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1 / 2)

br /> 在痛快飽餐一頓後, 眾人未去彆處閒逛, 而是在陸辭的帶領下直接回了屋。

舒服地進行過沐浴洗漱後,就被陸辭催促著睡了。

被比發解試還艱難得多的省試折騰得身心俱疲的鐘元,無疑是執行得最痛快的一個。

他乾脆得連頭發都沒徹底絞乾, 就直接倒下呼呼大睡了。

陸辭直接讓兩名女使都去他房裡,翻煎餅一樣將他翻過來,強行絞乾發間的水份,省得他一覺起來就染上風寒了。

而易庶在一頓發泄般的飽食後, 又重新振奮起來,不再認為自己毫無希望了。

他夥同最勤奮好學的朱說一樣, 試圖說服讓他們儘快熄燈就寢的陸辭, 讓他們睡前多溫習一會兒書。

但陸辭卻認為,若是往常散漫、腦袋空空的人, 的確可以臨時抱個佛腳, 能記多少記多少。

對平日就足夠用功的這幾人而言,最重要的, 則變成了再考場上保持穩定心態和充沛精力了。

倘若臨考前一晚還抱著書看,怕是徒增緊張, 也得不到良好的休息, 顯然弊遠大於利。

他也不明著反對, 隻微微皺起眉來, 抱著臂, 不言不語地看向朱說。

朱說幾乎是接觸到陸辭不讚同的目光的瞬間, 就立即改口了, 一本正經道:“攄羽兄言之鑿鑿,確可信據。還是早些歇下,蓄精養銳的好。”

朱說說叛變就叛變,易庶冷不防的就沒了主心骨,不好意思地低頭應了:“……說的也是。”

兩人乖乖回房後,陸辭轉過身來,就看到柳七毫不掩飾的滿臉失望,不禁挑了挑眉。

柳七險些以為,自己或許能看到一出最聽這小饕餮話的朱說奮起反抗的好戲呢!

哪兒想到,陸辭甚至連話都沒說半句,隻淡淡遞去個眼神,朱說就已經改口得比什麼都快。

男子漢大丈夫立於世,不就該有不畏強權的骨氣麼!難得反抗一回,豈能如此輕易就遭到鎮壓!

陸辭微眯了眼,大致能想象出柳七在心裡嘀咕什麼,倒不揭穿,隻懶洋洋道:“柳兄,你也該回房安歇了。”

柳七因這些天聽陸辭安排慣了,乍聞此言,也絲毫不覺任何不妥。

他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然後自動自覺地走回了自己房裡。

隻在關門前,對上陸辭笑盈盈的一雙漂亮眸子時,才猛然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道:“你啊!”

上一刻還在笑話朱說的不爭氣,下一刻,可不就輪到他自己了?

陸辭莞爾一笑,忽然伸出手來,替他關上房門前,忍俊不禁道:“不妨告訴你,前後門都上了鎖,健仆也在外頭守著,你彆的就先莫要惦記了,且好好歇息,明早再見。”

柳七知曉陸辭是在說笑,隻故作不悅道:“攄羽弟即使不這般防範,愚兄也非是分不得輕重緩急之人。”

陸辭點點頭,意味深長道:“那就好。”

半個時辰後,忙完最後一點手頭事的陸辭也準備歇下了。

在今日試場上,他專程將自己慣用、專門應考的工整字體,做了些許調整改變。

即便輪廓上還很是眼熟,但也不可能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他所寫的了。

陸辭這麼做,自是出於慎重起見。

畢竟,由於一些出乎他預計的小變故,使得他自進京來,就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頭,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就不知負責閱卷評級的考官,忽對他這個大出風頭的小解元抱有什麼看法了。

如若是好的,被其認出,自是皆大歡喜;可對方要是本就頗看不過他,認出字跡後,故意往低裡打,可就弄巧成拙了。

他不求走捷徑,隻求得到一個公平評級的機會,那些個許會影響主司判斷的其他因素,就還是先行去除比較好。

在臨睡之前,陸辭特意披上外衣,走到廳中,就為了看是否有誰不聽勸地挑燈夜讀,讓門縫裡漏出光來。

發現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後,陸辭反倒有些意外了。

他笑了笑,重新回了房去。

翌日再赴考場時,六人皆是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惹得略顯萎靡的四周人紛紛側目。

連昨日跟陸辭談笑風生的蔡齊和龐籍,今日也沒了心情,臉色憂鬱不說,還帶了點神經兮兮的感覺。

在陸辭笑眯眯地衝他們打招呼時,他們雖是應了,卻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眼底頗帶了幾分幽怨的氣息。

陸辭絲毫不知問題就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之餘,暫時也就不再嘗試同這兩位進入考時焦躁症的新友搭話了。

看著這兩人憂心忡忡的模樣,連帶著他都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

在他眼裡都稱得上是簡單的命題,落到才學更佳的其他人頭上,不更該答得得心應手麼?

怎都一身沉重憂慮,四周一片死氣沉沉?

……莫不是他水平太差,才會自我感覺過好,而實際上是讀錯題意,或是答得太簡單了?

陸辭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不過這些猜測,很快就被他給自行打消了。

自己在詩賦一道的天賦雖是平平,同柳七他們那等千載難逢的鬼才有著雲泥之彆,但好就好在一個‘穩’字。

心態平穩,發揮也平穩。

就靠他這十年來靠勤補上的底子,也絕不可能連基本的好賴都分不清的。

況且那題目簡單明了,所引出處他也記得一清二楚,無甚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