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2 / 2)

[綜]英雄失格 浮雲素 14602 字 3個月前

她活得像個機器人,就像座噠噠噠噠不停向前轉的精密時鐘,永不出錯。

你不能說她的行為是好是壞,但對校內的其他學生甚至教員來說,擁有絕對的震撼力,人可以一天兩天循規蹈矩地生活,但堅持一星期、一個月、一年,那是非人能做到的事。

我們渴求自己得不到的,憧憬自身不能夠的,神明之所以是神明,是因為他們做的是人類無法做到,板齋心活得像個非人,因此學院裡沒有誰不臣服於她,不畏懼她。

被人問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板齋心說:“我隻是活在當下。”

每一天都是新的輪轉。

“那天我聽人說,板齋君像一座機器。”井伏成日成日地呆在學校,就算是與他相熟的板齋心都因此感到詫異,她詢問說,“你最近就沒有彆的事可乾嗎?”網傳井伏有個新的畫展。

“我隻是在履行教師的天職。”

她終於定下了畫作內容,顯然,史前藝術文明並沒有給她帶來靈感,最後板齋說:“我要畫《俄狄浦斯與斯芬克斯》。”“象征主義?”

“大概。”

“哎呀。”井伏驚訝,“真沒想到。”他還說,“你得知道,你得油畫技巧不比美術學院出身的學生高多少,貿然挑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們在我腦中縈繞許久了。”板齋心努力將腦海中的畫組織成語言,吐出零散且對立的詞彙:“□□與純潔、英勇與畏懼、正義與邪惡、人與怪物、喜劇與悲劇……”她希望老師能懂,於是與井伏四目相對,手指緊緊攪在一起,“我想要描繪出對立感。”

“很有意思的說法。”井伏走近她,“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想的?”

“我不知道。”板齋說,“你曾經告訴我,藝術是靈光一現。”

“好吧。”

井伏握住了鉛筆的尾端,板齋正在用鉛筆勾勒主體部分。

“就按你說得做。”他說,“讓我看看,你眼裡究竟有什麼。”

……

“說起來。”女生小聲議論,“一天沒看見小石了。”

“躲在寢室裡吧,要我也沒臉見人。”

“剛才愛子說她昨天沒有回寢室。”

“剛才才說?”

“嗯,她才想起來嘛。”

“這回丟人了呀,不僅視頻傳得到處都是,竟然還被麻杆羞辱了。”

“哎你說麻杆怎麼那麼激動。”

“誰知道,可能是對織田老師有報恩之心吧。”

“那個麻杆?怎麼可能。”

“公報私仇吧。”

“應該是,過了昨天就算是小石也不是他能羞辱的。”

“哈,真醜惡。”

[完全沒有被當人啊。]津島修治想,[明明我跟麻杆,不,東海君就在旁邊。]

“請你們不要說了。”高原普麗小聲說,“東海同學不是那樣的人。”

“啊啊,又是你啊高原,這種話可不能讓其他人聽見啊,你也會被欺負。”

有女生陰陽怪氣說:“不用說啦,你看人家多能拿捏住尺寸,高原可是本年級最受好評的美少女,什麼時候觸怒過群體了。”她說,“那群男人恨不得跪下來吻她的腳尖。”

之後又是辯駁啊,說話之類的,高原的臉都紅了,一些人憐惜她,一些人讚同女生的話,反正無聊透頂。

“東海君。”津島修治還是要撩人,他手指尖不安分,在東海翔太臉頰上一戳一戳,“有女生幫你說話。”

東海翔太充耳不聞,他的奧菲利亞完成得差不多了,津島湊近看,為金發女子表情的聖潔所折服,她一點兒瘋癲的樣子都沒有,那顆浮在沼澤麵上的頭顱,實在是非常的寧靜,就像是在愛與期待中長大的少女。

而下半部分,最後東海選擇繪製一具骷髏架,骷髏架上有幾塊肉是動物來不及撕扯的,視覺上來看,東海的技法是粗糙的,偏向外行人的,但他的畫卻因為內容而具有衝擊力,津島修治說:“就像是有魔性一樣。”

“啊?”東海抬頭。

“我說你的畫。”津島說,“從衝擊力角度來看,相當不錯。”

“啊——!!!”

叫聲響徹雲霄。

聲音從哪裡來?從教學樓外來,學生們豎起耳朵聽,發現不隻有一聲叫,叫聲此起彼伏,一聲接著一聲,就算是東海都被迫燃起好奇心,抬頭向窗外看,學生們的腦袋擠壓著、堆砌著,全部鑲嵌在窗外,由外向內看,大概是一副非常有意思的畫麵。

“怎麼了怎麼了?”

“好像是死人了。”

……

下午出門時,我遇見了井伏老師。

織田作想,除了同一辦公室的其餘生活老師之外,井伏是他最常見到的,兩人之間像是有些不可言說的微妙緣分,總會牽扯到一起。

/親愛的D先生:

在新學校遇見了一名姓井伏的老師,長得很好,也博學,我猜你們若見到了,會相談甚歡。/

甚至還在筆記本上留下了如是文字。

“織田老師。”那人熱情地打招呼,我也不得不回應他,順便問一嘴他要去哪。

“園藝社。”他說,“我要去借一些道具,用來給社團的同學們練習,也裝點一下我的辦公室。”

“是要花嗎?”

“是的,織田老師要一起去嗎。”他邀請說,“我想要幾支卡薩布蘭卡。”

“是花的名字嗎?”我的問題毫無情趣,論對花的了解,我的知識實在是太淺薄了,隻知道櫻花、玫瑰花、百合花之類的,聽卡薩布蘭卡,我以為它是中東的小國家,又或者跟斯裡蘭卡一樣是個盛產紅茶的地方。

“是的。”井伏說,“它是種很有意思的花,和其他花卉不同,卡薩布蘭卡的花語是隨著植株數量的改變而改變的。”

我還是不了解,腳卻向前邁步,陪井伏一起去園藝社,昨天的風波還未過去,彆說是學生,新晉同事看我眼神都不很對,短時間內想要和睦相處不是簡單的事。下午的工作已經做完了,不被邀請的話我隻能無所事事在校園裡打轉,還不如跟他一起去園藝社。

園藝社的苗圃共有兩個,一是才看過的大棚,啊,不知道屍臭味散完沒有,還有就是教學樓後圈地的苗圃。

井伏與社團成員很熟悉,三言兩語過後,對方就去取他需要的花卉,他捧了滿懷,分出五支後把剩下的一股腦扔進織田作懷裡:“我隻想要五支,他們給的太多了。”

織田作不知該如何拒絕,他考慮片刻,又撈了三支花塞進井伏手攥著的花束裡說:“再拿幾支,彆浪費了,給我太多我也用不完。”

井伏盯著花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卡薩布蘭卡的花語十分巧妙,五支代表死亡,八支代表愛,好吧,他不是迷信的人,不應該被花語左右,看了看,還是抱著它們走了,無所事事的織田作看他的背影,竟覺得分外滿足。

[因下午沒事做,我決定在苗圃裡殺死時間,情況跟社員說明了,對方欣然同意,說我隻要乾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呆多久他都不反對,於是我幫忙搬凳子施肥,卡薩布蘭卡始終放在長椅上。]

”您好,請問有人嗎?”甜甜的嗓音鑽入織田作的耳蝸裡,他看門外站著一名很可愛的女生,不用說,這張臉他認識,是叫高原吧,和津島一個班,社員出來迎接,織田作豎耳朵聽了一會兒,發現是高原普麗想采集一些玫瑰花的花瓣回去,她想要在烘培課上烤蜂蜜玫瑰蛋糕。

織田作想:[為什麼來的不是家政課的老師,而是學生?尤其今天很晚了,隻有社團在活動,家政課是很久以後的事。]

[像是找借口專門來看我們做什麼一樣。]

想著想著,我還是挑了三支花來送給她,就當是未來老師對同學的贈禮好了。

“謝、謝謝。”高原普麗吃了一驚,對織田作大幅度鞠躬道謝,她顯然跟織田是一類人,不研究神神叨叨的花語,更加不會觀測星像,以至於井伏知道的花語,她不知道,才免除了爭端。”

三朵卡薩布蘭卡,象征易變的心。

高原走了一會兒後,我接著幫社員整理,因多出了成年男性勞動力,今天工作比往常要結束得早很多,而我也在三言兩語中跟園藝社的成員混熟了,以後就算還不受人待見,我也有了可以去的地方,這樣想想,心情都變得愉快了。

直到——

我正準備離開時,從非常近的地方傳來了尖叫聲,還有“怎麼回事”“”先救人“之類的話,因為擔心,我折返回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回頭一看,發現是昨天才見麵的小石被埋在苗圃的坑裡,隻有頭冒出來。

那張臉是在讓人難忘,明明是閉著眼睛不會做出表情的、石膏式的臉,卻帶著詭異的悲憫,像是愛著每個人的聖母瑪利亞。織田作的經驗是最豐富的,他看孩子們圍著屍體一通亂轉,轉手問人要了副橡膠手套。

”沒救了。“在測試呼吸後,他對家屬們說。

園藝社的其他人員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詭的死亡,他們放聲尖叫,瑟瑟發抖,說不出話來。而織田作,他的手指骨著橡膠手套一路向下,撫摸小石的屍體,希望能夠找到點兒什麼。

他隻摸到了堅硬的骨骼與斷口。

小石陷在泥土裡的身軀,是座空蕩蕩的骷髏架子。

這個發現,讓他皺起眉頭。

“先把人挖出來。”

“叫救護車,救護車!”

“沒用,人一定死透了,要叫把警察也叫過來。”

社員們七嘴八舌地討論,他們各個化身名偵探,尋找小石的死因,這群人的心理素質很高,調節能力更強,在知道不可能救出同學後,他們竟然薄涼地晚起推理遊戲,試圖找到謀殺小石的真凶。

是的,他們確定同學死於一場慘無人道的謀殺。

“肯定是跟小石有仇的人。”

“小石,那不是昨天?”

“東海、那個混蛋有嫌疑,有很大嫌疑!”

“等等,真要說的話,昨天的第一受害者是……”

[當我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團團圍住了,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裡的幻想殺人狂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1-2822:41:57~2020-01-3004:26: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夢裡不知身是客、九酣歌2個;28967909、寧兒、L、灸、烽色、煙圈裡的Madao、我的id總是變成亂碼、梁君悅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218瓶;懶燈120瓶;豎笛30瓶;神之手、慕慕星、燕燕於飛_楓葉20瓶;unhappy、你彆皺眉-10瓶;望天三更、催更的讀者君5瓶;北冥君、梁君悅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