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2 / 2)

因陸母未隨子進京,一些講究禮法、自矜自持的權勢人家,便暫且選擇了按兵不動。

那些沉不住氣的,基本都是家中長輩官職尚可,然因年事已高、難再寸進,子侄後輩卻都資質一般,難以維係家業的官宦人家,看重陸辭日後的前途無量,才想要先下手為強,以免日後高攀不起。

除去這些外,也有看重陸辭‘三元及第’的身份,想要與他切磋一下才識的清貴文官,以及跟他同期上榜,卻因落在第五甲中,還在京中等待空缺和詮試,待遇天差地彆的同年。

陸辭根據他已知的情況進行了逐個篩選後,很快那厚厚一摞,就隻剩下薄薄幾張了。

想忽悠他去相親、推銷閨女的便宜嶽父家,不能去;想要托他說情,或是衝他送賄賂求門路的第五甲同年的邀約,也不是適合去;想請他去家中鑒賞名畫作交遊的,則剔去與職事乾係太大、易生嫌齪的,再視情況去。

再經曆一番苛刻的挑選,終於隻剩一封來自王曾的。

陸辭看了眼邀約的日期,在十日後,剛巧趕上他休沐了。

他起了赴約的心思,便將它抽出,單獨放在一旁。

沒想到上回因忙於雕琢木龜,錯過了晏殊的引薦,又因友人來京而繁忙了一陣子,未尋到合適的時機去結交對方,這會兒倒能如願了。

比相約之日來得更早的,則是柳朱二人的館職任命。

二人果真都通過了館試,隻在具體述職的職位上略有不同。

柳七被任命為秘閣校勘,為選人資序,無品,隸屬於秘書閣。

雖趕不上昭文館和集賢院,卻也足夠使人稱羨,他自己更是心滿意足。

朱說的供職地,就有些微妙了——天章閣,官職則為待製。

天章閣還是官家在熱衷於求神拜佛的大中祥符年間修建起來,主要做存儲些無關緊要的皇帝私人文件的作用的。

若說發展前途,天章閣定然處於尷尬的最末;若論清閒,恐怕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且所謂待製,說難聽些,不過是皇帝的跟班罷了。

在陸辭看來,這純粹就是個鹹魚進去養老劃水的閒職,哪怕安在自己身上,都比落到朱說頭上要合適得多。

但對朱說而言,能留下就已經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素來穩重內斂的麵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模樣,還一臉期待地看向陸辭。

見他如此,陸辭自不願出言打擊,轉念一想,隻往好裡道:“據我所知,天章閣位於會慶殿西側,龍圖閣北麵。朱弟往後,不僅日日皆可見到陛下,若有合適時機,還可向陛下進言。”

畢竟趙恒較為不務正業,比起辦理政務,更對自己的私人文件感興趣——不然也不可能特意為天章閣那些受到波及、被焚毀的文書專門選取了一批英俊,就為複原那些文檔了。

天章閣的重要程度,在實際意義上,多半是館閣中最低的,卻有可能是最叫皇帝關心進度的一個。

就陸辭從晏殊口中聽說的那般,官家每日都會去修複中的天章閣逛逛,若朱說能把握住時機,那就意味著,他無需提前寫好奏疏、也不必經過中書省等重重官部的審查過目、最後再視陛下當日興致來決定是否翻開等諸多程序,而是能直接向陛下進言,發表政治看法了。

朱說聽陸辭這般說,不由眼睛一亮,旋即陷入了沉思。

陸辭心裡一鬆,微側過頭來,就猝不及防地對上了柳七眼裡滿溢的羨慕之情。

陸辭:“…………”

——這人的官職分明更好,又跟著羨慕個什麼勁兒?

不論如何,數日一晃而過。

待小太子終於緩過這口氣來,蔫巴巴地重新上課時,柳朱二人也意氣風發地換上新的官服,瀟瀟灑灑地走馬上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今天起晚了QAQ還有事兒忙,來不及雙更了。

這幾天一定會補上昨天欠的那更的。

關於翰林圖畫院和柳朱二人的職稱介紹都出自《宋代官製辭典》

關於天章閣的介紹出自《如果這是宋史3》第十五章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