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第二百三十七章(1 / 2)

() 與陸辭一同出現在茶樓的, 不是彆人, 正是狄青。

因記得今日是狄青生辰,陸辭特意將休沐留在了這天, 旋即將人從兵營裡領出來,兩人一道在集市上逛逛,吃頓好的, 權作簡單的慶祝了。

最叫狄青期待的,卻不是一頓饕餮盛宴,而是夜裡的環節:每逢生辰,公祖便會主動提出與他秉燭夜談。二人躺在一張床上,親密地挨著, 輕鬆隨意地說說小話……

狄青正偷摸著幻想夜裡情形,忽就被門外走廊上傳來的一陣淩亂腳步聲給喚回了神。

他豎著耳朵聽了一陣,便發覺那腳步聲雖是止住了, 取而代之的,則成了人聲的喧鬨。

破壞了此地的清幽雅靜,好不煞風景。

原小酌著的陸辭微微蹙眉:“外頭莫不是有人鬨事?”

狄青毫不猶豫地起身:“還請公祖稍後片刻,我這便去問問。”

陸辭張了張口,到底沒將也要一同去看的話說出來, 隻微微笑著點點頭,繼續悠然小酌了。

自己精心養的小崽子不僅長得越發高大,經兵營磨礪後,更顯威武,氣勢也跟著見長許多……陸辭自是最欣慰的。

既是狄青的心意, 自己便安心坐著吧。

狄青渾然不知自己正沐浴在公祖飽含欣慰的目光中,對於這位專挑在他與公祖難得一聚的包廂前吵鬨、壞他與公祖寶貴的相處時間的罪魁禍首,他麵上不顯,心裡卻是殺氣騰騰的。

待推開門,循聲尋去後,狄青赫然看到,鬨事的人並非是想象中的紈絝或混混,而是一名雖塵霜滿麵、神色略有憔悴,卻麵容清俊,一身正氣的書生。

狄青走上前去,沉聲詢道:“怎麼回事?”

起初死活沒攔下這一鐵了心往樓上闖的不速之客、以至於現在無比被動的茶館夥計,都要惱極了。

尤其在看到館中罕能接待到的陸秦州這一貴客,果真受這一不講理的死腦筋擾了清靜後,麵對陸秦州視若親弟的這位義弟的質詢,更不可能為其遮掩。

“實在對不住,”他苦著臉,不住哈腰:“這位客官硬稱他有位姓雷的恩公,就在這包廂裡,竟非要闖來見禮!我好說歹說,他也不肯聽,加上他寧失禮也要硬闖,我一時間沒能攔住,就……”

包拯一臉慚愧,誠懇道:“實在對不住。隻是我與雷恩公僅有過一麵之緣,既不知他身份,也不知他住處,饒是再想回報,也無門路可走。方才在街上猛然望見,一時間情難自抑,又怕他再走遠了,才不慎失禮於前,著實對不住。”

狄青皺了皺眉,看向略顯狼狽的這位文士:“你那位恩人,當真姓雷?”

包拯極為篤定地點了點頭。

狄青看向皺著張臉的夥計:“這層包廂的客人中,可有哪位姓雷?”

“我敢指天發誓,絕對沒有!”夥計急了:“正午來包廂的客人並不算多,我正巧都認得。要真有這麼位雷姓客官在,我也願成全你報恩的美事,又哪兒會刻意瞞騙你?”

分辨出夥計的話不似作偽後,狄青追問:“那不久前離店的客人之中,可有姓雷的?”

這次不等夥計開口,包拯已肯定道:“實不相瞞,當在下在街上望見恩公時,即刻直奔這茶樓來了,不曾有片刻耽擱。若恩公恰在那時離開,在下亦在他必經之路上,絕不會擦肩而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狄青眉頭越擰越緊,也沒有頭緒了。

包拯歉然道:“貿然闖入,的確是在下的過失。隻是在下尋覓雷恩公久矣,如今終於見著希望,著實不願就此離開。不知可否容在下留在大堂,等恩公出來後,至少能前去稍作問候?”

見他終於不再是一副要挨個包廂敲門的急切莽撞樣,夥計也鬆了口氣,態度和緩下來:“這好說,我這便去問掌櫃的。”

也虧得包拯雖穿著尋常,氣質卻是斯斯文文的,一瞧便有些不凡之處。

否則就他開始亂來的那模樣,夥計怕是直接讓其他人來將其掃地出門了。

見此事在包拯的退讓下化解,狄青雖還搞不清楚具體情況,但見其如此堅持篤定,的確不似眼花,遂也傾向於相信此人說辭了。

既事已了,狄青便向二人點頭示意後,欲回包廂去。

恰在此時,等狄青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人回來的陸辭,到底沒忍住漸漸升起的好奇心,於是放下酒盞,也推門出來了:“莫不是事有棘手之處?”

陸辭甫一露麵,狄青剛要張口解釋,正準備隨夥計離去的包拯,腳步卻瞬間凝固了。

他的目光在偶然掠過陸辭身上後,先是瞪大眼睛,旋即飛快緩過神來,流露出令人無法忽視的狂喜。

陸辭:“……”

這人是怎麼了?

不等他開口,包拯已俯身深深一揖,感激道:“見過雷恩公。”

在場人皆是一愣。

什麼雷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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