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他放下水杯後,又回到她身邊,說出這晚重複次數最多的兩個字:“再來。”

鐵床太小,對他而言不好發揮,唯有這堅固的鐵牆做後盾,他才能無所顧忌的去做事。

他將她抱起困在冰冷的鐵牆上,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按入黑暗之中,起初,她的腳尖還能繃直,似是無言的反抗,可到了後來,隻剩無力的小腿隨著他的力量不斷晃動。

這是一個極長的夜,可在這無邊的黑夜裡,她自始自終都沒有求饒一句,她的眼神無力的看著門縫處,那裡有微光,像是第一次見沈暄時,他送給她的那隻小小的螢火蟲一樣。

天快亮的時候,容侯終於停了下來,以他的體力,他本還可以繼續,但是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做,而且馴服一個人也不急於一時,他有的是時間。

他拉過被子幫她蓋上,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推門而出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她一動不動的,似乎連呼吸都沒了。

“給她送些吃的進去。”他吩咐看守的弟子。

弟子有些為難:“樓主,按照規矩,關在這裡的弟子,除了水是不準隨意飲食的。”

容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我就是規矩。”

弟子被他的眼神嚇的渾身一顫,瞬時噤若寒蟬,立刻低著身子出去準備了。孟如意剛到了囚室外麵,就看見一個冷峻的男子從裡麵走出來,神色清冷的,給人一種極強烈的壓迫感。

男人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也未看她這個師尊一眼,也許是因為不認識,也許是在他眼裡,彆的人不值得他去關心。

孟如意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躲,等他走過之後,她才匆匆向囚室跑去。

這玄鐵囚室本不能讓人隨便進入的,但她沾了“師尊”這個身份的光,才被放了進去。她推門而入,想問問靈犀究竟犯了什麼錯要被關起來,可剛踏入囚室,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出道不明的,而這淡淡的麝香味道中,靈犀側躺在淩亂的鐵床上,長發半遮著蒼白的臉,身上半蓋著一張薄被,露在外麵的肌膚上是一塊塊的青紫,縱然她不經人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看著靈犀沒有血色的臉,忍不住將被子往上拉了一些,遮住那些可怖的痕跡:“是誰?”

靈犀聽出她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扯出一絲笑:“你怎麼來了。”

“告訴我是誰,我去找他算賬。”她看著靈犀的笑,心裡更難受了。

短短一夜,她就見到了兩個女孩子被如此對待,實在是不忍心。

“我沒事,你幫我把水端過來吧。”靈犀強撐著身體坐起,她現在才覺得渴。

孟如意拿起水壺:“這裡麵沒水了,我幫你打點回來,你等著。”

“嗯。”靈犀的手緊緊抓著被角,昨夜他來之前,壺裡還有半壺的。

孟如意打了水回來,見桌上又多了飯菜,送菜的弟子正在苦苦哀求:“師姐您好歹吃一口,要不然我不好和樓主交代。”

靈犀這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同嚼蠟般的咽了下去。

聽到樓主兩個字,孟如意就知道昨晚這裡的男人是誰了,他是無定仙門有史以來最出眾的弟子,年紀輕輕就能與四峰長老平起平坐的摘星樓樓主容侯。

可她不明白了,沈暄還下落不明,為什麼容侯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靈犀竟然沒有反抗。

雖有千萬個疑問,但她一句都沒有問,這個時候問什麼都是在靈犀的傷口上撒鹽。

陪了靈犀一會兒,探視的時間已經到了,她不得不離開:“靈犀,我就在天虞峰的蘭園,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靈犀嗯了一聲:“如意,你和仙尊,過的好嗎?”

她不知怎樣回答,因為無論回好還是不好,都會讓人傷心,因為沈暄不在靈犀身邊。

“若是過的好,你去求仙尊帶你離開這裡吧,江陵城外還有無數好風光,不要辜負了。”靈犀輕輕的說道。

她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靈犀笑了笑:“嗯,一起。”

回到蘭園後,她茶飯不思,總覺得現在的仙門怪怪的,與她孟氏仙門的行事作風截然不同。

她孟氏仙門,也是允許弟子去愛慕女子的,倘若看上了那家姑娘,就按照江陵城的風俗找了媒人去說親,對方父母同意後,孟氏仙門再去上聘禮,一切都是依著規矩來的。

可是在無定仙門,雖看起來也很寬鬆自由,但卻又限製多多,不像自由愛慕,倒像完成任務。

還有昨夜,自己那突然的大膽又是怎麼回事,她承認有見色起意的成分,但自己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直接抱著男子強吻這種事,怎麼就做了的,又不是吃了什麼迷情的藥而不能自已。

想到這裡,她突然想起辛寶緒說過,湖邊那種粉色的花有點像她仙府中遇情的味道,而自己修煉的地方正好有大片的這種花,可是,如果真是這種花的原因,為什麼寧折沒事,難道是隻對女子有效果,亦或是因為他是靈獸類?

琢磨不透之下,她準備找辛寶緒詳細問一下,卻聽到一個噩耗,昨夜辛寶緒失足落下懸崖,摔成了重傷,現在昏迷不醒,藥石難醫,怕是活不了了。

一夜之間,三個女孩子遭了不幸,不僅是孟如意,就連寧折都覺得事有蹊蹺。

但武兒一心在安兒身上,寧折不好叫他去朝搖峰,變回真身的他隻能跟著孟如意前去,好在孟如意心事重重沒再對他動手動腳,

到了朝搖峰,進了她曾經住過一個時辰的房間,原本快樂的像個小白靈的辛寶緒此刻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她雙目緊閉,腿上和胳膊上都纏著繃帶,絲絲縷縷的血正從繃帶上沁了出來。

孟如意自己是懂醫術的,她搭上辛寶緒的脈搏,聽了一會兒便知若無靈藥,辛寶緒怕是熬不過來了。

隻是她不明白,昨夜那麼大的雨,為什麼辛寶緒要半夜跑出去,她急急忙忙的究竟是要做什麼。

“寶緒,是我,如意姐姐來看你了。”她心疼的叫了一聲,辛寶緒才十五歲啊,就這樣走了,她家人怎麼承受得住。

辛寶緒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睫毛輕輕的抖動,但始終是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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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折看著辛寶緒,想著她那嘹亮的一嗓子,也可惜這樣的女孩子就就此殞命,他是冥司之神,即便現在無法施展神力,但是要救活辛寶緒也不是不可以,神的一滴血,便可救蒼生,但生死有命,冥司輕易不會插手。

孟如意難過了一陣,打算自己出去找些藥回來,這樣的年輕的生命,不能就這麼沒了。

可就在她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辛寶緒的一截指頭勾著她的衣帶,而那隻手又是握成拳狀的,也就是說,她手裡可能有東西。

她將幾個圍觀的弟子打發出去,然後掰開辛寶緒的手,那還帶著嬰兒肥的手中,正死死的握著一朵粉色的花。

“這花有問題,這花一定有問題,寶緒精通媚術,對這方麵的藥也知道不少,昨天半夜跑出去,很可能就是為了要告訴誰什麼,隻是沒想到走的急摔下懸崖了。”從朝搖峰出來後,她才敢同寧折講,因為怕隔牆有耳。

寧折此刻趴在她肩頭,聞著她身上的淡香,想著清晨她廊下的告白,心神有些不集中,但他還是抓住了重點:“也可能不是摔的,剛才經過她摔下去的地方時我看過了,那崖雖陡峭,但是有很多樹枝,但她身上劃傷少,隻有腿骨折斷和內臟受損,我懷疑她是被人打成重傷的。”

孟如意點了點頭:“仙門裡一定有仙藥,我現在就向掌門去求,等她好了便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兩人正說著,忽見一隻猴子從他們麵前跑過,她看著那金色的背影疑惑道:“這是不是祁連晏蔚然的那隻靈猴。”

寧折也看見了:“是的,不過靈獸輕易不離開主人,它怎麼在這朝搖峰跑?”

“那就把它抓來問問。”她說完飛身而起,在林間穿來穿去,雖靈猴十分靈巧,但她這半月得了寧折的指點也突飛猛進不少,追逐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將靈猴抓住了。

但實際情況並不是她能力變強才抓住靈猴,而是寧折命令那猴子被她抓住的,他實在是有些不忍心看她在樹上撞來撞去的模樣。

他與靈猴用神識交談一番,眼神漸漸凝重起來。

“它說什麼了?”她緊張的問道。

寧折回道:“它說晏蔚然已經消失七天了,仙門說是送他回了原籍,但是它在這片樹林裡聞到了他的氣味,可就是找不到他。”

“在這裡聞到了晏蔚然的氣味?人都走了七天了,怎麼還會有氣味?”孟如意有些詫異,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答案:“會不會是……他被困在這裡?”

寧折說的比她更直接:“應該是埋在了這裡,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子時過後再來。”

回到蘭園,孟如意心神不靈,她原以為靈犀辛寶緒遭了這些不幸是因為女弟子地位不如男弟子,可沒想到,晏蔚然這樣的世家出身的男弟子也不能幸免,是隻有他一人如此,還是其他男弟子也有遭遇不測的。

午時一到,矯健的小蛟落地成俊美的少年,兩人穿了夜行衣蒙了麵巾直奔發現靈猴的林地,但是林地極大,寧折選了一顆大樹站定,然後閉上眼睛,一隻手觸摸著樹乾,不一會兒他就定出五個位置。

“怎麼會有五個位置,難道晏蔚然被分屍了?”孟如意有些緊張。

寧折語氣沉重:“也可能死的不止他一個。”

孟如意手心裡都是汗,兩人都沒言語,直接開挖第一處,很快一個男弟子被挖了出來,孟如意見過他,也是當初通過玉石測試的一員,寧折猜對了,死的不止晏蔚然一個。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都不是晏蔚然,直到第五個,靈猴突然撲了過去淒涼的嗚咽著,那才是晏蔚然。

查看傷勢後,每個人都是被一刀斃命,身上沒有其他傷痕,很顯然是熟人作案,所以他們都沒有防備。

“你怎麼看?”她問道。

寧折擰著眉頭,若是在冥司,魂魄業鏡前一站,生死過往清清楚楚,可現在,他也看不出來:“不像是仇殺,靈猴說晏蔚然被告知身體有恙要送回家中休養,但他卻被埋在了這裡,很可能是他知道了什麼被滅了口。”

“你還記得那晚我們見過的沈暄嗎?他半人半獸的模樣,然後就不見了到現在都沒有消息,而且仙尊也說過,仙門裡還有其他弟子也妖獸化被狙殺,你說會不會和這個有關?”她說出心中猜想。

寧折欣賞的看著她:“你說的很有道理,這麼短時間內這麼多弟子被殺,而且我們還一點消息都沒聽到,看來是仙門隱瞞了,你來舉燈我來查看他們身體。”

可就在他蹲下的那一瞬,一柄漆黑的長劍飛來直接碎了孟如意手中的燈,同時數把黑劍分彆刺向兩人,好在兩人身手都不錯躲開了。

但還沒等他們喘口氣,一波更密集的劍陣又襲來,寧折臨危不亂,單手折了根樹枝,竟將劍陣都挑落了。

“咦?”不遠處響起一個疑惑的聲音,似乎對他的手法表示不解。

孟如意也看呆了,她原以為靈獸都是修仙術的,沒想到劍法也如此了得。

“你先走,我斷後。”他果斷說道。

“為什麼要走,咱們直接摘了麵巾不就可以了嗎,難道他們敢殺仙尊師尊不成?”她想直接用身份來壓製。

“絕對不行,若是我們暴露身份,他們恐怕會傾全力來殺了我們,魂飛魄散都不一定。”他否定。

“為什麼?”她不知道有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殺仙神。

但寧折卻有這種預感,因為將半人半妖的沈暄、遭人暗算的辛寶緒、鬼妓、迷幻之花和這些被一刀斃命的男弟子種種這些串起來,他猜測仙門裡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一旦這個秘密被仙尊知道,那些製造秘密的人肯定會擔心仙尊告到冥司,所以必定會殺神滅口。

雖然在冥司眼中無定仙門不足為懼,但如果仙門裡不僅僅是修仙之人呢,如果還有三界其他勢力的滲入呢,畢竟凡人妖獸化這件事不是一個修仙門派輕易能做到的。

他不敢將這些猜測告訴她,隻是催促:“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你留在這裡隻會讓我分神。”

聽到分神兩個字,她不由怔了怔,緊張的心中泛起絲絲暖意,他也不是看起來那樣對她毫不在意。

“好,你小心。”她想要相信他。

可是,沒飛多遠,忽見腳下的土地不斷起伏,似有什麼穿行土中,直奔寧折的方向去了,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一聲悶哼,緊接著一股血腥味順風飄來。

她心臟猛的一跳,然後不顧一切的向來的地方跑去,很快她就看到了寧折的身影,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而他的手腕之上,竟有兩條白骨巨蛇分彆將他咬住,似乎要將扯碎一般。

可寧折臨危不懼,反手一抓,生生將那兩條巨蛇的白骨頭顱給捏碎了,可大蛇頭顱雖碎了,但身體還在扭動,長長的身子纏住了他的胳膊。

然而,也在這時候,那柄神出鬼沒的黑劍直刺寧折元丹之處,不刺心臟刺元丹,那人果然看出他不是凡人。

他正要現出龍身解決這一切,突然一陣淡藍色的光芒將他包裹住,托起他極速的向仙門外跑去。

是孟如意,她竟然驅使鮫綾從二蛇一劍的夾擊下救下了他。

“不是讓你走了麼?”他無奈的說道。

孟如意緊緊拉著他:“幸好沒聽你的話,若是我走了,你怕命就沒了。”

“你受傷了?”他看見她胳膊上有血流下,應該被那黑劍劃到了。

孟如意這才覺得疼,但還是用儘全力驅使鮫綾前行,直到白骨蛇黑劍都沒有追來才停下。

“彆動,我幫你包紮。”寧折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的傷口,因為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可她的傷口還在流血,沒有愈合的趨勢。

“哦。”她老老實實的坐在。

他撕下裡衫的布料為她包紮,她則托著腮笑眯眯的看著,雖然誰也沒說話,但是寒夜也在此刻溫暖起來。

可就在這美妙的無言時刻,一聲溫柔女音穿來:“阿折,是你嗎?”

聽到這個聲音的寧折身體明顯一震,正在打著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用了力,疼的孟如意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當她看到月下的那個女子後,便連這疼也忘了,因為這女子竟與她有六七分相似,若不是她隻有一個弟弟,她會以為這人是自己的姊妹。

可這與她相似的女子,神態高貴,身形婀娜,衣著華麗,遠不是她這小仙門女子可比的。

女子在看清寧折的麵容後,滿心歡心的快步走了過來,然後伸手在他額上輕輕一敲:“你啊,真是讓我好找。”

</>作者有話要說:我承認,我有搞事的成分,但可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另外,有想寫文的親也可以wb私信我,雖然我也不怎麼樣,但是有些避免彎路的建議可以告訴大家,都是我走過的,就不讓你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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