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宮裡有了太皇太後坐鎮,沈拾月便曉得,接下來田太後應該會老實一些,於是便專心準備起她的茶會。

從茶水點心到午宴的菜式,她無不親自過目。

畢竟這可是景王府頭一回在府裡宴客,不能丟份子。

眼看一切準備就緒,到了宴請的日子,賓客們便紛紛登門了。

當然,為了避免引人猜忌,沈拾月並未有多大張旗鼓,隻不過叫了幾位那日在大長公主的梅花宴上與她親近的,如大長公主的兒媳婦徐虹玉,其母舞陽侯夫人,小傻子的嬸嬸慶王妃跟閨女雅安郡主,以及昌邑候夫人等等。

而最令她驚喜的是,那位一見如故的英國公府大姑娘林雅寧也來了。

林大姑娘還特意帶了兩盆上好的茶花,對她道:“這是小女自己養的山茶,是雲南的十八學士,花開之後有十八輪花瓣,因此而得名,希望王妃不嫌棄。”

沈拾月雖不懂花,卻也聽過這十八學士的大名,立時一臉驚喜道:“這可是花中珍品!聽聞這花甚是難養,因此才十分名貴,沒想到林姑娘居然一下給我帶了兩盆,這叫我該如何感謝才是?”

說著忙吩咐小霜:“快叫人將這兩盆花放好,且仔細養著,萬不要辜負了林姑娘一片心意。”

小霜應是,便小心將花擺在了房中顯眼之處。

林雅寧笑道:“王妃實在過獎,我平素沒彆的長處,無非擺弄個花草,家中還有幾樣彆的,若您喜歡,改日叫人多送幾盆來。”

沈拾月不吝誇讚道:“你可真是精致之人,花到你手上也是有福氣。”

說著忙親自給林雅寧讓了座位,又問她道:“不知那日回去後,二姑娘的事是怎麼處置的?”

林雅寧也直言道:“後母原還想替她女兒求情,說什麼她也受了傷,隻怕是不小心之類,我父親素來耳根子軟,所幸小女回府之後便直接稟報了祖父,有祖父主持公道,父親無法,便罰她禁足半年。”

沈拾月頷了頷首,俗話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看來便是公侯門第也無法避免,這林姑娘也挺可憐的。

她道:“幸虧老公爺耳清目明。”

卻見林雅寧又道:“其實祖父是個武人,平素並不注重內宅之事,從前都是祖母支持公道,隻可惜祖母幾年前過世,小女便隻能鬥膽去煩擾祖父了,所幸祖父沒有責怪。”

沈拾月又點了點頭。

嘖,這姑娘也是不容易,自小沒了母親,原本還有祖母護著,如今祖母也沒了。

不過能對她如此直言,且也並不掩飾神色,可見林雅寧很信任她。想她雖然是景王妃,但娘家沒有勢力,夫君還是這個樣子,其實在外人看來,是沒什麼前途的。

這姑娘卻是未來皇後,居然還能如此信任她,足見並不是勢利之人。

好,這個朋友她交了。

她於是又安慰道:“也沒關係,林姑娘端莊知禮,公道自在人心,令妹那日作為,彆人都已經看在眼裡,料想也就這般了。”

林雅寧道:“王妃所言極是,總歸惡有惡報,我不與她一般見識。”

沈拾月點頭,心間愈發喜歡這姑娘。

然而想起前幾日在宮中的見聞,又愈發替這姑娘著急。

雖說皇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但那狗皇帝真得配不上這樣的好姑娘啊。

也不知有沒有什麼辦法。

.......

眼見賓客皆已來齊,沈拾月便請眾人移步去了戲樓,又叫丫鬟們上了點心酒菜,再招呼戲班子上場,如此邊吃邊看,也算樂事。

她特意與表嫂徐虹玉及林雅寧坐在一桌,想著方便聊天。

徐虹玉也正憋了一肚子話,便趁此時台上鑼鼓響,問她道:“聽聞汾陽王兩口子被禁足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那日太皇太後的接風宴她沒去,而過後便傳出了這個消息,所以此事肯定同太皇太後的接風宴有關。

她這個做兒媳婦的總不好同婆婆大長公主打聽,所以便趁機問沈拾月。

沈拾月便道:“其實並非禁足,太皇太後隻說不叫汾陽王再喝酒,見他身子不好,叫他在府裡養病罷了,隻是沒說什麼時候可以出來的話。”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聽這話也就都明白了。

徐虹玉又問:“那此事是因何而起的?”

沈拾月便又道:“因為我與殿下大婚之日,汾陽王醉酒鬨事,欺負殿下來著,剛好被太皇太後知道了,太皇太後便因此而發下了聖諭。”

咳,所謂聊天,便是你說你知道的,我說我知道的,朋友間以真心換真心,所以她當然知無不言。

話音落下,卻見表嫂徐虹玉頷首:“那他們兩口子可真是該好好在府中養養,免得下回出門的時候再掉到河裡。”

儼然已與她同仇敵愾了。

眾人吃了一陣,徐虹玉又問道:“對了,聽說宮裡的哪位娘娘有孕了?”

這話一出,卻見一旁的林雅寧卻是一頓。

沈拾月看在眼中,心道這話題起的也好,不如索性叫這姑娘先了解了解宮中的真實情況,便是無力改變命運,做個心理準備也好。

她於是又道:“是韓貴人,那日宮宴上自己宣布的消息,還說她懷了身孕之後喜歡酸甜口味,陛下便因此賜了一道酸梅八寶鴨。”

話說完,她又瞅了瞅林雅寧,見那姑娘雖然沒說什麼,但神色已然沒先前那般輕鬆了。

沈拾月在心間歎氣——彆怪她,姐妹!

畢竟那宮中險惡,叫你稀裡糊塗的嫁過去才是害了你啊。

卻見徐虹玉又道:“這韓貴人平素便是喜歡炫耀的性子,這又有了身孕,今後不定要怎麼驕傲。”

沈拾月點頭:“陛下看起來很是高興,太後也立時請了太醫,畢竟極可能是皇長子的關係吧。”

卻見徐虹玉也點頭道:“尤其從前還沒過一個,今次當然得好好看顧。”

沒過一個?

林雅寧又是一頓。

沈拾月也立時好奇道:“難道以前還有嬪妃懷過龍種?也是那位韓貴人?”

卻見徐虹玉搖頭:“不是。是從前潛邸的一個侍妾,貌似懷了還不到三個月便掉了,沒過幾日,大人也沒了。”

沈拾月不由在心間臥槽,狗皇帝的內宅鬥得這麼狠麼?孩子弄掉還不夠,大人也跟著一起弄死?

而林雅寧已經忍不住問道:“大人是怎麼沒了=的?”

徐虹玉道:“這也說不好,興許是小產傷了元氣吧……

林雅寧點了點頭,便沒再說什麼,但神色已然有些沉重起來。

沈拾月也歎了口氣,照這樣的狀況,若非長上八百個心眼子,才能鎮住後宮那幫嬪妃,如她小姐妹這般心性率真,就算當上了皇後,隻怕也要吃不少虧啊。

她必須得做點什麼才是。

暗暗思索一番,她忽然有了主意,於是與林雅寧道:“對了,聽說林姑娘詩文甚好,我想請你給我們得戲班改個戲文,不知姑娘可有空?”

林雅寧聞言倒是眼睛一亮,立時問道:“不知是什麼戲文?”

沈拾月便道:“這出戲叫做《福壽鏡》,原是彆處的戲,戲園的師父打算改成京腔,隻是京腔的唱詞講究文雅,又要工整,還要押韻,所以一時還沒能定下。”

徐虹玉便笑道:“那你可找對人了,林姑娘可是有名的才女,咱們京城名門之中,沒幾個能比得上她。”

林雅寧也不好意思的笑道:“夫人彆取笑我了。”

說著又問沈拾月:“這名字聽起來就甚好,不知講了什麼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