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葉客郝春和(2 / 2)

我老婆天下第一 臨州 5215 字 5個月前

隻一劍,來時氣勢洶洶的一眾人瞬間重蹈賣鹽四人組的覆轍,丟盔棄甲狼狽而行。

郝春和看著那一如往昔氣壓山河的星夷劍,仿若回到西朝皇都外兩人渡河夜行的場景。他微微閉上眼,無比感慨:“一入江湖歲月催。六年了,我老了,你卻半點沒有變,還是少年意氣。”

“廢話。”聞遙笑罵:“姑奶奶我才多大。彆耽擱了,快走,你學生等著你呢。”

兩人隨即爬上井,從當鋪離開了汴梁城鬼市。到一個巷子口,聞遙提起飛身掠起,穩當當站在一戶人家竹木梢頭。郝春和手掌往地下一拍,下一刻也站到了聞遙身邊。

“說起來,你這一身輕功還是當年與我逃命的時候練出來的,我也算是你半個師父。”秋夜涼風中,郝春和的麵色卻變得紅潤,一掃方才頹唐。就連那亂糟糟的頭發以及肚子上還壓著的布兜也變得瀟灑肆意起來:“你我多年未見,要不要再比一場。”

比比比,這群江湖人不管退出江湖隱姓埋名多長時間,還是滿腦子比試。

聞遙應下了:“好,那就東興街兗王府,輸的人請一頓灸骨頭。”

話音落下,她隨即腳尖點地飛掠而去,屋簷之上幾乎踏著月色而行。郝春和半點不介意聞遙搶先,哈哈一笑,分外暢快:“好!”

江湖百曉生手上有一紙天下高手榜,幾乎人人都以名列其上為傲。而世間高手眾多,摘星取月之道上,唯飛葉客郝春和堪稱天下第一,無人出其左右。

十幾年前,他曾一人攜刀夜闖西朝王宮,砍下當年西朝皇帝的右耳。西朝大名鼎鼎紅禁衛滿城追殺,愣是沒碰到郝春和一個衣服角,反被狗血混墨澆在城門口淪為諸國笑柄。雖然沒人知道為什麼大盜郝春和要乾這種事,但從此他聲名大噪,在江湖成為傳說。

是在大約七年前,飛葉客郝春和在七年前突然銷聲匿跡。

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做了一輩子大盜偷夠了世間至寶,坐船出海逍遙快活了。總之什麼樣離奇的說法都有,但如果人說飛葉客郝春和在汴梁城鬼市一家永州菜館裡幫人切了六年的菜,保準是沒有一人相信的。

可偏偏世上的真相就是叫人怎麼難以相信。

郝春和先行踩在兗王府牆頭,不曾濺起一點瓦片上的塵埃。聞遙全力以赴提氣而行,終究還是晚了一刻落在他身邊。

“好嘛,我請我請,就知道我在這方麵天賦不好,怎麼次次都輸給你。”聞遙雖然這麼說著,麵上卻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七年了,郝春和心裡也從來沒有這麼鬆快過,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候。不過眼下這兗王府可不是能站著聊天的地方。

“請客的事等會再說,你那些徒弟在哪?咱們快些走,彆在這兗王府牆上久待,危險著呢。”他是刺客,五感敏銳至極,清清楚楚感受到自打他落地,這煞星府邸中就不知道轉過來多少箭頭對著他渾身上下各處死穴,就等著————哎,哎?!

郝春和一怔愣,感受著周圍紛紛移開的視線。耳朵一動,他甚至在昏暗中捕捉到了無比輕微的箭弩機關閉合聲。

“都說了不是我教,是你教。所以不是我的徒弟,是你的徒弟。”聞遙抱胸抬下巴:“喏,就是這,進去吧。”

郝春和的震撼沒有半點作偽,他甚至還結結巴巴問問了一遍:“你那些人,在、在兗王府裡住啊?”

“重新介紹一下。”聞遙一笑,抓著郝春和跳進院子裡,一把摘下麵具。一旁正坐過來一隊侍女,見著聞遙後紛紛行禮,打頭的姑娘還貼心地把自己手裡的燈籠交給聞遙,讓她當心腳下的路。

聞遙晃晃燈籠:“我現在是兗王的暗衛統領,非傳統意義上的那種。”

“你!你你你!”郝春和瞠目結舌,一把抓過聞遙手腕走到一邊。小老頭剛才輕鬆的神色不見了,轉瞬間變得無比嚴肅凝固:“你來汴梁是幫兗王做事?不成,不成!”

“怎麼不成?”聞遙納悶,解釋道:“我認識燕蒼,他是前三司統領,對我有救命之恩。兗王是他小徒弟,人師父走了,怕小徒弟被人欺負托我照顧三年——我就真是奇怪了,他兗王是什麼妖魔鬼怪,讓你們各個都是這個反應。”

“你不在汴梁又不關心朝廷的事,你當然不知道這兗王是什麼人。”郝春和麵色嚴肅無比,硬是拽著聞遙走到牆角,擋住暗地裡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死死壓低聲音道:“他以前在川西打仗,打蜀地。那蜀王雖然是叛王,蜀地三十二城的百姓卻是我天水同胞。可你知道兗王是怎麼打的?三日之內連克七城,次次都是焚城殺人!摘將領妻兒的頭顱喝酒,非要逼出每個蜀兵,不受降將,城外屍體壘得比城牆都要高!”

“心狠手辣啊!”郝春和痛心疾首,道:“你那三百兩和五百兩是不是兗王給你錢?不成,走,我們現在去找荷娘要回來。你把錢還了,我繼續洗菜切菜,你趕緊給我走!離開汴梁愛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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