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2 / 2)

尤其他翩翩如玉地行走在溝渠邊,認真嚴肅地督看開浚的進展時,哪怕麵容冷峻,也平白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魅力,成功惹得待嫁的小娘子們芳心砰砰直跳。

那因冰人上門具都無功而返而漸漸死心的念頭,也跟著死灰複燃起來。

不是沒人想趁機上前搭話,接近陸辭,但還沒走進,就被人高馬大的金吾衛給板著臉攔下,無情請回了。

這還得歸功於細心的小太子。

趙禎自從內侍口中聽說陸辭連中三元、發榜那日萬人空巷,還遭有待嫁女的人家圍追堵截的盛況後,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一邊也暗暗記下了這點。

當初有他爹爹趙恒大方,一揮手就派去十幾名金吾衛去全程護送,趙禎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送出六名金吾衛去,專門護衛陸辭安危,直到治水工序完成為止。

這份絕無僅有的恩寵,直讓群臣都看紅了眼,心裡嫉妒極了——哪怕是當朝宰輔,也沒因在城中行一區區治水的活計,就得這份殊榮的!

然而對於他們的群情激奮,一向愛出風頭的寇準卻毫無被挑撥的意思,甚至皺了皺眉頭,訓斥了他們幾句。

派幾個金吾衛怎麼了?官家不也派過麼?你若羨慕得很,那不妨由你替陸辭去治水如何?

而李迪對陸辭那能惹得達官顯貴人家為爭這一女婿、不惜派無數家仆追其跳河捉人的盛況,也略有耳聞。

加上曾同為東宮官的情誼,他對才乾出眾,又能引導太子往好處走的陸辭,也是感官不錯的,自然不可能對此提出異議。

趙禎執意如此,原隻想著多雇幾個健仆的陸辭,既是感動不已,又有些哭笑不得,隻得接受了這番好意。

最巧的是,被派來護衛他的那幾名金吾衛中,領頭的那位,居然還是他的熟人。

“親勳翊衛羽林郎將齊駱,奉令點金吾衛五員……”

一板一眼地說出似曾相識的語句時,齊駱看向陸辭時,眼底不由自主地掠過萬千感慨。

才過去三年不到,他的職位一成不變,仍是親勳翊衛羽林朗將,但當年隻穿綠羅官袍,並無官職,他想尊稱,也隻能喚句‘陸三元’的陸辭,卻已今非昔比。

一路順風順水,飛黃騰達,連跳幾十級不說,還成太子極其看重的近臣了。

陸辭一眼就認出了他,笑吟吟道:“之後數月,又得有勞齊郎將了。”

一個‘又’字,直讓齊駱心裡微暖。

他之所以記得陸辭,還是因那日衝著這郎君來的人潮太過洶湧可怖,直讓他所領的十幾部下都心有餘悸了好幾天,衣服也被抓花抓亂了。

但陸辭能一眼認出他,就很是難能可貴了。

因官職上的差距,也因內心的佩服,齊駱恭敬一頷首,客客氣氣地回道:“不敢當。還請陸左諭德儘管吩咐。”

陸辭莞爾一笑,大大方方道:“那我便不客氣了。多謝。”

他不再作推辭,讓不喜歡彎彎繞繞,隻愛直來直去的齊駱心裡也又多了幾分好感。

於是在攔截那些心懷鬼胎要接近陸辭的冰人或家仆時,他也很是賣力,將這當正事認真對待。

陸辭卻無暇關注那些小娘子的暗送秋波,甚至絲毫沒注意到。

他蹙著眉,略微犯難。

疏浚溝渠的工序,雖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效率上,卻遠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

說到底,還是這十年來,官府的注意力都隻放在了最重要的汴河,以及水質最佳,供皇城用水的金水河上,甚至對起輔助作用的五丈河,也稱得上較為關注。

而流經區域有限,水質也不上不下的蔡河,地位就很是尷尬了。

正因如此,哪怕每年官府也會撥出款項,讓開封府尹派人對溝渠進行疏浚,但因數額有限,能雇傭的民夫也不多,多隻照顧到另外三水,獨獨落下爹不疼娘不愛的蔡河。

偏偏疏浚的難度,就在於距上回疏浚有多遠——十幾年來沒仔細打理過,隻放任自流的這些溝渠中,底部大多積壓了經年留下的淤泥河沙。

不僅讓溝渠深度變淺,蓄水導水能力變差,也讓河水更容易受地表塵土的汙染,令水質越變越差。

要想將經年累月的堵塞物清理掉,絕非易事。

單靠手挖是不可能挖動那些已化作硬石塊的積物了,尤其在些較為窄小或拐彎處,更加堅固,還需借助特殊工具來鏟除。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昨晚發生家庭矛盾,簡單來說就是我堂兄發朋友圈罵我爸對他老婆孩子小氣(沒給大紅包)而遲早遭報應,被我發現後,我奶奶還一昧和稀泥,於是我直接開啟口臭沒素質模式找那B崽子吵架去了。

注釋:

《東京夢華錄》卷一“河道”條:“穿城河道有四:南壁曰蔡河,自陳蔡由西南戴樓門入京城,遼繞自東南陳州門出。……中曰汴河,自西京洛口分水入京城,東去至泗州入淮,運東南之糧,凡東南方物自此入京城,公私仰給焉。……東北曰五丈河,來自濟鄆,般挽京東路糧斛入京城。……西北曰金水河,……從西北水門入京城,夾牆遮擁,入大內灌後苑池浦矣。”另據《宋史·食貨誌》“漕運”條說:“宋都大梁,有四河以通漕運,曰汴河,曰黃河,曰惠民河(即蔡河),曰廣濟河;而汴河所漕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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