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2 / 2)

“沒什麼,娘。”葉明蓁緊捏著手中的東西,鎮定地朝場中看去:“娘,瑞王的賀禮送上來了。”

葉夫人一聽,立刻轉過了頭去。葉明蓁鬆了一口氣,這才低頭看去,她鬆開手心,被太子塞過來的是一個紙團,她展開,裡麵果然又是太子的字跡。

上麵寫:明日未時,望春樓。

葉明蓁:“……”

這今日還未過去呢,便已經決定好她明日的去處了?

紙條上麵字跡潦草,應當是臨時匆忙寫下。葉明蓁無言地看了半晌,又將紙條藏回到了袖中。

那一邊,瑞王的賀禮也搬上來了。被一塊布遮蓋,瞧著神神秘秘的,眾人伸長了腦袋,等著他得意地將布揭開,才發覺底下是一個萬年鬆的盆景。

齊承煊咳了一聲,險些笑出聲來。

太後麵上方才還被煙花哄出來的笑意一下子沒了。

“這便是瑞王送的賀禮?”豫王毫不客氣地道:“拿一個盆景糊弄人,瑞王未免也太不將皇祖母放在心上。”

“本王還未開口呢,話都讓你給說全了?”瑞王沒好氣地道:“這是本王的賀禮,不應當讓本王說?”

豫王不說了,滿臉都是看好戲的意思。

“皇祖母你瞧。”瑞王當即挺起了胸膛,介紹道:“這盆景是孫兒親自修剪而成,全是孫兒的心意,這鬆樹寓意也不一般,是要祝皇祖母鬆壽延年,還有呢,這盆景放在皇祖母寢宮之中,皇祖母一見到,便能想起孫兒,還能放的長久,可不像什麼煙花,眨個眼就沒了,好看是好看,可留不住。這一舉多得,皇祖母說,我這禮物,是不是特彆的好?”

豫王:“……”

瑞王得意洋洋:“孫兒可是為皇祖母的賀禮想破了腦袋,便是全京城也找不出更好的了。皇祖母說,孫兒是不是特彆該誇?”

齊承煊瞅瞅那盆景,好像是有幾分眼熟,前些日子他去瑞王府上時,好像是見到過這樣一個盆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盆。那會兒瑞王是拿著大剪刀比劃著,可沒剪幾下就不耐煩,丟給了王府的管家。

他收回視線,也沒有拆穿。

太後收了這盆萬年鬆,到底也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隻不鹹不淡地誇了兩句,反而讓瑞王有些興致懨懨。

他回頭與齊承煊嘀嘀咕咕:“我本來在這鬆樹和烏龜上選了許久,若非是烏龜不好帶,我就帶烏龜了。如今看來,似乎還是烏龜更好些?唉,但皇祖母要是以為我罵她王八怎麼辦?”

齊承煊:“……”

等壽宴結束後,豫王又帶著顧思凝去見了太後。

“皇祖母。”他忙解釋道:“凝兒當真並沒有那樣的意思,凝兒為了準備您的壽禮,不知道熬了多少個晚上,府中的典籍都被她翻遍了,每日緊趕慢趕,生怕趕不上您的壽

辰。她對您的孝心,天地可鑒,一點也不比孫兒少。”

顧思凝跪在太後麵前,深深俯下身子,不敢直麵太後麵容。

太後揉了揉額角,那幅萬壽圖便放在不遠處,她初見時有多喜歡,如今便覺得有多膈應。若不是顧忌著豫王,她早就讓人處置了顧思凝。

連太後都忍不住多想,明明是長寧侯府出來的姑娘,長寧侯看著也不是個蠢人,可生出來的姑娘怎麼就差了那麼多?

饒是她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說,長寧侯府先前的姑娘,如今的定國公千金,可比這個顧家的丫頭好了太多。可偏偏,再好也是彆人家的!

若不是看……她怎麼會答應讓顧思凝做豫王妃。

太後閉了閉眼,才道:“回去吧。”

豫王聞言一喜:“皇祖母的意思是……”

太後冷聲道:“讓她回去禁足半月,把規矩抄百遍。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如今她嫁給你,出了門便是整個豫王府的顏麵,她丟得可都是豫王府的臉!”

顧思凝臉色一白,卻也不敢說什麼,連忙應了。豫王也是感激不儘,忙說了幾句好話,見太後麵色疲憊,才帶著顧思凝退了出來。

出了殿門,他的臉色才沉了下來。

豫王快步走在前頭,非得要顧思凝小跑才能跟上:“王爺,你等等我!”

原先不好說的話,這會兒便能說出口了。

豫王猛然停下腳步,回過神來:“你不是與本王保證,說定會辦的妥妥帖帖?若非看在本王的麵上,今日你腦袋都沒了!”

周遭漆黑,隻有宮人手中提著的燈籠放出光輝,隻這點光輝,顧思凝也看清了他的臉色。她心中一緊,膽怯地道:“我也是沒想到……”

“你……”豫王猛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他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又轉過身去,大步朝前走。

顧思凝不敢說什麼了,隻能慌張地跟上他的步伐,直到出了宮門,坐上同一輛馬車後,才又怯怯地喊了他一聲。

豫王沉著臉問:“先前本王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顧思凝忙道:“王爺放心,都已經準備好了。”

豫王麵色稍緩。

他道:“你可得記著,如今你一切行事都代表著豫王府,你若是出了差錯,連累的就是本王,本王也是看重你,才將此重任交給你。”

顧思凝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

自從陳家倒台之後,豫王的脾氣便比從前差了不少,也沒有在大婚之前對她那般溫柔。

可仔細想想,若是遇到這等大事,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顧思凝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重來了一回,都提點過豫王了,豫王卻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反而是陳家先沒了?要知道,上輩子,陳家的倒台可是在太後去世之後,隨著豫王一起落敗。哪像是如今,豫王還好好的,陳家這個得力幫手卻沒了。

不過也沒關係,這輩子的豫王還有長寧侯府。

顧思凝

隱約知道,長寧侯與豫王聯係緊密,可不隻是關乎她這個侯府出身的豫王妃。

……

第二日,葉明蓁用過午膳之後,借口是京報還有事情要處理,與葉夫人說了一聲,偷偷來望春樓赴約。

未時,她準時踏入望春樓之中,齊承煊早就已經在雅間之中等著了。

桌上已經擺好茶點,都合她的胃口。葉明蓁微微笑了一下,在他對麵坐下。

她掏出那個小紙團,無奈道:“連在太後壽宴之上,你怎麼還想這麼多。”

“這又有什麼辦法?”齊承煊給她倒了一杯茶:“我能見你的時候便隻有這些,若是不抓緊機會,恐怕是連這一麵都見不著。就算是給你送信,你也不一定能出來。”

二人一個在宮內,一個在宮外,想見一麵便隻能費這麼多工夫,即便是有書信往來,可到底不是真人,同在京城,一日不見也是如隔三秋。

尤其是天氣漸冷,葉明蓁比從前更不愛出門,葉夫人也看得比從前更勤了。

葉明蓁輕笑了一聲。

她將雅間小窗開了一條小縫,冬日的冷風便灌了進來,好在今日天色適宜,這會兒太陽也大,小風吹著也並不冷。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鬨。

二人說了幾句家常閒話,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舌尖品著茶香,偶爾有叫賣聲從外麵傳來,十分閒適。

“京報——京報——新鮮出爐的京報——”

葉明蓁耳朵動了動,忽而轉頭往外看去。

她聽得有些模糊不清,便將小窗開得更大了一些,微微探頭往窗外看去。

外麵的聲音便更明顯了。

除了行人路過時交談的細語,還有小攤販叫賣的聲音,便有一道聲音在其中十分明顯。一個人抱著一疊紙從街上走過,揮著其中一份,一邊揮一邊喊:“京報——京報——二十文一份——”

葉明蓁頓住,麵露不解。

齊承煊也注意到了這個聲音,他朝葉明蓁看去:“是你的新主意?”

“怎麼會?”葉明蓁困惑地道:“如今京報的名氣已經足夠響,也不至於當街叫賣。再說了,三日前剛出了一份,如今還不到新一期發行的時候。若是底下人有這樣的想法,沒道理我不知道。”

齊承煊微微皺起眉頭,吩咐身後侍衛去買了一份回來。

侍衛的動作很快,出去沒多久,便帶著一份“京報”回來了。

“京報”被放到二人麵前,一看到那上麵的大名,二人便同時啞然。

叫是叫京報,可葉明蓁的京報是京城的京,這份“京報”的“京”卻是金子的金,成了“金報”!

再看內容。

標題之下,也有官方通報,第一頁是京城一位出了名的先生——鄭先生的文章,第二頁,也是一個話本故事,不是白夢先生,卻也是一個出了名的話本作者,再看第三個,還是一模一樣的坊間逸聞!

若不是標題不同,又知道內情,隻看內容,葉明蓁險些便以為這就是自己的京報了!

葉明蓁沉默翻過三頁,再盯著“金報”二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誰做的?”她不敢置信地道:“竟然……抄了我的京報?”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斷了一天,接下來三天要趕全勤趕到哭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