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1 / 2)

br /> 經柳七這麼個小插曲, 不單飽受調侃的陸辭一臉心如止水,看了場熱鬨的其他四人, 在哭笑不得之餘,也不知不覺地冷靜下來了。

陸辭睨了毫無自覺地已然徹底放鬆、正專心尋找著各自房舍的四人,才決定不再同不按常理出牌的柳七計較。

進門的時候,監門官按例對五人的行囊進行了簡單的搜查, 倒未要求他們解衣。

未看到有書冊, 又核對過五人身份, 不存在有人代筆的情況後, 就痛快放行了。

……怎麼跟聽說的不一樣?

陸辭若有所思,滕宗諒許是看出他的疑惑,主動釋疑道:“等到入考場那日, 才會查得更嚴密些。而解衣搜閱,則被官家認為頗失取士之體,不複為之。”

陸辭點了點頭。

在房舍的安排上, 貢院定的是二人一間,排定則按照保狀上的來。

陸辭自認不論與誰同住,都頗能相處得來, 因此在去查看排定時毫不著急, 隻慢悠悠地走在最後。

倒是其他四人暗暗較勁, 尤其朱說易庶,皆是誌在必得, 便無意中加快了腳步。

結果幾人聚去一看, 全都大失所望了——五人中唯一一個被分去同生人住的, 不是彆人,正是陸辭。

朱說同鐘元一間,易庶與滕宗諒一間,陸辭,則與蔡齊一室。

陸辭:“……”

雖是小事,但也多少有些運氣不佳啊。

他無奈地笑了笑,倒不存在絲毫抵觸。

雖然不能與相熟的人一起,難免有些小小遺憾,但隻要這位將要相處一個多月的短期室友彆太奇葩,他也樂意同對方結交一二的。

——要真是讓人難以容忍,他也有的是辦法對付。

陸辭在鐘元的幫助下,將行李放入房中後,隨意瞄了眼房間另一側。

那還空空如也,不見人或行囊,顯然來得還更晚一些。

他便不多加關注,出來之後,看同樣也收拾好了的另外幾人還是一臉懨懨,就忍不住好笑地安撫了幾句:“夜裡不同屋又如何?白晝不照樣能聚在一起麼?況且明日就要引試,你們最好還是先去關注一下座次的榜排吧。”

陸辭這一句,成功將幾人注意力都引到了正事上去,才不再糾結了。

被官府暫‘借’作貢院的,是前朝的一處官舍。哪怕隻在原先的基礎上多做了些修繕,也比陸辭原想的寺廟要好的多。

衡鑒堂為考官和吏人之舍,自是戒備森嚴,陸辭幾人更無意靠近那處,以免無端惹上是非。

他們特意小繞了一段路,行過穿廊,路過天井,就找到了大門側的排次處。

跟分屋時的照顧不同,排定座次時,刻意將保狀上的幾人分得天南地北,或多或少地也有出於防止熟人間有心傳義的目的了。

陸辭和朱說都從柳七處了解過這點,滕宗諒又曾隨友應過一回舉,對此也清楚得很,唯有鐘元和易庶看得有些懵。

鐘元破天荒地有些憂心忡忡:“……要是坐錯了位置,或是找不到座位,會被當做搗亂的架出去麼?”

陸辭笑道:“等入場前搜查過後,自會有監試官領你去座前坐下,你還真不必擔心這些。”

鐘元這才長舒了口氣。

朱說卻敏銳地察覺到,陸辭方才一直將目光隱蔽地定在了聚在天井的那一小波人身上,又輕微地挑了挑眉。

他也跟著往那幫人身上瞄了幾眼,隻是他不比陸辭老練,觀察得太明目張膽了些,很快就差點被發現了。

陸辭就在他被對方察覺前,宛若湊巧地拽了他一把,往廚室的方向去:“快到午膳時間了,去瞧瞧吧。”

其他幾人不明情況,隻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陸辭笑眯眯地小聲問朱說:“你看到什麼了?”

朱說老老實實道:“一群人……”

陸辭:“確切地說,是一群人圍著一個人。”

朱說一愣,仔細回想片刻,猶疑地點了點頭:“不似有欺淩之舉。”

陸辭衝他眨了眨眼,給了最後一個提示:“朱弟可曾聽說過‘巾箱本’?”

朱說瞬間進入了慣常的被陸辭抽查經義的正經模式,流暢無比地背起了《鼠璞》:“南陽衡陽王鈞,手寫五經,置巾箱中。賀玠曰:‘家有墳素,何須蠅頭細書?’答曰:‘檢閱既易,且手寫不忘。’諸王從而效之。”

陸辭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