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2 / 2)

啊?

對身體正緊繃著,勉勵克製住心中亂起的雜念,警告自己不得鬼迷心竅、越雷池半步的狄青而言,這題來得萬分突然,叫他好半晌都未能反應過來。

這一遲緩反應,結果就讓他的公祖產生了個小小誤會。

陸辭輕輕地“咦”了一聲,安靜地端詳狄青側臉一陣,知曉人還醒著,於是話中含笑地來了個明知故:“莫不是已入睡了?”

狄青完全不知,這是公祖準備捉弄自己的前兆,隻趕緊老實作答:“不、不曾,隻是方才不慎跑神了。實在對不住。”

“噢。”

陸辭微眯了眼,嘴上則難掩遺憾地應了一聲:“不過隨口一問,你未聽到,倒也無妨。”

狄青嘴唇翕動一下,原想著請公祖再說一次的話,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其實怪不得他魂不守舍,實在是公祖……離他太近了。

上回同塌而眠時,天氣雖不算冷,但也絕不涼快。

具體如何,狄青已記得不是多麼清楚了:故意穿著他衣袍的公祖的模樣太有衝擊性,叫其他的記憶都淡得隻剩些許虛影了。

但肯定是離得不遠不近的:對身上一年四季都‘熱乎乎’——公祖評價——的自己而言,要想得到公祖的主動湊近,就隻有冬季的大冷天裡了。

按理說,能得公祖靠這麼近,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美事才對。

偏偏他那點賊膽,早在上回那趁公祖熟睡時,偷偷湊近了碰觸指尖的舉動,被耗去大半了,這會兒還沒積蓄夠下一次‘冒犯’的份量。

就在狄青準備裝睡時,公祖就做了件叫他險些當場魂飛魄散的事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後,不等他側過頭來查看情況,就忽然有條清清涼涼的胳膊探了過來,摸索著挽住他的手,就往床鋪的裡側拉。

狄青隻覺此時的自己,仿佛渾身被綁滿了炮仗——就是一點就著,能馬上在天上炸開一朵花的那種。

偏偏拿著引光奴的公祖,還一點不知他的危險性,就在引線邊不住徘徊。

狄青生怕身上又莫名起些叫自己窘迫的反應,便有意把全身繃緊,弄得**的。

但對公祖那突如其來的舉動,他絲毫不‘敢’抵抗。

那隻猶如被‘獻祭’出去的手,就這麼被陸辭一路順暢地拉到了枕邊。

不等狄青那顆提起的心落下,就倏然被拋上了天——手背被稍嫌冰涼的右側臉頰,給輕輕地壓住了。

陸辭有意逗他,其實根本沒將頭部的重量真全壓在那手背上,但也控製了角度,巧妙地叫狄青難以掙脫,輕輕笑著說道:“果然比湯婆子還暖些呢。”

狄青的腦海之中,唰地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他恍恍惚惚地回過些許神來,但關注的重點,則全在那笑聲末尾帶來的輕輕顫動,和那沁涼柔軟的臉頰的玄妙觸感上了。

不愧是公祖……愈發清楚如何兵不血刃,卻能輕鬆要他的命了。

“公祖,”狄青好半晌才收回四散的魂魄,聲線中尤帶微不可查的顫抖:“怎麼了?”

“到底是年輕力壯,”陸辭卻不回答他的問題,隻難掩羨慕道:“火力足得很。”

狄青:“……”

熱天令他嫌棄得厲害的溫度,這會兒則成了最討喜的自熱大暖爐。

同他記憶中那回回鄉訪師長,自落雪的山中,倆人共乘一騎下山時相比,狄青由小狸奴變成狄大狸奴後,火力明顯要更旺盛了。

三個湯婆子雖幫著暖了身,但露在外頭的臉卻還感到冷的陸辭,自然是稀罕這一熱源的。

作為對扯了‘剛剛走神、才沒聽到自己問題’這一小謊的狄青而言,也算是小小懲罰了。

狄青沉默許久,極不自然地側了側身體,才以略顯虛弱的聲線,慢慢說道:“公祖若還覺冷,我願去傳下仆來,再備幾個湯婆子。”

“不必麻煩了。”陸辭以似是理直氣壯的口吻,玩笑道:“養你千日,用在一時。天難得這麼冷,我沒讓你臥冰求鯉去,就已算厚道人了。現隻要你湊近些,替我暖好被窩,怎你還好意思推三阻四,隻想著勞煩剛剛歇下的可憐下人?”

狄青許被這一串串的話給打得啞口無言,半晌一言不發。

陸辭挑了挑眉,尾音上揚道:“怎麼,你難道不肯?”

以前他與柳七和晏殊這倆一個明騷,一個悶騷的老司機打鬨,夫君娘子的玩笑話常掛嘴邊,又跟成親多年的滕宗諒相互調侃慣了,比這更‘出格’的舉止,可沒少做。

自然不知這點簡簡單單的動作,能在一慕艾少年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狄青張了張嘴,卻壓根兒就說不出話來。

若不是他身上這令人羞恥的突然反應,急需做些處理的話,那彆說隻是暖一夜被窩,要能暖一世被窩,他都是千肯萬肯的。

作者有話要說:  誒,沒寫完。居然還有一章感情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