾水丟進鍋。

鍋裡噗茲噗茲的響。

幾人踮起腳往鍋裡看,嘴饞得大張吞得下雞蛋。

地裡的人沒回來,開飯還有會兒, 青桃往鍋裡撒好調料,舀水叫他們洗臉洗手。

譚青河是幾兄弟裡最大的,腆著笑跑到灶前提水,趁機往回鍋肉的碗瞄了兩眼, 喉嚨不受控製的上下滾動,饞道,“青桃姐,什麼時候做紅薯糖啊...”

肉和糖是他最愛吃的,眼下肉有了, 就差糖了。

去年青桃拿紅薯做的糖和蜂蜜樣好吃,他至今還惦記著,當時青桃說看情況今年做,再晚紅薯就不新鮮了。

譚青河的話像打開了其他幾人的味蕾,不約而同的舔唇,你句我句的說紅薯糖好吃,眼巴巴的問青桃能不能再做回。

紅薯熬成糖最耗柴火,青桃想了想,告訴他們撿夠柴火就做。

“真的嗎?”幾人眼睛炯炯發亮,這個時節漫山遍野到處是柴火,撿柴一點也不麻煩。

譚青河驚喜地問,“我們隻撿柴就行嗎?”

他看青桃煮一大鍋紅薯做成糖隻有兩碗,擔心家裡紅薯做了紅薯糖不夠吃,最近每家每戶都在地裡挖紅薯,糧食不夠吃的人家給自家娃挎個籃子叫他們去挖過的地撿人們漏掉的,運氣好能撿小半籃子,如果要撿得抓緊時間,過些天想撿就來不及了。

青桃笑道,“真的,撿柴就行。”

譚青河歡呼,手上力道鬆,桶差點給摔了。

歡天喜地的跨出門,招手商量撿柴的事,幾個小腦袋貼著,嘀嘀咕咕小半陣才散開,隨後草草拂水洗了手和臉,揮著小竹竿趕雞鴨回籠。

幾個人沒經驗,竹竿往雞鴨群一揮,石槽邊啄食的雞鴨四處竄開,咯咯咯嘎嘎嘎的聲音霎時響遍整個院子,青桃探出頭問他們做什麼。

譚青河回,“把雞鴨趕進籠裡我們打掃院子。”

家裡養雞幾乎聞不著臭烘烘的雞屎味兒,因為青桃每天傍晚都會裡裡外外打掃乾淨,他們這般是想為青桃分擔點活。

畢竟吃人的嘴短,他撓頭,尷尬道,“它們不進籠。”

青桃好笑,“不用趕,等它們吃飽自己會回籠的。”

傍晚雞鴨回來要吃食,天黑自己會進籠子,偶爾兩隻不聽話再用竹竿趕。

時候尚早,譚青河明白了,丟下竹竿,指揮弟弟們先掃簷廊,東西北三條簷廊,雞鴨不會亂躥了,掃完簷廊等雞鴨進籠後再掃院子剛剛好。

他語聲落,年齡小的各自找掃帚找鏟子。

二房的譚青陽七歲了,見短掃帚被同齡的譚青林拿了,他去拿靠柴篷的長掃帚。

長掃帚是竹尖枝椏捆成的,又長又大,掃院子省時省事,可簷廊窄,兩掃帚是能掃完,但掃不乾淨,相反束手束腳的伸展不開,很是費勁,個位置譚青陽反反複複掃了幾遍都不滿意。

譚青杏坐在簷廊繡花來著,見他累得氣喘籲籲,說,“給彆人乾活這麼積極,自己的屋怎麼不掃!”

青陽是她弟弟,沒為她做過件事,跑去給青桃乾活倒是積極,看譚青陽目不轉睛盯著地麵,個子還沒長掃帚高,心裡直泛酸。

譚青陽繼續和臟的地方做鬥爭,頭也不抬的反駁,“我的屋子又不臟。”

譚青杏氣著了,“那臟了你自己掃,我不管了。”

譚青陽理直氣壯,“自己掃就自己掃...”

為了個外人嗆自己,譚青杏氣得收了針線籃子要罵人,郭寒梅及時勸住她,勸她彆往心裡去,幾歲大的孩子說話做事不過腦,長大懂事就好了,她捏著譚青杏衣服,聲音極低,恰巧大人們回來了,見兩人挨近說話,幾個毛頭小子噗嗤噗嗤掃地鏟屎,齊齊愣住了。

劉氏最先回過神,爛著臉往牆角走,想她大兒子在地裡累得像頭牛,三個小兒子在院裡揮汗如雨,這是把三房當牲畜使喚呢。

彎腰往前抖,肩膀上的扁擔飛出去,兩端的糞桶順勢落地,個糞桶滾到了李氏腳邊,李氏蹙眉斜睨看過來。

劉氏心裡愈發不痛快,李氏回了趟娘家回來整個人容光煥發,像遇著什麼好事似的,施肥得不得的傻笑,笑容彆提多燦爛了,以致她整個下午煩躁不已,總擔心李氏是不是說服邱婆子幫她帶娃了。

然而她盯了半天也沒看到李氏偷偷找過邱婆子,回來路上亦沒聽李氏提。

直至看到剛剛那幕,劉氏隱約猜到李氏樂什麼了,恨恨道,“是不是二嫂教青杏的?”

譚青河什麼德行她知道,喊他吃飯尚且要喊破喉嚨,像鏟屎這種臟活若非有人逼迫他絕不會做,青杏多大點年紀,沒有李氏教她不可能使喚動譚青河。

李氏好歹毒的心腸,鬥不過她教青杏磋磨她兒子!劉氏磨牙,“蛇蠍心腸。”

李氏曲腿穩穩放下桶,側身站直抽扁擔,眉頭緊鎖道,“你見我什麼時候教青桃偷懶...”

她也驚著了,大兒子雙手抱著長掃帚吃力的來回揮,整個人大汗淋漓,小兒子汗少些但他蹲著滿地找屎的走...劉氏竟覺得自己教青杏對付三房?

李氏何曾遭人罵過蛇蠍心腸,臉沉如水的走出去,“青杏...”

譚青杏身子顫了顫。

“我什麼時候教你把臟活丟給弟弟們?”李氏盛怒,厲聲質問,“從哪兒學偷懶?”

“我沒有。”譚青杏矢口否認,臉色脹得通紅,從凳子上站起,滿臉委屈,“他們自己要做關我什麼事。”

兩句話她便紅了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郭寒梅跟著站起,拉住譚青杏的手為她說話,“和青杏妹妹沒關係,掃地是青河堂弟他們自願的。”

譚青杏委屈得雙手打著顫,郭寒梅輕輕拍了拍,喚譚青河自己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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