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2 / 2)

狄青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慚愧道:“若是娘親在,定能編得更好。”

“……”

在編織方麵自認是個絕對廢柴的陸辭,聞言隻有無比真摯道:“是您老謙虛了。”

狄青以為自己聽錯,困惑地眨了眨眼。

陸辭不理因看到兩人氣定神閒而一臉莫名其妙的獄卒,在感歎了那麼句後,就故意板著臉,教訓道:“你將好的稻草儘留給我了,還費心思編成這模樣,自己卻用那些殘次的,真當我能睡得安心麼?”

狄青在陸辭跟前向來嘴笨腦拙,見陸辭非但不感到高興,還凝眉不悅的,頓時整個人就心慌意亂了起來,壓根兒沒心思去琢磨這話裡真正意思是什麼:“我,我,我隻是……”

陸辭見他這真被嚇到的惶恐模樣,不由繃不住嚴肅表情了,失笑著在他頰上輕輕捏了一下,莞爾道:“這輩子我們可能就隻住這麼幾日牢房了,天還那麼冷,分兩處作甚?乾脆請小狸奴幫人幫到底,順道暖暖被窩。”

狄青:“…………”

聽著陸辭明顯是玩笑的話語,在這一瞬,狄青腦子卻像是被大錘子狠狠掄了一下,淪入神魂顛倒的狀態。

而對此毫無察覺的陸辭在調戲完後,就拉著僵若木偶的他躺下。

還將暖和厚實的外袍褪下,當被子一樣蓋在兩人身上。

雖未真正抱在一起,但兩人挨得極近,如此親密地依偎著,加上都是氣血旺盛的年紀,根本不覺冰冷刺骨。

自然也用不著似陸辭所說的那般,叫狄青‘暖床’。

直到累了頗久的陸辭很快陷入睡夢中,才回過神來的狄青,腦海中浮現的頭個念頭,就是感激這牢裡昏暗得難辨麵孔的光線來。

毫不懷疑,在聽到陸公祖那話的那一刻,他渾身蒸騰起的熱度,彆說是暖個區區被窩,怕是就連水都能燒開了……

麵頰還紅彤彤的狄青,想到這又很是不好意思了。

他默默地往外袍裡縮了縮,悄悄摸地繼續‘不好意思’了一陣。

仗著公祖睡著了,他索性鼓起勇氣,又睜大眼,借著一點黯淡的光,仔細打量起陸辭的即便睡著了,仍是微微上翹的唇角來。

片刻後,他不禁也抿了抿唇,往上翹起一個相似的弧度。

——公祖真好看。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是走運地獨占了一晚公祖的狄青,忍不住壯著膽子,美滋滋地開始瞎想。

不對。

——應當說公祖最好看。

一晃過去三天。

陸辭的船隻一直被扣押在官渡口,飽受驚嚇的船員認定陸辭難以脫身,最膽小的那幾個,更是連契書上的報酬也放棄了,直接乘了彆的商船,順路回京去。

唯有林牙人和那廚子還撐著。

倒不是因他們額外膽大,而純粹是心眼稍微多一些。

他們盯著那始終緊跟陸辭的三名下仆的動靜,見那幾人陣腳絲毫不亂,甚至還在城裡的邸舍落了腳,靜心等待什麼到來的架勢,更是徹底放了心。

想必是已經通知了主家,隻等著人來了。

盼著陸家來人的,不止是林牙人和廚子,還有將人關進牢裡的艄公。

在聽說陸辭和狄青在牢裡沒被關出毛病,除了拒用牢飯,非讓人弄來乾淨的餅才肯用時,他們放心之餘,還好一頓嘲笑。

——真不愧是富家子弟,就連被關進牢裡,還這般不知天高地厚,提些有的沒的的要求哩!

不過既然連人帶船都被扣在他們手中,任由擺布了,就這麼點小要求,跟之後能要來的大筆錢財一比,無疑顯得微不足道。

索性隨了陸辭。

因陸辭的公驗上寫得清楚,他的人與貨一樣,都是從汴京來的。

而從汴京到廬州,哪怕乘船日夜兼程,也得要個七八日。

他們不僅沒想到,早在陸辭‘入獄’前,彙報情況的信件就已經發出去了。

又更是做夢都不敢想,來的會是他們多年來隻曾耳聞、不曾親眼見過,傳說中‘日夜鳴鈴開道、過如飛電,日行五百裡’,隻為禦前直發手詔而出動的金字牌急腳遞……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金字牌急腳遞:出自《宋代官製辭典》p540

十八裡或二十裡置一鋪,乘遞馬行送,鋪兵不入鋪交接,而在驛道上。傳送文書類型為事關外國或軍事機密,突發事件等緊急文書。而金字牌急腳遞,係不經由三省、樞密院,禦前直發手詔,日夜鳴鈴開道、過如飛電,日行五百裡。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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