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2 / 2)

朱說手裡拿的是兩隻孔明碗,裡頭是廚房煮的鮮湯,剛好讓狼吞虎咽的三人就著一起用,不至於噎著。

食物的香氣,也徹底勾起了其他還如死人一般癱軟在地,一動不動的考生們。

他們充滿羨慕地注視了這吃得毫無形象、卻也萬分幸福的幾人好一會兒,才不甘心地繼續去自己取食了。

陸辭在人堆裡找了一會兒,卻不見自己那位室友蔡齊,倒是對方的用品收拾得乾乾淨淨,一件不剩,不由有些訝異。

人哪兒去了?

他想起幾天前,對方那不甚好的臉色,就猜測也許是考試中途暈倒,被送去大夫處診治了。

出於禮貌,還是去問上一問,探視一下的好。

要是對方身體不適,昏倒某處,他卻不聞不問的話,非但他自己的良心這關過不去,外人也難免說他人情淡薄冷漠,傳出去不好聽。

陸辭打定主意後,就將原是為蔡齊備的那穿也解了下來,隨手丟給飯量最小的易庶,讓他跟其他兩人分後,給朱說使了個眼色,便尋巡鋪官去了。

陸辭找上的巡鋪官,剛巧就是考試時對他最為關注的那位。

他本人倒是全神貫注於試題上,沒特意去記彆人麵孔,但巡鋪官們卻是對他印象十分深刻的。

看他笑眯眯的走來,對方不由就有些緊張,板著臉問:“何事?若是要求見主司他們,那可是想都彆想。”

每年都要打發走一些想走旁門左道,討好主司的士子,見陸辭走來,就下意識以為也是為了這個。

陸辭搖頭:“隻想請問一下,您是否知曉那位姓蔡名齊的考生的去向?他與我同居一室,卻始終不見出來,方有此一問。”

巡鋪官的臉色便緩和下來,硬邦邦道:“你所說的那位,早在第一場時,就因犯挾書之禁,遭到扶出了。”

陸辭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客客氣氣道:“多謝告之。”

巡鋪官擺了擺手:“回去罷。”

陸辭往回走時,還有些唏噓。

蔡齊之前雖向他明言,這回不論如何將是最後一試,但他也沒料到,對方的言下之意,是要破釜沉舟,不擇手段了。

對蔡齊而言,能僥幸通過,那當然是得償夙願;而若不成的懲處,初犯也不外乎是殿一兩舉,於不再準備赴試的他而言,自是不痛不癢了。

至於名譽受損方麵,在蔡齊看來,恐怕在他屢考不第的時候,就已沒有顏麵可言了。

陸辭重回友人們身邊,朱說最敏銳,立馬就問起情況如何。

陸辭簡單說出蔡齊犯禁被逐出考場之事後,吃飽喝足的四人,聽著聽著就耳朵一抖,倏然精神起來了。

趕在所有人開口之前,朱說就幽幽地果斷提醒:“湯!”

其他三人齊刷刷地閉了嘴。

畢竟喝人嘴軟,想到這帶湯之恩,他們也隻有悻悻然地歎了口氣,不加入爭奪了。

唯有陸辭還不在狀態,奇怪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朱說作為得勝者,自然笑眯眯地不說話。

等到五人各自回屋,陸辭看到不知何時利索地打包了自己所有行囊的朱說,正一臉靦腆羞澀地等在自己房門前時,才哭笑不得地明白過來:“進來吧。”

朱說忍不住笑了,毫不猶豫地占了隻讓蔡齊占了一天的那半邊。

陸辭也不避他,一邊直接換上寢服,一邊隨口問道:“鐘元他沒意見?”

朱說搖頭:“沒有的。”

鐘元雖被朱說拋下,但能獨占一間房,顯然也樂意得很。

朱說一走,他就索性將兩張床給拚了起來,自己一個人美滋滋地躺了上去,打橫著睡。

說來也怪,連考三日試,任誰都累得很,連在進門前的朱說也如此感覺的。

可真正躺下後,他卻睡不著覺了。

他小心翼翼地翻了幾下身,就聽到陸辭含笑的聲音問他:“朱弟何故輾轉難眠?”

朱說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吵著攄羽兄了,實在抱歉。”

陸辭笑道:“考場上隔間考生鼾聲如雷,我且酣睡入故,你這點小小動靜,可還擾不了我。”

聽他這麼一說,朱說也忍不住想起考第一場時,隔壁考生腸胃出狀況,自己被迫聽了全程的窘況。

當時的犯難,此刻竟隻覺有趣。

隻是下一刻,就聽到陸辭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心裡那根弦瞬間就給繃緊了,小聲追問:“攄羽兄何故歎息?”

陸辭微悵道:“天氣炎熱,思食冰糕,分明隻一牆之隔,奈何不允買,自是肝腸寸斷。”

朱說:“…………”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