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六】(1 / 2)

因為劉昕寄來的這封信,顧舒窈和他又恢複了和以前那樣的書信來往。

隻不過,劉昕變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事無巨細地和顧舒窈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而是簡明扼要地挑著些重要的事情來寫。

比如,今日在朝堂上和攝政王又起了怎麼樣的爭執,又比如,王丞相的壽辰來了哪些人,攝政王可有出席。

隱忍,且克製。

而與之相反的是,顧舒窈回的信倒是慢慢地長了起來。

她給他寫都江堰的宏偉、蜀道的險峻、峨眉山的清麗……寫她看到的日落和日出,虹雨和霞光。

雖然顧舒窈沒有言明,但是筆墨之中,處處都是劉昕不得親眼看到的遺憾。

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劉昕的婚事。

也不知道劉昕使了什麼法子把這一波叫他立後的臣子們給搞定了,很長一段時間裡,顧舒窈沒有再在聊八卦的百姓的耳朵裡聽到皇帝被逼著娶老婆的事情。

顧舒窈在外麵又遊曆了三年。

從四川到雲南,再繞過貴州,過兩廣、兩湖,到了兩江地段。

各地的風土人情,她都感受了個遍。

現在,來到蘇州,聽著陌生的吳儂軟語,看著精致的風景和美人,顧舒窈莫名地想念起京城那四方的天地來。

她有一點點,想家了。

————

根據原主王珝上輩子的記憶,顧舒窈知道,她的父親王丞相還有一年多就要去世了。

她揮霍了這麼多的時間,是應該回家,在父親跟前儘孝了。

但是……

但是顧舒窈還是很猶豫。

她不知道現在京中的局勢如何,攝政王劉越是否還像之前那般權勢滔天。

如果說小皇帝劉昕還壓不住劉越,那她回去,太過冒險了。

一旦她身形暴露,隻怕劉越要拿她來大做文章,讓她當年冒險一試的假死計謀功虧一簣。

得不償失。

————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京城。

“你說她去到蘇州之後,就沒有再動身了?”劉昕凝著眉,問朱銘,“她在蘇州已經多久了?”

雖然皇帝並未說明,但是朱銘知道他口中的這個“她”是誰。

便恭敬回答:“回皇上的話,奴才得到的消息是,她初三便到了蘇州,現在已經十五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劉昕知道,顧舒窈一旦到一個新的城市,呆也不會呆太久,最多三四天也要離開了。可眼下……她居然呆了有十二日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劉昕眯起了眼睛,望著朱銘寒聲道:“朱銘!你是不是瞞了朕什麼消息?!她是不是在蘇州碰到了什麼人?!”

聽出皇帝話裡的不高興,朱銘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勉強自己擠出個笑容,恭維道:“果然瞞不住皇上火眼金睛……”

朱銘的話才說了一半,劉昕手邊的硯台便衝著他的腦門飛過來了!

還好朱銘反應快,腦袋往旁邊一歪,避開了劉昕飛過來的這張硯台。

“啪——!”

硯台直接在朱銘身後砸了個稀巴爛。

朱銘被這一聲巨響震得脖子一縮,跪得更小心翼翼了。

“快說!”

劉昕沒好氣。

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劫了,朱銘隻能垮了臉,回答:“回皇上的話……她、她好像在蘇州認識了一個男的……”

————

朱銘說的沒錯,顧舒窈的確是在蘇州碰到了一個男子。

是她在湖上泛舟時,戴著的帷帽不小心落到了湖裡,那男子跳下湖去幫她把帷帽給撿了回來。

兩人就如此結識了。

這名男子喚做冷杉,京城人士。二十歲的時候他父親去世,他為父親送終之後,便離開了京城遊曆四方,到現在已經有六個年頭了。

聽到這熟悉的京城口語,還有這京城貴族男兒獨有的斯文有禮,顧舒窈對冷杉生出了些許好感。

而冷杉在看到顧舒窈的真實容貌之後,被她的美麗所震驚,對她一見傾心。

兩人閒聊幾句,冷杉得知顧舒窈孤身一人在外遊曆,對她心生敬佩的同時,也提出了要與她結伴同行,相互照應的意見。

但是顧舒窈拒絕了。

顧舒窈以一席酒菜謝過冷杉,並與他分彆了。

可說起來也是湊巧,之後一連數日,顧舒窈都能在蘇州街頭碰到冷杉。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麼一連好幾次……顧舒窈不由得上了心。

再又一次在茶館碰到冷杉之後,顧舒窈提出,既然都是遊山玩水,那不如組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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