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2 / 2)

他在匆匆沐浴更衣後,就故意擺上一臉的不懷好意,優哉遊哉地往新鄰居家去了。

原以為能打陸辭個措手不及,不料他人一道,卻見陸辭正好整以暇地在廳裡坐著,身前是豐富的滿桌禦膳,旁邊還空置了一雙碗筷,明擺著是對他虛席以待的。

晏殊挑了挑眉:“攄羽是如何得知我要來的?”

陸辭真摯笑道:“同叔何不相信,我每晚皆是這般虛位以待,卻是頭回等來了你?”

“哦?”晏殊假笑道:“攄羽這般深情厚誼,倒叫我不好算吃了三回閉門羹的賬了。”

二人笑眯眯地對視一會兒,同時決定休兵止戈,趁豐盛的禦膳變涼之前各自奮戰。

一直被陸辭用各種方法哄得莫名其妙就請了客,難得虎口奪食,在陸辭嘴邊得了些美味佳肴的晏殊,在茶飽飯足後,不免十分滿足。

陸辭屏退下仆後,便懶洋洋地倒在了軟塌上,還將火盆勾到了離自己近些的一邊。

晏殊看得眼皮一跳,強忍著將火盆勾回自己這邊的衝動,斯斯文文地在軟塌上坐了下來。

他本想揶揄此時應是形象全無的陸辭幾句,結果定睛一看,就意識到對方占了得天獨厚的相貌的便宜,竟連這懶漢的姿態,隨意之下,都顯出幾分風流雅致來。

於是話鋒一轉,詢道:“你難得休沐,就這麼睡過去了?”

陸辭笑道:“浮生難得一日夢,能睡時自當睡晚些。”

對接待了晏家幼子一事,他可是準備守口如瓶的。

明明是好事一樁,倘若叫對待兒子向來嚴厲的晏殊知道了,晏遊霖定要挨一頓家法。

他之所以不在分彆時告訴晏遊霖,叫對方放心的原因……則是因看包子臉的小郎君苦悶又不好意思將請求說出口的模樣,實在可愛又有趣。

就叫對方繼續擔驚受怕一陣,算是吃個調皮的小教訓好了。

晏殊渾然不知幼子已叫陸辭逗弄了一通,嘴角微抽:“若我所記不差,上回我不過起晚了片刻,就落你一句‘生前何必久睡、身後自會長眠’的軟刀。”

“是麼?”陸辭極自然地轉移了話題:“你今日是去了哪家走訪,之後又同著到哪兒去逍遙快活去了?”

晏殊笑道:“說來也巧,我今日見的,也是一位三元。”

陸辭眨了眨眼:“王三元?”

大宋自開朝以來,連中三元的不過出了三位。

頭位早已過世,此時還在的,除了陸辭,便隻剩十數年前也有著連中三元的輝煌成績的王曾了。

和升遷不按基本法、硬生生地踩著天災**扶搖直上的陸辭不同的是,同是三元及第,王曾的官階並不算高。

但勝在穩打穩紮,部門清貴,且近天子身邊。

在陸辭印象裡,王曾雖屬於親近寇準一派,卻是典型的‘朋而不黨’,並不真正站隊,到了關鍵時刻,更是隻憑自己意誌行事。

倒是可以結交一二。

晏殊睨了思索著的陸辭一眼,故意重重地歎了口氣,好似萬分遺憾道:“原想帶你一同前去,也好替你們引見一番,不想你一睡難醒,唯有下回再說了。”

聞言,陸辭眼底波光流轉,看著晏殊微微一笑。

因不願打擊晏殊的一番好意,他沒說出口的是——

他若真想認識誰,哪兒還用得著友人出麵引見?

在陸辭這又賴了一小會兒後,晏殊見時辰不早,才不情不願地打道回府。

因就在隔壁,陸辭也懶得去送了。

提心吊膽了小半天的晏遊霖小心翼翼地扒著門邊偷覷自己爹爹,等著自己被訓斥的宣判。

然而他等來等去,隻等到一貫優雅講究的爹爹在走著走著,見四下無人,就放鬆地“嗝”了一聲。

晏遊霖:“……”

聽著那一聲極其響亮的飽嗝,他忽然就不再擔驚受怕了。

晏遊霖安心時,遠在汾州的狄青,也從夫子手裡得到了一個紮紮實實的大包裹。

一聽是汴京來的,狄青就已想到什麼,兩眼放光了。

等切切實實拿到寄件後,更是興奮得雙手都在顫抖。

在他最誇張的夢境裡,也不敢幻想陸知州在進京述職後,還會給他寄信來啊!

看著那份量十足的包裹,不論是知曉寄件人身份的也好,還是單純看那大小的也罷,都不免對狄青充滿了豔羨。

親眼見到過陸知州把狄青送回來的那位舍人,更是以見到精怪的稀奇目光瞧個不停。

明明非親非故,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就走了大運,讓陸知州那麼照顧呢?

狄青根本分不出任何心思去留意彆人目光,路上緊緊把包裹摟在懷裡,麵上是忍不住的燦爛笑意,狂奔回了自己房裡後,定定神,才小心翼翼地開始拆封。

當露出來最頂上那封薄信時,誤以為這厚厚一遝全是信的狄青,頓時覺得自己幸福得幾乎可以直衝雲霄了。

他難耐興奮地在床上打了幾個來回的滾,才滿臉通紅地繼續往下拆。

緊接著露出來的,卻是意料之外的《左氏春秋》.....

狄青:……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關於指南針:《韓非子?有度篇》裡有“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的記載,端朝夕就是正四方的意思;其所指的司南大概是用天然磁石製成的,外觀像勺,圓底,置於平滑的刻有方位的“地盤”之上,其勺柄能指南的一種磁體指向儀器,即如王充所記述的“司南之勺,投之於地,其柢指南”。

從司南的出現到指南針的發明,經曆了一個漫長的演進過程。指南針究竟何時問世,現在尚無確切說法。唐末五代的一些文獻中已有關於指南針的記載,如《管氏地理指南》[注釋]、《九天玄女青囊海角經》等已提到“(磁)針”、“正針”、“縫針”等,極有可能是指羅盤上的指南針。不過,目前發現的關於指南針的最早明確記載,是北宋時期的《武經總要》、《夢溪筆談》、《本草衍義》等文獻中的有關記述。

在《武經總要》中載有製作指南魚的方法:“用薄鐵葉剪裁,長二寸,闊五分,首尾銳如魚形,置炭火中燒之,候通赤,以鐵鈐魚首出火,以尾正對子位,蘸水盆中,沒尾數分則止,以密器收之。”不過用此種方法所得的磁性仍較弱,其實用價值還不大。

在《夢溪筆談》中記述了另一種人工磁化的方法:“方家以磁石磨針鋒,則能指南。”用現代科學知識分析這一方法,可知它是一種利用天然磁石的磁場作用,使鋼針內部磁疇的排列規則化,從而讓鋼針顯示出磁性的方法。它既簡便又有效,為具有實用價值的磁體指向儀器的出現,創造了重要的技術條件。

除了對人工磁化方法的探索外,宋代還在磁針的裝置方法上進行實驗和比較。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提到了“水浮”、置指爪、置碗唇以及“縷懸”四種裝置方式。水浮法在兩宋時期應用較多,曾公亮等所述指南魚采用的也是水浮法。此法簡便,但正如沈括所指出的“水浮多蕩搖”,是它的重大缺點。對於二、三兩法,沈括指出了他們的長處是“運轉尤速”,短處是“堅滑易墜”。沈括比較推崇的是第四種方法,認為“其法取新纊中獨繭縷,以芥子許蠟綴於針腰,無風處懸之,則針常指南”。這確實是一種較好的裝置方法。除此之外,南宋陳元靚在《事林廣記》中還介紹了一種當時流行的指南龜的裝置新法:將一塊天然磁石安裝在木刻的指南龜腹內,在木龜腹下挖一光滑的□□,對準了放在頂端尖滑的竹釘子上。因支點處摩擦阻力很小,木龜便可自由轉動以指南。這就是後來出現的旱羅盤的先聲。(《兩宋文化史》)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