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1 / 2)

第128章

葉明蓁果然又收到了好一通抱怨。

堂堂太子到臣子家中做客,還得避著主人家,若是說到外麵去,說不定還要笑倒豫王大牙。

葉明蓁自知理虧在先,便好脾氣地在信中安慰了他一番。她說了幾句好話,便將齊承煊的那一丁點怨氣給哄沒了,又是在信中問,問她何時能避過葉夫人,能夠與自己出門相會。

許是被豫王刺激了一番,原先說好的開春大婚,都讓他覺得太晚,可這也並不能順他心意而為,不說葉明蓁,光是定國公都不會答應。齊承煊沒有辦法,在心中醋了豫王一番,便可勁兒的將好東西送到定國公府上。

不說葉明蓁,連葉夫人都不禁側目。

她如今也不攔著太子送禮的動作,那些東西便都送到葉明蓁院中,隻是太子身份尊貴,出手闊綽,儘管葉夫人身為國公府主母,也不禁為之咋舌,仿佛自己被比了過去,愣是低了太子一頭。

她道:“當初你爹對我可都沒這樣大方。”

定國公站在一旁,無言地摸了摸鼻子。

這天底下有誰的家底能比皇家還多?更彆說太子剛整治了陳家,在其中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就算是沒有,他年輕時,雖承了家中的爵位,可父母雙亡,家宅破落,尚且自顧不暇,更比不得。

除了送東西之外,太子也再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如同先前那樣趁著定國公與葉夫人出門時偷偷過來也不再有,許是怕失了顏麵,倒是葉明蓁出門與他見了幾回,這樣也就足夠了。

如今京城裡最熱鬨的還是科舉的事情,秋闈過去,考生之中也優勝劣汰,能考中的很是風光。距離春闈還有一段時日,京城裡便很是熱鬨了一番,考中舉人的書生在京城之中的茶樓中輾轉,狠狠出了一番風頭。

為趕這個流行,葉明蓁的京報也特地請楚懷瑾寫了一篇文章。如今京報已經做到這種規模,便已經不需要她親自寫信邀請,自有底下人去辦,聽聞楚懷瑾不參與書生們這些風光事,安心準備春闈,閉門不出,隻隔一段時日給書肆送去文章,秋闈之後,他寫文章的價格也漲了不少。葉明蓁並不知道他是如何想法,直到底下人將文章呈上來才知道此事,她驚訝過後,倒還是用了。衝著楚懷瑾的名頭,那期京報的銷量果然上去不少。

天氣轉寒後,連街上的人也少了不少,大多人無事時都是待在家中取暖,不再在街上亂逛。連葉明蓁也有些憊懶,若非是葉夫人提出來,便也待在家中不樂意動彈。

倒是京報的新生意也該出來了。

因著豫王的事情,她的主意暫時按捺下來,等葉父葉母從牢中出來之後,葉明蓁的念頭便重新冒了出來。

葉明蓁又去了一趟葉家,與葉父葉母說明了此事。

她打算讓京報能夠送貨上門。每份京報隻需要多花幾文錢,便會有專人親自把京報送上門,省了出門買京報一來一回浪費的時間。

送京報也方便,這不是什麼熱

騰騰的食物,隻要能夠熟知京城的地形,帶著一大摞京報出去,挨家挨戶派送,送著也快的很。京城規劃之下,宅子也都在一處,更是方便許多。

書肆開門的晚,京報鋪子開的也不早,可在頭一天夜裡時,京報便已經印刷好。若是在鋪子開門前便有人派送到家門口,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葉明蓁將其中利害都說給了葉父葉母聽,葉父葉母聽得暈乎乎的,隻道:“我們也不懂這些,可蓁兒你說好的,便定然是好事,若是要你爹幫忙,便儘管開口就是。”

葉母忙說:“那驢車我們也已經搶回來了。”

葉明蓁一頓:“搶回來了?”

她忙著幫太子對付豫王時,隻是把葉父葉母從牢中撈了出來,後麵無暇顧及,也不知道二人心中有多少變化,更不知二人做了什麼事。

因為驢車的事情進了大牢,便已經將葉家村的村民嚇了個夠嗆,後來得知葉父葉母因故坐牢,連定國公也進去了,村民們唯恐會扯上關係,也避之不及,無人敢再質問他們采買的差事。後來葉父葉母從牢中出來,氣勢洶洶的來找他們算賬,村民們本來還想以親緣血緣壓人,可兩人卻不像原先那樣好說話。

他們原來什麼都忍著,什麼都不計較,可最後也沒得到什麼好,還連累了葉明蓁。與其這樣,倒不如寸步不讓,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可不連累便已經是幫忙了!

葉明蓁沒看見的時候,葉父葉母和葉家村的人吵了許多回,如今才算吵出了結果來,葉家村的村民一時也不敢上門要他們做什麼。

葉母像是炫耀一般,道:“你說的這送京報的事,便可以交給你爹了。”

葉父悶悶點了點頭。

葉明蓁回過神來,莞爾道:“那就拜托爹爹了,我會開合適的價錢,不讓爹娘吃虧的。”

“這算什麼,幫你的忙,怎麼還要計較銀錢呢?”葉母忙說:“我和你爹手中還有不少銀錢,不要你的。再說了,你這京報也就是七日一送,耽誤不少時候。”

“這怎麼是計較?爹爹往後要出那麼多力,既是辛苦了,便應該得銀錢。我娘在京報上宣傳她的鋪子,我可都和她算了銀錢。”

葉母知道她口中提的是葉夫人,聽說人家親爹娘都這樣計較,也就不說什麼了。

京城那麼大,隻靠葉父一個人可送不完,葉明蓁當然也不止找了葉父一個人,她開的價錢足夠豐厚,隻需要對京城地形熟悉的人,很快便找齊了。除了送京報之外,葉父平日裡還能駕著驢車去接其他活,賺頭並未比從前少多少。

在新一期發行的京報裡,便說明了這送京報的事。能派下人過來買京報的人家,大多也不在意這幾文錢,若是舍不得,京報的價錢也並未減少。與此同時,這些訂了送報上門的,也換了一種出銀子的方式,改做一月一結或幾月一結,若是一口氣定得多,反而還能便宜一些。

這些送報上門得了不少稱讚,葉明蓁出門與世家貴女往來時,不少人都高興,誇是方便了不少。

獨瑞王抱怨不迭,親自到鋪子裡去找葉明蓁。

“你這送報上門,為何不能送到宮中去?原先是本王替太子跑腿買,如今還是本王替太子跑腿買,方便了那麼多人,本王卻還辛苦著。葉姑娘,你說這算是什麼道理?”

葉明蓁誠懇地道:“瑞王殿下若是不滿之處,與我說也沒用,得與太子說去。”

瑞王:“……”

他……他這不就是不敢抱怨嗎?

如今天氣變冷了,前段時間又累著了自己,他也不樂意動彈,整日在府中悠哉快活。馬車裡也擋不住這冷風,進了皇宮也得自己走著,原先他還不覺得,可如今有了對比,這送報送的彆提多辛苦了。

瑞王隻好道:“那你能否告訴本王,那個花妖後來如何了?”

花妖說的是京報上如今正在連載的新故事。依舊是妖精與書生,上回是狐妖,這回是花妖,故事依舊精彩,不少人追著看。瑞王不愛讀文章,就愛讀這些話本。

葉明蓁也如實說:“白夢先生還未寫完後麵的故事,我也不知。”

瑞王隻得含恨離開。

……

入了冬,太後的壽宴也到了。

前幾年太後不在京中,也並未操辦過壽宴,像是要將前幾年的都補過來一般,宮中早早就放出消息,今年要好好操辦一回。

葉明蓁還未出嫁,便由葉夫人準備給太後的壽禮。葉夫人在庫房裡找出一件珍寶,便充作壽禮,半點也不用心。

但參加壽宴,便是要出現在無數人麵前,葉夫人特地好好打扮了葉明蓁一番,衣裳首飾都是特地新作的,生怕讓她失了光輝。

唯獨腰間帶著的玉佩,在葉明蓁堅持之下,看成色不錯,葉夫人並未換掉。

這玉佩與太子腰上的一模一樣,定國公盯了許多回,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說。

參加壽宴那日,葉夫人帶葉明蓁進宮,在馬車上,她特地叮囑一番:“今日太後壽宴,定然也是要給豫王抬臉,顧家的丫頭嫁給了豫王,豫王又向來與太子不和,說不定還要借機敲打你一番。你若是受了氣,也彆憋著,隻回來與娘告狀,娘去找長寧侯府撒氣去。”

葉明蓁連連點頭,葉夫人才勉強滿意,可隻一想後麵的麻煩,便也是頭疼不已。

但這些麻煩即便是他們想避也避不得,也不能不搭理,便隻能迎麵而上。

才剛在位置上坐下沒多久,便有一個小宮女前來尋葉明蓁。不用多說,便是太子派人過來,葉明蓁本想隨之離開,卻被葉夫人眼疾手快地拉住。

葉夫人語重心長地道:“蓁兒,如今不少眼睛都盯著你呢,你一舉一動他們都看在眼中,還是待在娘身邊,彆去其他地方。”

葉明蓁:“……”

葉明蓁假裝沒發覺她話中深意,倒也乖乖跟在她身邊,陪著她一塊兒應付前來搭話的夫人們。

那邊,齊承煊等了許久沒等到人,便隻能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皇後一見他臉色,便有些無

奈,道:“到底是太後壽宴,你擺出這樣臉色,若是讓太後瞧見了,恐怕是又要教訓你。”

“她要把這壽宴辦的風風光光的,本來也就不是要看我好臉色。”齊承煊輕哼一聲,道:“今日是她要給豫王造勢,恐怕是巴不得我不出現才好。”

沒了陳家,豫王與太後都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但過去了這麼久,那兩人到底是按捺不住,這會兒又跳了出來,開始蠢蠢欲動。

想到這兒,齊承煊眉目便有些陰鬱。

前不久皇帝大病一場,病愈後身體更不如從前,許是因為這個,豫王便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在皇帝駕崩前將他扳倒。傳位的聖旨早就寫好了,放在“正大光明”匾額之後,齊承煊知道,那上麵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坐了許多年的皇位,已經得到手的東西,嘗過其中滋味,也並未貪念太多,隻因皇帝在時,他照樣可以施展拳腳。這輩子重生而來,也讓太醫儘心治療,時刻提醒,想讓皇帝活得更長久些。可生老病死是天數,上輩子,皇帝也這樣大病一場。

皇帝早年虧空了身子,如今用再多好藥也隻是勉強撐著,反倒是太後,頭發已經花白,可身體卻好,瞧著比皇帝還要精神,還能可勁兒的折騰出事來,就是如此不公平。

齊承煊深吸了一口氣,又聽皇後問:“今日太後壽宴,你可準備好壽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