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被釘在牆上的人還沒死, 還有一口氣,但也隻剩一口氣,那幾根釘子雖然刺穿的不是致命部位, 但釘了那麼多, 生生將一個成年男人掛在了牆上, 也足以致命了, 徐騫一邊讓隊員叫救護人員, 一邊試著上前詢問了兩句,可惜這人失血過多,除了還能微微喘著氣, 早就昏迷了。

這釘子鑽入了牆裡麵,想要將人救下來恐怕要拆牆,所以光憑醫護人員來沒用, 必須聯係消防的。等隊員成功的通過電話跟外麵聯係上了,徐騫這才想起來溫然說這裡有鬼,連忙道:“那個鬼, 現在在哪兒?”

溫然道:“在我們發現這個小門進來的時候,那個鬼就已經跑了。”

徐騫一愣:“跑了?”這怎麼像罪犯看到警察, 鬥都不鬥一下本能就跑了?

溫然道:“她的仇人必死無疑,她也折磨了這人不短的時間, 所以沒必要繼續留下了,那孩子雖然小, 但吞吃了不少的怨氣, 力量不算弱, 估計外麵還有仇人, 所以跑出去報仇了。”

徐騫溫然心臟一緊:“就這樣跑了, 會不會在外麵傷害更多的無辜?”

溫然搖頭:“沒關係, 跑不遠的,你們留在這兒,我出去看看,應該就在這附近。”

徐騫連忙道:“我跟你一起。”

溫然也沒反對,兩人往外走的時候,徐騫又接了個電話,然後朝溫然道:“周貝怡她老公出車禍了,聽說李慧流產進醫院,在去醫院的路上翻車了,現在情況怎麼樣還不知道,周貝怡也趕去醫院了。”

溫然道:“報應來了。”

溫然拿著羅盤,一路感應著鬼氣,追到了一個小區裡,這一帶都是老小區,臟亂差,龍蛇混雜的,天上的電線密密麻麻的亂成一片,因為天氣慢慢變熱,不少人坐在樓下下棋聊天,不遠處還有一些鏽跡斑斑的健身器材,有些個小孩子正你追我趕的繞著那一圈嬉鬨著。而溫然看著這片老舊小區中的一棟樓,忍不住皺了皺眉。

徐騫看不懂羅盤,也看不到陰氣,但大概是開了天眼,他感觀上比普通人要敏感許多,所以即便什麼都看不到,但站在樓下,還是令人有種特彆不舒服的感覺。

“怎麼了?那個小鬼在這裡嗎?”

溫然環視了一圈:“在,不過,我覺得你可能需要想辦法疏散這裡的群眾了。”

徐騫下意識環視了一圈,忍不住有些冒冷汗:“這麼嚴重?”

溫然點頭:“以防萬一,我也聯係一下玄門公會吧,這裡的情況,比我想的要複雜。”

徐騫的權限有限,疏散人群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辦到的,稍不注意甚至可能引起恐慌造成踩踏,所以隻能聯係上級。

而溫然也立刻聯係了公會,將這邊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

公會的速度比徐騫這邊快多了,畢竟是經常處理這種事情的地方,就連疏散人群都很快的得道批準,並且來人很快,而疏散的理由是接到舉報,有人在樓棟裡藏匿了炸|彈,需要立刻疏散所有人排查炸|彈。

然而這種老舊社區最不好的地方就在於,大部分在這裡居住的都是年長者,那些年紀大的不知輕重,好奇心又重,密集的圍在封鎖線邊上伸著腦袋朝裡麵看熱鬨,一些年輕人倒是比他們怕死,躲得遠遠的,但還是拿出手機來拍攝,這場麵,可能一輩子也就經曆那麼一次,這麼多武裝部隊,忒壯觀了,發到網上,說不定能上熱門頭條呢。

正在疏散人員的時候,來了兩個溫然認識的人,一個是公會的高階天師龍德佑,就是上次經手過藺陽輝事件的,再一個就是他剛到這個世界,接觸的第一個道教天師,魯大師。

兩人一過來,天眼一開,根本不用溫然多說什麼,就能看出這裡的問題,一整棟樓都籠罩在一片死氣當中,而這裡的居民身上,竟然也沾染了大片的死氣,如果不疏散,這裡一定會發生什麼意外,一死死大一片,可即便是疏散了,那些人的死氣不散,早晚也會出問題,但很明顯,這個問題的根源還在樓棟裡,所以如果解決了根源,說不定還能救回一些人的性命。

魯大師收了羅盤,走到溫然旁邊:“溫小友,好久不見。”

溫然道:“可惜這裡不是什麼見麵的好地方,不然就可以跟魯大師好好的敘敘舊了。”

魯大師道:“這裡麵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溫然搖頭:“我隻知道,是個兩三歲大的孩子,這裡應該是她的家。”

溫然說完,看了眼走過來的龍德佑,從自己包裡取出一疊符:“既然這裡有兩位大師坐鎮,那我就去布陣驅散一些這裡的陰煞之氣吧,外麵那些人,能救一個,是一個。”

兩人看了眼溫然手裡的符,饒是他們這種可以自己繪製符籙的人都忍不住有些眼熱,這麼多,對他們來說,這簡直相當於俗世人眼中的土豪,年紀輕輕家底豐厚,羨慕。

溫然一邊將符紙折成三角,一邊查看方位,不過這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還有人拿著手機在拍,雖然重要的地方已經被清場,那些圍觀的人也看不過來,但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影響,溫然點陣埋符也是儘量避著彆人的視線。

龍德佑和魯大師見溫然忙活起來,兩人也不再耽誤,各自拿起法器上了樓。

溫然看了眼兩人的背影,抬頭朝樓上那黑的幾乎看不清門窗的一層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頭繼續做著手裡的事。

在外麵布置完了的徐騫剛好回來,繞過了警戒線,走到溫然的旁邊:“那兩位大師上去了?”

溫然點頭。

徐騫道:“你不一起上去嗎?可以跟在大師身邊蹭蹭經驗。”

他沒有調查過溫然,但畢竟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接觸也不少,對溫然的情況大致上還是有點了解的,他有個已經仙逝的師父,現在是自己一個人過,還沒道士證,隻能去各種野路子出身的天師公會,所以現在這個情況,他下意識就想要為溫然打算打算,溫然已經沒了師父,雖然本事肯定是有,但到底還年輕,要學的恐怕還有很多,這麼好的機會,不跟著學豈不是浪費了。

想到一些大師可能都有古怪的脾氣,徐騫道:“還是他們不讓你跟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帶你一起上去,我正規辦案,他們總不至於將我給趕下來。”

溫然側頭看著徐騫,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腦洞好大。”

徐騫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溫然道:“論能力,不是我自誇,我恐怕還勝他們一籌,我不上去,是因為我不想管這件事。”

徐騫差點脫口而出的問為什麼,但話還沒問出口,他就理解溫然的意思了,相處了這麼久,溫然的一些處事風格他也算知道了一些,所以沒再多問。

溫然道:“該疏散的疏散了,至於那些疏散不了的,那就是該死的。”

此時整棟樓隻剩住在五樓的一戶人家,他們是想要離開卻離不開。這一戶有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他原本在家裡睡覺睡得好好的,突然一陣劇痛讓他醒來,他睜眼一看,平時對他有求必應的父親,竟然拿著一個衣架子,猛地朝他抽打起來。

他下意識想要躲開,想要製止,可是他伸出的手卻不是他的,他也發不出聲音,他甚至連跑都跑不了,隻能被動挨打。

那男孩逃不過父親的抽打,隻能蜷縮起來努力用背去抗,可是他依舊辦不到,因為這身體根本就不是他的,他無法掌握這個身體,但疼痛,卻毫無障礙的被他接收到了。

衣架,皮帶,煙頭,這些東西幾乎每天輪番的上陣,隻要有不順心就踹一腳,有不順眼就抽一耳刮子,男孩已經知道這個身體是誰的了,是他妹妹的,想當初,他妹妹就是這麼被打死的,可是他逃不出去,他封印在這裡了,他很想對父親說,我是你兒子,不要再打我了,可是他說不出口。

他在這個身體裡呆了很久很久,無邊無際的打罵一點點消磨著他逃生的欲|望,甚至有一度他都覺得,他就是這個挨打的小女孩,他渴望解脫。

男孩被生生打死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每一次,他都能再次從床上醒來,然後再將所有的折磨都感受一遍。太可怕了,這一切都太可怕了,他瘋狂的掙紮,甚至試圖每一次所有的一切重新倒帶的時候直接一頭撞死,可是他辦不到,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忍受,一遍又一遍的感受死亡。

這一次醒來,又是一頓漫長的折磨,但不一樣的是,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他突然能動了,那一瞬間他好像掌握了自己的身體,男孩想都沒想,猛地一下衝出房間,翻過涼台,完全是帶著一股解脫的從樓上跳了下去,他希望這次能死的徹底一點,徹底到再也不需要去感受那被虐待的折磨了。

轟隆一聲響,男孩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摔到了一樓,雖然樓層隻是五樓,但男孩墜落的時候是頭著地,整個脖子都扭曲的斷掉了,一旁守在樓下的警員們嚇了一大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衝上去,可惜男孩已經斷氣了,根本連救都沒得救。但令人覺得身上發毛的是,這男孩死亡的時候,竟然是帶著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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