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4章(2 / 2)

[綜]英雄失格 浮雲素 13621 字 3個月前

被賜予了新名字的費奧多爾虔誠地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amnhь。”

(阿門)

……

7月19日

結束了忙碌的一天後,卡拉馬佐夫回到房間。

他的房間很大,裝修得金碧輝煌,卡拉馬佐夫對腐朽的羅曼諾夫王朝很有好感,於是他仿造東宮,修了一個微型的孔雀石大廳,碧綠碧綠的孔雀石貼滿屋柱、牆壁,抬頭可見貼金箔的穹頂,他的品味十分多元化,於是金箔拚湊出的景色並不來源於任何現存畫冊,而是浮士德中無數天使迎接浮士德進入天堂那一幕,他找了高明的畫師跟雕塑家,經過無數的調整,才拚湊出了完美的壁畫。

房屋中間有一孔雀石的凳子,凳子上放托盤,托盤來源於東方國度,他跟大部分的俄羅斯貴族一樣視青花瓷為美,不大能欣賞單純的白瓷青瓷。

托盤中間擺放一座沙漏,零點以前,沙漏上半端的沙子隻有一半,現在已經堆滿了。

卡拉馬佐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表情幸福而滿足。

船上的人都不清楚,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命與黃金天平相連,天平完成的交易額度越高,他存活的時間幾句越長,這艘幽靈船是他為了延續生命而打造的,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他可以多活六十天。

卡拉馬佐夫坐下,給自己倒一杯紅酒,他決定享受寧靜的夜晚,為自己多出來的壽命。

酒液倒在高腳杯裡,他細細端詳一會兒,又看了會兒堆滿沙粒的漏鬥。

哐當——

吱——啦——

床底劇烈地搖晃,腳下發出令人不安的聲響,就算是他常年漂泊在海上,也判斷不出聲音從何而來。這躺震動來得太激烈了,原本架得穩穩的托盤竟然從支架上滑落,卡拉馬佐夫瞳孔地震,哪裡管得上紅酒,哪裡又管得上自己的肉身軀體,當機立斷縱身一躍,就想要抓住懸浮在半空中的沙漏。

一秒。

兩秒。

哢嗒——

高腳酒杯碎了。

哐——

船又震動一記。

他感到有堅硬的物體落入自己懷中,勉強睜開眼睛,發現是代表生命的沙漏,不上不下掉著的一顆心終於歸原位,他認為自己拯救了生命。

恰好,船也終於穩定下來,守門的人才摔得前仰後合,勉強爬起來之後就往卡拉馬佐夫這裡狂奔,但他們牢記主人的威嚴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更不能逾越對方的命令往房間裡闖,隻能在門口一聲一聲地喊:“先生,你沒事吧先生。”

卡拉馬佐夫心情很差,他不耐煩地讓他們安靜,門外果然就不出聲了。

低頭,再細細端詳沙漏,這一下不得了,看出問題來了,他心下大駭,忍不住叫出聲,其他人聽了更加恐懼,卻又礙於威嚴不知道該說什麼。

漏沙漏的管子變粗了,假設說原本一秒鐘隻漏一粒沙子,那麼現在,一秒鐘能漏足足十粒沙子。

[出什麼問題了?]卡拉馬佐夫慌張地想:[是剛才不小心磕著碰著的?不可能啊,我接住了,就算是有什麼問題都應該是外麵的玻璃層碎裂。]

[那是什麼回事?為什麼漏沙子的速度變了?這樣的話我最多還能活十來天,而且後續的拍賣速度跟不上,不行,不能這樣。]

[船,對了,船,剛才船劇烈地晃動了,是出了什麼事?我要去看看!]

……

太宰在船底散步。

他身上有硝煙的味道。

他去了很多地方,一些是禁止進入的,一些是可以讓客人參觀的,一些房間是為人所知的,一些是不為人所知的。

他想到了剛才進入的房間,看到的景象,嘴角不由帶上一抹微笑。

他在乾什麼,對了,不過是倚靠在牆壁上抽煙,太宰治會抽煙,他五毒俱全,又格外喜歡喝酒,一切不好的年輕人習性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他靠在牆上,身後的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靠了一會兒,竟然陷進去了,於是他仰頭倒在了黃金打造成的屋子裡,是真的黃金,四周的牆壁鍍金箔,閃閃發亮。

後腦勺磕在地上,摔得生疼,他爬起來,一邊說著“疼疼疼疼疼”,一邊摸自己的後腦勺,抬頭後,鐘擺屹立在自己的麵前,鐘擺的模樣讓他聯想到了大本鐘,下身為方方正正的長方體型塔座,鐘麵也是四方形的,數字用花體字寫成,外人看來難免覺得花裡胡哨。

“找到了,原來在這裡。”他說了句相當莫名其妙的話,如果是卡拉馬佐夫在這裡一定會奇怪,這件黃金屋他都不知道其存在,為什麼太宰治會知道。

他講的話,就像是為了找他而在船底亂晃似的。

但是卡拉馬佐夫不知道,也不知道太宰治乾了什麼,於是,哪怕他將一罐易燃物體澆在鐘樓上,又退出幾步,將手指間還在冒煙兒的煙頭往鐘擺的方向奮力一扔,他也無法阻止。

轟隆——

火焰熊熊燃燒。

……

津島修治在船艙裡晃蕩。

當船底搖晃,發出一聲巨響時,他正在看書,結果書落在地麵上,他人也摔得人仰馬翻。

津島修治躺在厚實的地毯上,等震動的餘波過去,他緩慢地起身,打開門,又關上門。直覺告訴他剛才的震動不是小事,恰恰在巨響發生前,太宰治離開了,彆說是他對監護人懷有不好的聯想,事實上,在上這艘船之後,太宰治變得非常奇怪。

[他總是消失不見,回來時嘴角帶著神秘的微笑。]

[更麻煩的是,他不寫作了,無論是寫信啊,還是寫他口中拙劣的,這些工作都停止了。]津島修治能感受到,對方是真心熱愛寫作,其他都無所謂,太宰治不寫東西了,這讓他感到古怪。

“啊!”他請見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的,回頭就看見中原中也,他毫不客氣地問:“喂,青花魚,看見森醫生沒?”

“這是請求人的態度嗎,蛞蝓君?”他眉眼彎彎。

“嘖。”中原中也想[好吧,現在是非常時刻,就算是對他低頭也沒關係,我得找到森醫生,誰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他咬牙切齒說:“好吧,請告訴我,你有見到森醫生嗎,太宰先生有看到他嗎?”

“沒有哦。”他輕快地說,“我也在尋找太宰,他人不見了。”他發出不懷好意的邀請,“要一起找嗎,蛞蝓君,說不定他們湊在一起。”

中原中也勉強答應了他的邀請,心說:[都是為了找到森醫生。]他時刻牢記自己的保衛職責。

兩一見麵就要吵架的人並排走,船上一片混亂,時不時就有水手啊、侍者啊,或其他穿著工作服的人走過,至於乘客,有的還西裝革履,有的卻看上去挺狼狽,他們大概是從椅子上摔下來了,或者不小心磕碰到身體的其他部位,中原中也看見眼框青一塊的人,也看到臉頰紅腫的人。

“喂喂,剛才的震動是怎麼回事?”

“船出問題了嗎?”

“先生,請您鎮定。”

“我們正在檢查。”“請您回到船艙中等待。”

滿耳朵都是吵嚷。

他們在往宴會廳走,這裡是二層,到宴會廳要穿過一排船艙,再走樓梯上去,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人敢坐電梯,被困在裡麵怎麼辦。

哢嗒——

一扇門,突兀地打開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者說費奧多爾走出來,他換了一身衣服,一身同樣鬆垮的棉質服裝,領口向下滑,v型的領子裡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褲腿管很長,拖到地上。他的脖子上卡了新項圈,中原中也看見了,他聯想到項圈的意味,惡心得想吐,卻又因為對方身上沒有可疑的紅色痕跡而鬆了一口氣。

[好吧,他還是完好的。]

等等?

中原中也的腳步停下了。

他看費奧多爾向前走,手腳拖著逶迤的鎖鏈,鎖鏈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拖行,留下兩道黑印,而他較長的褲腿管上也有幾滴紅色,像是不小心粘上去的。

“晚上好。”他看見津島修治與中原中也,還打招呼,“我想找人來清理一下。”他說,“房間裡都是血,太臟了。”

一個人,或者說,一張皮,靜靜地漂在血泊上。

願主賜於你安息。

“amnhь。”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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