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2 / 2)

郅玄 來自遠方 6947 字 6個月前

該處立起一麵大纛,象征太子淮,新一任天下共主。

大纛下是隊列整齊的王族私兵。

經曆一場血戰,王族私兵不再如之前孱弱。雖不及四大諸侯國甲士精銳,好歹能拿得出手,不再是一觸即潰的樣子貨。

太子淮身著袞服,腰佩寶劍,立在戰車之上。因尚未舉行儀式,他不能戴冕冠,僅能佩雕有王族的圖騰玉冠。

各色樂器設在隊伍左右,樂人著白色長袍,腰間係革帶,奏出一曲又一曲古恢弘之音。

城內萬人空巷,道路兩旁挨山塞海,擁擠得水泄不通。

迥異於之前的喧鬨,諸侯車駕過時,人群仿佛落下休止符,陷入一片寂靜。

望著戰車上的四位國君,激動和敬畏充斥胸腔,震撼之情無以言表。聲音壓在喉嚨裡,嗓子眼一陣陣乾澀,連短促的單音都難以發出。

中都城民對北安侯並不陌生。

北安侯在位二十餘年,期間曾數次駕臨中都城。每次來時,街道兩旁人山人海,大部分中都人都曾見識過他的風采。

城民的目光多集中在郅玄三人身上。

尤其是西原侯,過於年輕,過於俊秀,戰功彪炳,聞達天下。任何美好的詞彙都不吝於用在他的身上。

每隔一段時間,城內就會有關於西原侯的傳聞出現。

傳說他得天神眷顧,行路途中有大魚躍水而出,直落車前;

傳說他天賦神通,能招來雷電;

傳說他智計過人,武功蓋世,打得草原狄戎抱頭鼠竄。一戰下東梁國半境,迫使老東梁侯羞憤而死,新任東梁侯低頭讓土隻為求和休戰。

還有甚者,言他兩麵三刀,蠻橫跋扈,上書逼迫人王,有不臣之心。當然,這類傳言僅限於私下,無人敢公開宣揚。否則郅玄不動手,為了顏麵,王族也不會輕饒。

最為人稱道的是西原侯的生財之道。

自從郅玄登上君位,國內外商路大開,新奇商品層出不窮。如果酒、丸藥等流通上層氏族,求購者眾,出售者寥寥,常常是新貨剛到就被搶購一空,在各國都是有價無市。

據聞太子淮和西原侯有貿易往來,做的就是果酒和丸藥生意。數次貿易之後,賺到的堪稱天文數字。最重要的是,通過這類稀缺貨物,太子淮沒少招攬人心,爭取到不少擁躉。

關於西原侯的種種傳聞,向來為中都人津津樂道。

即使郅玄未在中都城露麵,城內也不缺少他的傳說。這種異乎尋常的存在感,郅玄敢稱第二,無人敢言第一。

傳聞經久不衰,舊的未去新的又來,為年輕的西原侯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中都人對他的好奇愈發強烈,心心念念想要見他一麵。

如今心願達成,震撼非同凡響,隻覺見麵遠勝聞名。

在世人的觀念中,以西原侯的文治武功,當是一個頂天立地身軀昂藏的偉丈夫。最接近的形象,需得臂膀似鐵,脊背如山,腰大十圍,聲如洪鐘,飯以鬥量。

郅玄的外表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玄色袞服包裹下,青年修長挺拔。玉帶勒住勁瘦腰身,王賜劍懸於帶上。竹般雅致,玉般溫潤,霞般俊秀,儘顯君侯尊貴。

戰車經過處,眾人無不瞪大雙眼,屏息凝神,唯恐錯過一瞬。

直至戰車行遠,目光隻及背影,神智方才回籠。互相對視一眼,深深呼出一口氣,激動難以抑製。

西原侯貴如瑚璉,北鬥之尊。莫言天下諸侯,太子淮不及也。

城民們心生慨歎,沉浸於君侯尊貴之中,尚未意識到在中都城內,人王治下,以一國之君比作北鬥是何等大逆不道。

郅玄過處,眾人陷入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趙顥經過的長街,城民則噤若寒蟬,彆說動一動,連大聲呼吸都不敢。

在眾人眼中,這位新任南幽國君容貌過人,美得近乎妖異。通身氣質冰冷,煞氣彌漫,常使人忽略豔色,隻餘刀鋒般的森冷。凡其目光所及,仿佛有利刃懸在頸上,令人脊背生寒。

不愧是讓狄戎聞風喪膽的殺神!

不愧是一戰下南幽,令南幽氏族畏懼如虎的煞星!

有郅玄和趙顥做對比,東梁侯被襯托得分外和氣。

這並非說梁霸有多麼平易近人。隻是同郅玄和趙顥相比,他一無傳說加身,二無煞氣籠罩,長著一張相當具有迷惑性的臉,在中都人眼中簡直就是和善的代名詞。

不過和善歸和善,中都人提起東梁侯,不免想到之前的那場國戰,紛紛搖頭歎息:比起西原侯,東梁侯武功太弱。

殊不知,被郅玄揍得沒脾氣的東梁國軍隊,正漫山遍野追剿東夷,獲取大片土地,抓獲以萬計的奴隸。

這樣的戰鬥力壓根和弱不沾邊。

遇到西原國軍隊,才會落下弱軍的名聲。對手換成王族私兵,在中都城殺個幾進幾出不在話下,完全不是問題。

萬眾矚目中,四部戰車穿過長街,距大纛越來越近。

太子淮站在車上,第一眼望見迎麵而來的郅玄,想起兩人初見,記憶閃過腦海,頓生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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