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往事(2 / 2)

嫡長嫡幼 冉玨兒 7692 字 6個月前

可後來他還是食言了

後來詢問顧遠,她才知道一直都是這樣的。平吉落後,要想有所建樹,必要大刀闊斧的乾才行,有時間用膳食都是極好的了,平常都是一整天一整天連用茶都是沒有時間的。平吉的事物剛剛步上正軌,夫君極忙。

當時,能力再強,腹有詩書,夫君也隻是一個才剛及弱冠的小子。

在平吉,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每天安排人給夫君送膳食,要她的人看著他用了才放心。

接著又是年節,那是平吉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兩年時間,這裡真的是大變樣再也看不出初到時的樣子。

那年夫君封印後,他們一家回家祭祖探親,這時候啟陵剛會走路。

也是那年,先帝駕崩,太子繼位,重整吏治,重罰中飽私囊的官員,首先就拿江南開刀,重查江南鹽鐵。因夫君在平吉表現著實出色,所以聖上屬意夫君總領此事。

江南鹽鐵案炒的沸沸揚揚,牽扯甚廣,整個江南都在漩渦之,脫身不得中。夫君所處的位置可以說極其危險。

所以在公爹婆母提議要把長子養在本家的時候,他們沒有拒絕。相比當時的危機四伏的處境,長子留在顧家是最好的選擇。再有夫君協領江南吏治後,回家自是更方麵些的。

隻是沒想到聖上的旨意下來的那麼晚,年後夫君回到平吉,待了兩個月才領旨去南靖府辦江南鹽鐵案,上任前回來了一趟,待了兩天就匆匆上任。

長子在本家,她自是留下來了。

南靖府雖近一些,卻還是有將近三百裡的距離,夫君上任兩個月後,她要帶著長子去探親,她實在擔心夫君照顧不好自己。但婆母不同意,說是這麼點孩子出遠門不安全。她雖心裡不願意,但想著自己在南靖府最多不過呆半旬,就沒帶孩子。

世事總是不如人願,就算是到平吉,她都沒有任何身體不適。這次剛到南靖她就反應很大,水土不服。大夫診脈說她已有兩月身孕,當時她還不可置信,因為上月她明明見了紅。詢問之後才知道,那是胎相不穩的緣故,她聽了極為後怕。

因為路途勞累,這次有小產的征兆,大夫嚴禁她多動。

可以說她自有了茗姐兒和琪姐兒,胎相就不穩,幾乎不敢下床。

那段時間夫君很是忙,就算自己身在南靖,也是三五天才能見一次麵。江南鹽鐵牽扯的人甚是廣泛,隨便一動弦兒就能扯出一大堆人。

後來自己胎相漸穩,大夫含蓄說可能是雙胎,她是極為高興的。可因為之前胎相實在不好,大夫就還是建議她多注意些,不能太勞累。回安慶她是不敢想了。

那段日子她連走路都是小心著地,沒事兒就躺在床上,整個腳腫的真的是丈夫的鞋都穿不下去。

再一次生產,雖整個懷孕過程艱難,生產倒是極容易的,沒有受罪。丈夫還是不在身邊,但好歹自己醒來的時候看見了他。

他正抱著女兒看著,目光很是溫柔。

聽到她起身的動靜,回過頭,“我竟是又食言了的。”

她搖搖頭沒說話,眼前的男人不容易,她都明白的。

孩子的滿月酒辦的極為簡單,現在江南局勢混亂,夫君位置特殊,實在不宜大操大辦。又過了一個月,她就自己提出要回安慶,這一年她在南靖,幫不了夫君不說,定是帶來不少麻煩的,夫君操心正事兒,還要照顧她的安危。

這時候的顧府地位已經漸漸回升,主要是顧國安已經漸漸在官場嶄露頭角,當然這也得益於升任內閣首輔的安老太爺,也就是婆母的父親。還有就是聖上下旨由朱家暫時掌管江南四省鹽鐵,朱家水漲船高,自己也是受益的。

鹽鐵一案剛剛拉開序幕,新皇迅速的割舍了先皇在位時提拔的官員,新的江南鹽鐵掌權人已經出現,雖是暫代,可誰不知道鹽鐵是肥差。

那時候,今上還沒有打壓世家,他剛繼位,正是用人的時候,於是在江南,有些家底的世家皆得到了重用。

回府後,自己也並不常見長子,婆母的控製欲極強,自己晨昏定省的時間老是和孩子錯過,再之後,她就經常偷偷去前院看孩子,才是兩歲的孩子,最是活潑的性子。但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和自己不甚親近。幾次想把長子養在自己的院子,都被公婆拒絕了。

夫君甚少回府,即使回府也是待一兩天就又走了。孩子們和他都不太親近,兩個姐兒都已經一歲多兩歲了,都沒有怎麼見過自己的父親。

再然後,她懷了第三胎,因為第二胎實在是凶險,娘家爹爹娘親找來吳柳先生為她診脈,沒想到又是雙胎,她當時的開心現在還記得。

之後的事情……她不願意回想。

直到現在夫君一直後悔,當年沒有把長子一起接來京城。可怎麼接呢?公爹和婆母拒絕的徹底。江南有顧氏宗祠,本家又有祖學,再有公婆抱養嫡長孫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本朝注重孝道,他們夫妻倆能怎麼辦?

五歲已經是知事記事的年紀,她現在還記得臨走前,她去看長子的情景。

“跟爹爹娘親去京城不好嗎?”

“不好,我想跟祖母在一起。再說我走了,煙琳怎麼辦?”

“弟弟妹妹也會陪你玩的。”

“可我不喜歡他們,也不喜歡你,我就喜歡煙琳和二嬸娘。”

童言無忌,可她還是難過,她真是個失敗的母親。看著長子淡淡的目光,看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幾年,她雖堅持和長子通信,不長、不密,感情生疏。說到底,在長子這,她和夫君不是合格的父母,都對他們第一個孩子忽視良多。夫君每年都會回安慶,說是公差,其實是回去看長子,她都知道的,這些年,夫君先是讓娘家祖父為長子擇師,後來都是親自為長子擇師的,但……效果不佳。

這次公婆進京,應該是因為這次順寶進入國子監的事兒,大概觸碰到了公婆心裡的那根弦兒。世間的事就是如此,長子幼子都是親子,但養在自己身邊兒的總比離自己遠的要顯得親近。

想想剛剛,幼子進入國子監的情形,朱氏彎了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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