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神節(2 / 2)

我老婆天下第一 臨州 5266 字 7個月前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郝春和被堵得說不上話,勸無可勸。

他知道聞遙是個怎麼樣的人,好說話,沒脾氣。一旦犯倔渾身上下都是反骨豹子膽,閻羅地獄也要去闖一闖。既然如此,兗王的心意他就不必在此刻告訴她,不若循序漸進聽天由命,免得徒增煩惱。

“行了行了,彆這麼不痛快。”聞遙笑眯眯把手往老頭肩膀上一按,拎著人輕飄飄飛起來:“來!我們再比一場!”

兩人繞著皇城跑了一圈各自回去睡覺,郝春和的第二次勸告就此終結。幾日後,秋寒愈盛,賀神節如約而至。聞遙一大早爬起來才知道趙玄序說的“去”是乾錯利落翹掉白日無趣肅穆的登山祭祀,隻參與登城樓與宮宴。

按道理講,拜祖宗這種事情即便是普通人家宗地之間也是不太好推辭拒絕的,但從趙玄序到高少山再到兗王府中的侍從婢女,愣是沒有一人覺得此舉不對。

日暮四合,聞遙靠在門邊吃點心。

趙玄序朝她走過來,她誒一下,隨手扔給他一塊核桃酥:“這個好吃。不是說今天很晚才吃飯?先墊墊肚子。”

趙玄序輕輕鬆鬆把點心團在手裡,看一眼聞遙。她穿一身暗色流紋衣裳,紅繩束發,神采奕奕。隻不過......

他微愣:“阿遙今日怎麼不戴麵具?”

“不戴了。”聞遙拍拍手:“我這幾天想清楚了,星夷劍聞遙乾脆就當你三年門客。三年後,我從你這掙夠銀子,跟著大羅商隊直接西行去看地中海。天水中原的麻煩事挨不上我。”

這是趙玄序不知道第幾回從聞遙嘴裡聽到隨商隊西行的字眼。

他垂目,剛才自然流露的笑意凝固住,麵上的笑猶如宣紙上的花,驀然變得虛假。

“何為地中海?”趙玄序嗓音緩緩,聽起來有些疑惑:“隻聽聞往西是荒漠戈壁,渺無人煙,有些許邊民荒城而已。”

說來也古怪,這個世界的曆史風俗與聞遙上輩子的古代大差不差,大江大河也相差無幾。若不是上輩子的經曆刀鑿斧劈刻在聞遙腦中,她真會懷疑自己會不會本是此世人,上輩子不過莊生夢蝶。

“穿過那些荒漠戈壁,在更西邊的地方有一片內海。白沙灘椰子樹,太陽特彆好。”聞遙笑笑:“我若是還回來,給你帶特產。”

趙玄序聽著聽著,似是被聞遙描繪的畫麵感染,也慢慢笑起來,說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阿遙。”

兗王車架出行,翎羽衛拱衛周圍。百姓挨挨擠擠站在街道兩邊,手裡大多都捧著祈福木牌。

聞遙沒和趙玄序坐車裡,她曲腿拎著韁繩坐外麵趕車,目光瞥過人群,正好看見被母親抱在懷裡的小姑娘。小姑娘一團奶氣,粉臉圓眼呆呆望著聞遙,嘴裡還咬著糖人。

雖是皇家祭祀儀式,但賀神節的氣氛並不太過肅穆,大多數人還是把今天當做普通節日來過。街邊店鋪也大多張燈結彩,十足熱鬨。

嗯?

聞遙挑眉,忽而抬眼朝著街邊酒樓二樓看去。

楚玉堂倚著欄杆,錦衣華服手持玉扇,豐神俊朗。見聞遙看過來,他手上的扇子“嘩”一下張開擋在麵前,隻露出那雙風流的狐狸眼,似笑非笑,顯然已經曉得聞遙口中燕蒼小徒弟是何許人也。

聞遙也不是要刻意瞞著楚玉堂,這事又沒什麼好瞞的,她隻是沒找到時機告訴他罷了。

聞遙心裡有一點點發虛,收回視線不看楚玉堂了。她手中韁繩輕輕敲馬屁股,拉著馬車加速趕往皇城門。

皇城正門為鳳鳴門,在禦街南端,高三丈,厚二丈三尺,威嚴萬分。此刻這片區域早就被禁軍層層把守,文武百官身著禮服,在兩條街之外就要除去車馬刀劍,徒步行至城下。

高少山驅馬在右前側快行幾步,禁軍見到他後便知煞星來了,急忙收刀放行——已離宮立府的皇子公主可以走近些,在鳳鳴門街口下車。但其實除了兗王,雍王秦王相王沒人放祖宗的鴿子,白日都在隨聖駕祭祀,這條規矩就是單為每年抽風折騰的兗王設立的。

聞遙將星夷劍交給翎羽衛,轉頭看著趙玄序儀態優雅地提著衣服下車,嘴角一抽:“你白天不是扯你生病的幌子?現在這麼精神,說得過去嗎?”

趙玄序柔聲細語:“阿遙不用擔心,他們自會閉嘴,無人會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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