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於是輕歎一聲,隻能裝作相信了他的鬼話,“哦”上一聲,低頭撓著自己的耳朵,小嘴一撅,第二天重新苦練起英文來。
姚家這一年的春節,過得極其忙碌,卻又極其平靜。
姚信和在準備年後秦南工業園的招標,整日對著電腦那邊的工作人員麵色深沉。
沈倩則是成天把自己關在琴房裡,早上唱歌,下午彈琴,偶爾放聲哭嚎,間接沉痛哀悼,有如墜入凡間的音樂仙子,隻可惜落下來的時候不太小心,咯嘣一下,腦袋先著了地。
時間進入二月下旬,工作室將頒獎典禮的酒店和行程安排好,沈倩帶上行李,便跟著琳達一起坐上了去往洛杉磯的飛機。
頒獎典禮當天,沈倩坐在自己的偶像凱拉身邊,笑意盈盈。
她的專輯雖然最終沒能成功獲得“最佳專輯”的大獎,但因為這個獎項本身的含金量,還有華人女歌手在美國音樂界眾所周知的局限性,能夠入圍得到提名對於年紀輕輕的沈倩來說,已經是一種肯定。
更何況,當天晚上她跟Dyen樂隊合作的表演也極其精彩。
沈倩自從得知自己即將參加艾爾麗獎的現場表演,當天晚上就把自己關進了琴房,對著Dyen樂隊的原曲進行了將近一個月的二次改編,不僅整首歌的曲風被她改得大變,還在顧蘭青的幫助下,對配樂樂器也進行了大膽的調整。於是,一首原本熱血沸騰的古典搖滾歌曲,在現場被沈倩表現起來,張力十足,不僅極具搖滾音樂原始的衝擊性,還帶上了濃厚的東方元素色彩,演出結束之後,甚至美國當地媒體,都忍不住誇讚她這一場演出是對於東方新式搖滾的全新演繹。
頒獎典禮之後,國內各家媒體將沈倩層層圍住,臉上帶著無比熱烈激動的光芒,他們問起沈倩靈感的來源,問她想要對粉絲觀眾說的話,也問她對於之前那些輿論質疑的看法。
沈倩原本回答得四平八穩,等聽見最後一個問題時,不禁低下腦袋,眼珠子轉了轉,再次抬起頭來,整個人已是淚從中來,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把臉上委屈傷感的神情表演得恰如其分,在這樣激動人心的時刻,哽咽的聲音,顯得格外讓人心碎,她說:“我並不害怕大家對於我的質疑和批評,我是音樂人,要做出好音樂,就是應該多聽多看多接受,但我也希望大家能夠善待每一個想要努力證明自己的人,不要因為個人的情緒,或是輿論的煽動,就去盲目跟從他人的觀點。這其實不止是在我們音樂界,對於國內的學術界,企業界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們民族的東西想要崛起,想要追上來,總得需要一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裡,那些專於內鬥、目光短淺的自家人往往比真正的外敵更加可怕。”
她這一段話,顯然是在影射華升科技前一陣時間因為接受科研調查而備受公眾輿論討伐的事情。
沈倩當然知道,自己這一番話說出去,第二天肯定會有不少藝術界人士對她進行抨擊,認為她不應該將純粹的音樂藝術代入庸俗的個人情緒裡。
但沈倩毫不在乎。
沈倩不是顧蘭青那樣純粹的藝術分子,她的夢想也不是為了音樂“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她有自己的私心,她在丈夫的精心嗬護之下得到了無數寶貴的靈感,所以她也想要利用這一些靈感,任性地回饋一次丈夫的愛意。
於是從後台出來的時候,沈倩眼睛紅彤彤的,剛才她戲演得凶猛了些,眼看幾個記者備受鼓舞,到後來,她自己都跟著哆嗦了起來,捂著臉轉身上車,也不知是被感動還是被冷的。
姚信和不知道沈倩在前麵接受了采訪的事,他見自己的妻子紅著眼睛上來,眉頭一皺,上前便一把將人抱住。
沈倩此時還在想著事,忽的被人抱住嚇了一大跳,抬起胳膊,一肘子就往後捶了下去,等聽到背後一聲熟悉的悶哼,她才一臉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男人,小臉一皺,嘴裡嗡嗡地喊到:“姚哥哥你怎麼不出聲,你沒有壞掉吧。”
姚信和本來不怎麼疼,被沈倩這麼一揉,他倒是又準備疼了,往座椅後背上一靠,把人往自己身邊拉了一拉,目光在她裙子的領口肆意掃視一陣,輕咳兩聲,沉聲問到:“怎麼哭了?”
沈倩今天的造型是主辦方給做的。
造型師是美國人,也是典型的西方審美,他認為沈倩這位東方美人不僅身材豐腴,皮膚還如玉般白皙細膩,有一種靈魂深處的性感,於是特地給她挑了一件低領的紅色連衣裙,胸口點綴兩條細長的絲線,臉上妝容細長而明媚,魅惑裡頭帶了些許隱忍的狂野。
沈倩沒有發現姚信和此時漸漸沉下去的眼神,她臉上的金粉半路被風吹散,落了不少在胸口的皮膚上,隨著呼吸上下抖動,細微閃爍,手指揉了揉自己粉色的眼角,低聲答到:“沒有哭,是感動的,我剛剛是不是打疼你啦,在哪裡,我給你揉揉?”
姚信和麵無表情地坐在原地,沒有回話,他放任沈倩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索,等兩人靠得近了,他聞見她身上那一股熟悉的花香味道,才突然伸手把人扣住,埋下頭,張嘴咬住了眼前沈倩皮膚上那一塊沾著金粉的地方。
沈倩原本隻想要安慰安慰這位被自己“誤傷”的可憐男同誌,沒想人家雖然受了傷,身殘誌堅之下,色/心依舊不死。
沈倩於是軟乎乎地“唔”了一聲,臉上皮膚“噌”的一下紅起來,牙齒咬著下麵嘴唇,連忙抬手去推姚信和的肩膀。
可姚信和此刻無師自通,竟然學會了演戲,他見沈倩反抗,便故作疼痛地捂著自己的腹部輕哼了一聲。
沈倩瞠目結舌,見姚先生為耍流氓已經放棄原本沉穩高冷的形象,咬牙切齒的同時,隻能停下手上的動作,捂著臉蛋兒任由他繼續使起了壞來。
兩人於是在車裡一待就是好長一段時間,等姚信和消停下來,沈倩身上的皮膚已經全部紅得發了燙,她低著腦袋也不說話,隻是吸了吸鼻子,眼睛濕乎乎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欲言又止。
姚信和的舌頭抵住牙齒在嘴裡來回繞了一繞,伸手把沈倩撈進懷裡,傾身親在她的額頭上,瞧見她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憂鬱表情,跟個孩子似的,一個沒忍住,就低聲笑了出來,“我不疼。”
沈倩見狀嘴裡一哼哼,臉上神情越發可憐煽情。
姚信和怕她真為自己的傷口上了心,輕歎一聲,便隻能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手指掐著她臉上軟乎乎的肉來回一揉,靠過去,輕聲安撫道:“姚哥哥真的不疼。”
沈倩還是不說話,她垂著腦袋,在姚信和懷裡拱了拱,然後深吸一口氣,重新抬起臉來,下巴擱在姚信和的胸口蹭了一蹭,好半天之後,才一臉操心地湊到他的耳朵邊上,很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那…你旁邊那盒水餃可不可以給我吃了呀,是楊媽讓你帶過來的對吧,我剛才一上車就聞著味兒了,肯定是白菜豬肉餡的哦。”
說完,她“嘶”了一聲,又趕緊把嘴角快要流出來的口水重新吸溜了回去。
姚信和臉上表情一瞬間青黃不接,愣在原地好一會兒,直到沈倩不高興地垂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不給就不給嘛。”
他才終於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低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轉身把旁邊的水餃盒子放在沈倩麵前打開,眼睛一眨不咋地盯著她一臉滿足、低頭小口咀嚼品嘗的樣子,小臉圓鼓鼓的,像是鬆鼠,又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姚信和覺得自己此刻的心臟就像是也跟著沈倩嘴邊鼓動的肉團子一同柔軟了下來,他張開自己的雙臂,有些自暴自棄的放縱,把懷裡的女人更加抱緊了一些,直到沈倩那頭像隻小貓似的哼哼一聲,他才微微鬆開,把自己的臉埋在沈倩的肩頸骨上,輕咬了一口上麵的薄肉,覺得舍不得,又用舌頭安撫似的舔了舔,最後閉上眼睛,無奈地輕歎一聲:“哎,我的圓圓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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