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2 / 2)

陸辭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館職隻試詩賦各一,這一直都是你的強項,我本是不需操心的。就怕你得意忘形,揮灑下跑偏了題,來個弄巧成拙。”

柳七耳尖微動。

他自動忽略掉陸辭老氣橫秋的後半段話,隻倏然領悟到未曾言明的意思:這回備考,會比貢舉時多半要鬆快許多。

柳七悄悄地鬆了口氣。

彆看距那段艱辛難熬的歲月已一晃近兩年,陸辭麵上溫柔帶笑地不斷施壓,日程安排之嚴格,彆說去逛個花街了,就連瞄上一眼的閒暇都不可能擠出……這一幕幕對他而言,可都曆曆在目,記憶猶新。

要是再來一回,他恐怕受不了。

陸辭歎了口氣,話鋒一轉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你知一縣久了,再想逼迫你恢複一心著素冶學的狀態,我也不敢指望。”

這話可就太不順耳了。

柳七皺了皺眉,直覺被小覷了,忍不住不服氣地反問:“怎麼就恢複不成了?”

陸辭攤攤手:“雖比當年籌備貢舉要短上一些,唯得十三日,柳兄應也耐不住重溫清苦。”

“區區清苦,如何受不得了?”柳七不滿道:“那有何難!”

“好!”

陸辭乾脆利落地一下拍板,直將柳七小唬一跳,展顏笑道:“不過我每日需上早朝,白日怕都是不在家的。這便意味著,在朱弟到來前,怕是無人督促得你……我且看看你獨自一人,能不能堅持個三五日。”

沒想到與柳七一隔兩年,人還是這麼好激。

等愣愣的柳七終於意識到,自己許是因吃得太飽而思路不暢,才一個大意中了陸辭的激將法時……

狡猾的小饕餮已施施然地拋下他,笑眯眯地先行回屋了。

儘管為柳七和他所帶來的禮物折騰得頗晚才睡,以至於上朝時,陸辭難得地感到了些許睡眠不足,但心裡卻是久違的滿足的。

也難怪人要講究先成家,後立業。

不然日日一身疲憊回到家中,除下仆外卻無人候著,偶爾想說說閒話,身邊也找不到人。

這樣的時日過久了,自然容易鬱鬱。

哪怕晏殊家隻有一牆之隔,但離得再近,到底不比住在一屋來得親近。

現故友重逢,有柳七入住進家中,就要有滋有味多了。

再一想到過上幾日,朱弟也要來到,接著設想館閣考試如果通過,屋裡就會長久地變得熱鬨起來……

陸辭的心情頓時就變得更好了。

更彆提明年貢舉或許會開,屆時許久未見的李夫子、易庶、鐘元,甚至狄青都可能會來。

那些個空置已久的房間,就剛好夠將他們裝下。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晏殊自然瞧得出陸辭心情不錯,不由挑了挑眉,打趣道:“難得見攄羽如此歡喜,莫不是你密州的相好不遠千裡地,專程來投奔你了?”

陸辭睨他一眼,哪怕知道他是故意調侃,還是澄清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晏殊忍不住追問:“是你總掛在嘴邊的朱弟,柳兄還是滕兄?”

陸辭莞爾:“是柳兄。再過幾日,朱弟應也要來了。”

晏殊故作失落道:“我從攄羽處聽聞他們名姓久矣,卻一直無緣得見,攄羽不打算為我們引見一二麼?”

陸辭略作思忖,不免遺憾地婉拒了:“我雖早有此意,現在卻無論如何都算不上什麼好時機。還是再候上半月,到時由我作東,於樊樓設宴,正式讓你們認識。”

晏殊對這安排並無異議,隻好奇道:“為何要等上半月之久?”

陸辭理所當然道:“館職之試迫在眉睫,怎能分神到飲酒作樂上?”

尤其還是柳七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一去歌館就放.蕩的類型,更不能冒一點風險,在關鍵時刻去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晏殊一臉的難以言喻。

他自問連對家裡幾個小子的課業,已算上心的了,但也不曾盯得這麼緊過。

聽陸辭這話裡的意思,是要奉陪到底,且是嚴苛得連出去喝個酒都不準許的地步。

單衝這點,他已悄然同情起那位被陸辭的氣勢徹底壓倒,落得明明年長幾歲,卻還淪為被督促管束方的‘柳兄’來了。

陸辭剛好在這時側了側身,就捕捉到晏殊那微妙表情,不由蹙眉道:“同叔?”

卻見晏殊一回神,就無比誠摯地請托道:“不知來年貢舉時,攄羽若有閒暇,可否允我隔三差五地將犬子送至你家中,請你幫著督促一二?”

陸辭:“……”

當他開高考補習班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陸辭其實挺寂寞的 2333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