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烏托邦 日落結束了,我們沒有(1 / 2)

日落墜入烏托邦 柿橙 11601 字 5個月前

孟璃想,她大概是醉了。

明明她的酒量遠不止如此,但她此刻就是頭暈目眩,大腦空白。可能是下午的雞尾酒終於起了後勁兒,也可能是今夜的景色更為醉人。

所以,她才有勇氣拋開所有理智和清醒,與一個陌生男人吻得天昏地暗,如癡如醉。

反正她的房間明天就到期了,反正過了明天,他們就不會再見麵。

“反正”,是個說服自己的,很好的借口和理由。

所以放開膽子,任由自己瘋一次,離經叛道一次。

一個猛烈浪潮再次襲來,打在了他們身上,孟璃猝不及防,腳下忽而一軟,身體失去平衡,本能地摟緊了靳時躍的脖子,而他剛才在洶湧的浪潮裡撿她的鞋子都還能屹立不倒八風不動。誰知道這一次倒被她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輕而易舉打敗。

他順著她的力道,在倒下去之前,他抱緊了她,微微一個轉身,兩人調換位置。

墜落時,她並沒有感受到一絲疼痛,而是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身下是他結實而堅硬的胸膛。

孟璃順勢翻身躺在了他身側,雙臂大大地伸展開來,感受著這浪潮。

不算溫柔地海浪不停地往身上拍打,她的裙擺隨著海浪不斷往上卷,發絲如同海藻在海水裡徜徉,耳邊是翻滾的海浪聲,她微微虛著眼,望向暮色蒼茫的天空。

“日落,結束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聲音在這海浪聲中幾不可聞:“今天也要結束了.......”

說完,她緩緩閉上眼。

急湍的浪潮打過來,從他們的身體完全衝沒而過,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感。

“漲潮了。”

他的聲音響在耳畔,隔著海浪聲,像是很遠,又像是很近,有點朦朧不清的,不真實感。

孟璃睜開眼,側頭看過去。

身旁的男人著實太過養眼,不論什麼角度,都能經得起審判。尤其是他濕透的衣衫之下的肌理線條,掛著水滴的喉結與鎖骨。

桃花眼的的確確是非常充滿迷惑性的存在。看她的眼神,連同睫毛的每一次眨動,比這海潮還要令她潰不成軍。

下一秒,她見他驀地支著胳膊半撐起身,另隻手扣住她的下頷,迅速逼近。

“閉眼。”

浪潮還是一如既往的凶猛,撲打過來,在淹沒他們的身體之前,而他吻住了她的唇。

成為她的氧氣。

孟璃在這一刹那收緊了手指,攥著他的衣衫,她如同漂泊的浮萍,抓住了救命稻草,將所有信任和希望都交付。

她的初吻。

是海水的鹹澀,是她指尖上屬於他的溫度,是唇舌間殘留著屬於他的氣息。

浪潮終於過去,短暫的窒息感消失,她微側過頭,張開唇大口呼吸。

而他的唇還依依不舍地落在她頸側,舔去她肌膚上鹹鹹的海水,流連到耳畔時,她聽見他沙啞至極的嗓音:“我們沒有結束。”

日落結束了。

我們沒有。

心臟再一次被重重撞擊。比這浪潮還猛烈。

孟璃深吸了口氣,雙手按上他的胸膛,用力將他撲倒。他也不反抗,乖乖就範,任由她化被動為主動。

他的身體被她壓下去,掀起了一小片浪花,嘩啦啦的響動。

她學他的動作,手扣住他的下頜,稍稍往上一抬,緩緩低頭靠近。剛剛還溫順的他,卻好似開始不滿她如此緩慢的靠近,對於時間的浪費。

他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往下按,順勢昂頭,終於吻到他朝思暮想的唇。

就像是沒有硝煙的戰場,隻剩下意亂情迷。

而天公太不作美。陰晴不定,大雨說來就來。

豆大的雨滴源源不斷往下砸,海麵更加波濤澎湃,好似吞噬了最後一絲光明。

沙灘上的人作鳥獸散。

雨水好似比海水還涼,孟璃驚叫了一聲,這個吻不得不中斷,靳時躍迅速拉著她起身離開。

他還不忘提起她的帆布鞋。

這時候,孟璃又突然想起來,“酒!酒沒拿!”

她說著就要轉身回去,靳時躍扣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在原地等待。隨後他大步折返,撿起了差一點被遺落在這片海灘的啤酒。

塑料袋裡還有幾束被海水衝落花瓣的茉莉花。

靳時躍提著塑料袋回來,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隻不過沒有拉著她跑,而是牽著她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隨後俯身,胳膊橫上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孟璃一驚,錯愕地看著他。

“小心踩到貝殼。”

他人高腿長,即便抱著她,還是顯得輕而易舉。

明明說著撩人心扉的話,卻那麼的平靜,輕描淡寫般,好似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孟璃突然想起來,他幫她從海裡撿鞋子,對她說:總不能讓你光著腳回去。

他還真是說到做到。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公主抱。

也是第一次,被人關心和在意她的這些細枝末節。

說來也挺神奇的。她居然跟一個異性待在一起這麼久。

從小到大,她的朋友很少,更彆提異性朋友,她很少和異性接觸。

就連和她的父親,獨處時間都少之又少,就算在那少之又少的獨處時間裡,都隻有拘謹和陌生。

而在她26年的人生裡,除去占據她幾年青春的那個人,好像就隻有和他,相處的時間還算長,並且過程還算愉快和諧,沒有讓她有任何的不適和惶恐。

那種對他的熟悉感,好像又加深了一些。

他們之前,真的不認識嗎?

正當她出神時,靳時躍已經抱著她快速跑到了一個避雨處。

在一家餐廳門口的屋簷下,餐廳已經打烊了。

下了雨,四周人流量也變得稀少。天空昏沉,大雨滂沱,隻有路燈不怕風吹雨打地亮著。

站到屋簷下,孟璃很自覺地從他懷裡跳了下來。

鞋子是濕的,穿著也不舒服,索性光著腳。

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裙擺黏在了身上,頭發都能擰出水來。

想到剛才在海灘上發生的一切,離家出走的羞恥感終於回來了,就像做夢似的,怎麼都無法相信,剛才跟他瘋狂接吻的人是她。

她覺得,被海水這麼泡一泡,被雨水這麼淋一淋,酒也該醒得差不多了。

她臊得都不好意思看他,隻背對著他,擰了擰濕漉漉的頭發。

氣氛靜默了大概有好幾分鐘。

孟璃這才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也太安靜了吧。他怎麼都不說話?難不成,上頭那勁兒過了,他也覺得尷尬了?

孟璃不由胡思亂想了起來。

直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轉身回頭。

誰知道,身後空無一人。

孟璃迷茫又訝異,四周張望。

人呢?

憑空消失了?

不是吧大哥,要走也得吱個聲吧?

正當孟璃內心吐槽不斷時,靳時躍從前方的一個拐角處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他撐著一把很大的黑傘,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還握著一杯飲品。

他很快來到她的麵前,解釋道:“去前麵的便利店買了點東西。”

“哦。”孟璃有些沒反應過來。

“冷不冷?”他問。

孟璃搖頭。

即便是這樣的答案,他還是將黑傘放到一旁,然後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她,孟璃稀裡糊塗地接過。

居然是熱的。

她喝了一口,是熱咖啡。

靳時躍說:“喝了能暖和一點。”

緊接著,他拿出塑料袋裡的東西。

孟璃發現,原來是兩條浴巾。

他拆開,拿起一條披在了她肩上,另一條輕輕地擦起了她還在滴水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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