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屍體緩緩消失,被血液弄臟的地方也漸漸重新乾淨。
隻有那個npc麵前的空位宣示了剛剛發生過什麼。
npc攤開手,發現了小少爺要走的動作,歪了歪頭,“我可什麼都沒做,小少爺怎麼不開心了?”
蘇寧淵冷冷嗤笑一聲,逼逼賴賴:“某些人啊,知道討人嫌惹人不開心了還不快點滾。”
“希望這位先生在接下來的遊戲裡玩的開心。”
npc不冷不熱地扔了一句,轉頭笑眯眯地看向主位,“我道歉,小少爺賞個臉吧。”
穆聞澤沒再準備離開了,不是聽npc的話,而是根據遊戲規則他現在還走不了。
畢竟他雖然夾在npc和玩家兩個身份中間,但某些規則他也要遵守。
煩得要死。
遊戲又進行了幾次,穆聞澤看著刀叉上的屬於古堡主人家族的花紋,摸清楚了這一環節的關鍵。
遊戲係統不會特意難為玩家,給出一條走不通的死路。
這個遊戲的難度其實不高,要求是猜出盤子中盛放的身體部位。
每個玩家所坐的位置,以及房間都是傭人們指定的。根據幾位玩家口中透露的消息,他們各個房間的擺設都不一樣,比如剛剛有一個盤子裡是眼睛的玩家,他的房間裡擺設很少,而且邊角之類的地方都被包裹好的等等之類的細節。
通過每個玩家對於自己身份的判斷,就可以知道盤子裡所對應的是什麼。
而玩家來到這個副本的主線目標是補充古堡的過去背景,他們自然會側重於對古堡的探索,對自己身份的探索僅僅開發了表麵,一部分玩家在這場遊戲裡栽跟頭也並不意外。
遊戲中還有不少老玩家,也漸漸摸清遊戲規則了。
在有玩家成功將問題回答成功後,npc又隨之拋出了另一個問題:“昨天晚上,您在做什麼?”
按照規則,古堡晚上12點後如非必要情況是不允許外出的,但一旦到了那個時間點,npc就會開啟追殺玩家的模式,還待在房間裡的就相當於自投羅網。
這兩個規則本身就是矛盾的,所以說謊言也是可以允許的。
被問的是一個女生,還沒等她說話,坐在她對麵的npc笑道:“我昨天經過您房間時,裡麵好像並沒有人。”
問的這個問題完全是明知故問,跟追殺玩家的不是他們似的。
女生猶豫一下,最後指了做完一起合作的玩家,“我們晚上有點失眠,所以一起去廚房找牛奶。”
npc看到她的房間裡沒有人,這一點不可改變,又可以說‘謊言’,所以隻要有人可以為她做其他事情做證明就好。
npc也同樣詢問了另一位玩家,得到結果相同。
邏輯自洽,逃過一劫。
隻要不互相背刺,這一環節很容易通關,但難度就再於信任。
一輪遊戲下去,淘汰了三分之一多的玩家。
這場遊戲還沒結束,現在隻剩下了最後一位玩家,也就是穆聞澤自己了。
他所對應的npc正是管家。
“不要怕,小少爺,現在該我們來玩遊戲了。”
“請問,您麵前的餐盤裡麵,是什麼部位。”
還沒等雷諾在旁邊給他作弊,就聽到了小玩家果斷的聲音:“心臟。”
管家抬起他的指尖吻了一下,笑著誇讚:“小少爺好棒。”
像哄小孩子。
問小少爺?小少爺不也是npc嗎?
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的玩家滿是疑惑。
遊戲中嚴令禁止玩家裝npc的情況,在某些有關公平的方麵遊戲還是可以保障的。
小少爺神情懨懨的,看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點精神都打不起來。
塔維便止住了女仆把餐蓋拿開的動作,彎著眸開口:“那麼,下一個問題,昨晚小少爺在乾什麼?”
昨晚?
穆聞澤複盤了一下。
睡了一會就忽然到了太太的房間,身上還不知道怎麼被換上了一件禮品盒似的裙子,還沒有穿短褲,就這樣去找醫生了。
回來的路上見到了塔維這個腦子大概有病的人,然後回了房間。
又被一個玩家帶出來在走廊跑來跑去,最後和好幾個人彙合。
真的好忙啊。
穆聞澤全都想了一遍,覺得似乎昨晚根本沒睡多少,現在越想越困。
他剛要簡單敘述一下然後順利回到房間,就被係統提醒不對。
明明其他玩家說的都是假的,他說真的還不可以了。
係統一頓解釋,主體思想就是那些好像都是夫人做的事情,跟小少爺沒什麼關係。
他往旁邊看了眼,雷諾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明明知道自己昨晚乾什麼去的還要問。
穆聞澤還孤單影隻地進入了這個世界,沒有人給他做假證。
他抬了抬下巴,張望著在玩家裡找合適的人。蘇寧淵察覺到他視線,眼睛唰地亮起來了,剛要打手勢,管家突然俯身湊近小少爺,伸開手掌蓋住他的眼睛。
“請誠實一點,小少爺,不了解您昨天遇到什麼,被人欺負了的話是我的失職。”
小少爺嫌棄地拍開他的金發腦袋,“我才不會被欺負。”
雷諾聞言彎了彎眸,當然沒人敢欺負小少爺。
彆人隻會欺負他的嘴巴,還有其他地方,把小少爺欺負得很生氣,大概是會哭的那種,還會好一段時間不理人,要哄好長時間才能哄回來。
穆聞澤隨便編了一下:“看到外麵有鬼鬼祟祟的人影,所以就出去了。”
雷諾挺感興趣地問:“是誰呢?”
“是夫人。”穆聞澤選了他最熟悉的一個,反正可以自己給自己作證,單看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瞎說,“穿著裙子去地下室了。”
雷諾扶額笑了笑,還伴隨著餐桌上偷聽的蘇寧淵嗓子卡雞毛的聲音。
管家還記得剛剛叫小少爺時那一片很嚴重的痕跡,柔聲問道:“小少爺應該出去了好久吧,隻看到夫人出去了?”
穆聞澤很不情願地繼續說:“看到夫人去找了醫生,回來的時候裙子變成了白色大衣,又在路上被他帶走了。”小少爺指了指塔維。
裙子變成白色大衣。
裡麵還什麼都沒穿。蘇寧淵在心裡悄咪咪地補充。
不知道是哪個庸醫,誘騙夫人把好端端的裙子脫下來,裡麵一件單衣也不給,隻讓換上一件白大衣讓人回去。
甚至鎖骨上還要留下他的氣味。
“看到夫人和醫生做什麼了嗎?”雷諾撐著他身後的椅子問。
“就是檢查身體之類的。”
他和管家一左一右,把小少爺圍了個嚴嚴實實。
管家看了眼雷諾稍顯奇怪的神色,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過他念頭隻不過一瞬,隨口問道:“那麼,請問雷諾先生,夫人回來後是和您在一起了嗎?”
他還不知道,白天矜貴漂亮的小少爺,就是晚上本性端莊的夫人。
“是,”雷諾藏不住眸中的笑,直視著澤亞爾,“我們一起帶了一段時間,夫人很漂亮,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