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2 / 2)

如若走漏,他會因此身敗名裂,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定然會讓惡人捏作把柄,作攻詰公祖的利器。

若因己身私情,就讓風光霽月的公祖染上汙名的話,那真是縱萬死也不能平息心中痛楚了。

“這你就不懂了。”陸辭笑道:“你越是遮遮掩掩、臉皮薄,就越勾得柳兄好奇、探究不斷;如果你泰然自若,順他話說,他在滿意自己猜中之後,便會開始疑神疑鬼,到最後反而會認定你是煩不勝煩,才有意敷衍他了。”

也得益於狄青平日在眾友人心裡塑造出的、不近風月、不解風情、比範仲淹還厲害的古板正經的形象。

除非真讓柳七抓個正著,否則任他東猜西猜,也定多是懷疑狄青少年慕艾、有了哪個姑娘相好,而絕不可能猜到真相上去。

“原來如此。”

狄青恍然大悟。

“隻可惜需委屈你,一直沒名沒分地跟著我了。”

口中說著歉意的話,陸辭麵上卻是笑吟吟的。

在情感方麵,他素來不是個高調愛炫耀的性子,在狄青之前,也不曾遇到過想要牽著手、把關係昭告天下的一天。

隻可惜,當他破天荒遇到願意公開的人時,卻不是他所能掌控些許局勢、也要開明得多的現代,而是在這……為兩邊前程考慮,而不得不隱瞞到底的北宋時期了。

他一手托腮,懶散地側躺在搖椅上,麵朝狄青,一雙烏眸明華流轉,還帶著幾分勾人的狡黠。

陸辭盯著狄青,略壓低了嗓音,慢悠悠地繼續道:“不過再多的委屈……昨夜之後,也該一筆勾銷了吧?”

——何止是一筆勾銷,瞧狄青這陶陶然得連醉鬼方才都能一眼看穿的狀態,就知恐怕還得倒貼幾分。

狄青哪裡還在案前坐得住,耳尖不自知地變得通紅,情不自禁地走到陸辭跟前。

陸辭歪了歪頭看他,忽展顏一笑,從善如流地衝他展開雙臂,就搭在了狄青的肩頭上,就讓受寵若驚的小戀人托住腰身,上身微一發力,就輕輕鬆鬆地將他抱了起來。

從搖搖椅到窗邊那張小憩用的香榻,其實不過區區十來步路,陸辭雖身上略有不適,但絕不至於連這幾步路都能累著。

但狄青抱得笑容滿麵,滿心歡喜,他無形中也沾染了幾分平時隻嫌膩歪的甜蜜,願意遂對方心意。

在乾完這項‘體力活’後,不等狄青再磨蹭一陣才撒手,陸辭已慷慨大方地獎勵了他一個吻,就將還暈陶陶的對方推開些許,緊挨在他身邊坐著了。

他偎靠在狄青身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促狹問道:“能讓柳兄醉成那樣,可見你招待得他滿意至極,怕是花費不小吧?怎麼,在填補了滕兄那大窟窿後,你原來還存了不少私房?”

明明聽出陸辭的話純粹是開玩笑,狄青卻被問出了幾分‘夫君背著娘子攢了私房’的緊張,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拿、拿了好些月的俸錢,並無處用……”

不同於尋常小吏,朝廷在俸祿上,待擁有職事的官員向來優厚,哪怕狄青僅是初入仕途的通判,所得俸錢,也足夠輕鬆供養一家子了。

狄青非是家中長子,狄家亦從來不是貪得無厭、不識好歹的。

他們自知家中貧寒,這些年供長子念書,算對得起長子,卻不曾對這幼子有過多大助益。

哪怕會為他出人頭地而欣喜,也隻更感激領他出頭的貴人陸辭,仍安心守著傍山吃山的獵戶活計,沒想過要貪圖多的富貴。

狄青極少有機會回汾州探望家人,過去是不好意思給陸辭添麻煩,再是少年氣盛,出來闖蕩,隻一心做出一番成績,早些出人頭地;如今則是在外任官,兩地相隔頗遠,僅憑休沐日也難回,便長期隻靠書信。

他現有餘力了,就將俸祿隻留下小部分供自己生活,又將相等的另一小分寄回家中補貼家用儘孝,剩下的大頭,則懷著‘說不準哪日就能給公祖用上’的小心思,全攢了起來。

他固然吃得多,卻並不挑嘴,因而生活從來與‘奢’字無關。

加上滕宗諒堅持每個月通過俸祿來返還他們的一部分,儘管他做官以來,滿打滿算也不足一年,但也攢下一筆數額不小的存款了。

這回肯用在招待使團上,當然是為了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留久一點,也好讓他與公祖多相處一些。

衝著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自得費儘渾身解數,無比熱情地款待眾人了。

“我隨口一問,你緊張甚麼?”

陸辭明知故問道,仗著狄青心疼他身體不適、至少這一兩日都不敢‘逾越’,便有恃無恐地衝狄青‘動手動腳’起來。

他輕輕捏了捏狄青滾燙的耳垂,貼在耳廓邊上,笑盈盈地輕聲道:“昨夜……倒是那般勇猛,到白日卻現了原形,變回靦腆羞赧的小狸奴了。”

被他輕輕捏住耳垂的狄青,就如被按住七寸的蛇一樣,溫順得一動不動,隻是耳垂的熱度卻在不斷攀升,也變得一片緋紅。

“不對,我也說錯了。”

陸辭眨了眨眼,很快就虛心誠懇地糾正了自己,一本正經地調戲道:“哪裡是什麼小狸奴,早是大狸奴了。”

關乎大小——經過昨晚,還有誰能比他更有發言權?

這任誰聽都意有所指的話一出,早不似之前純潔的狄青,更是渾身都炸開似的,爆紅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膩歪完這一章,就要快進回京啦。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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