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陸四:(1 / 2)

馮念昨晚就聽說人來了, 但她沒趕去見,給賠光光留足了休息時間。本來計劃等六六上完早課,母女兩個一道過去, 結果女兒才出去半小時她待不住了, 留下話讓六六上完課再慢慢過去, 自己先走了一步。

琢磨著是去國賓館那頭,她穿了身稍顯正式的套裙, 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好,戴上禮帽,還上了個淡妝。

王政君在群裡嘖了好幾聲了。

說她之前是老鴉笑豬黑,自己就放不下賠光光還吐槽她心係劉驁。

王政君說完就吃了教育。

馮念:“你懂個屁。”

馮念:“離婚之後再去見那邊的人這就跟畢業之後參加同學會一樣, 要麼彆去,去就得把麵子撐一撐。”

妲己:“王政君不懂又不奇怪,她也沒離過婚。”

楊玉環:“這種心態我倒是蠻懂的,就跟後宮裡群芳爭豔一樣,給人壓一頭總是丟人,隻不過念念是在跟賠錢比,爭的是彆人對他倆的評價。”

韋香兒:“沒毛病!把排場拉起來,容光煥發的去, 給梁國來那一群看看到底是誰不配。裴乾啊, 八年不見,老頭子了吧。”

東哥:“得虧來的沒他,要隊伍裡有他念念能讓禦用裁縫給她做件戰衣穿上, 怕是從頭到腳都完美了才能出門。”

馮念:“不愧是老姐妹了,真了解我。”

……

馮念她, 是個好麵子的人,若隻是見個兒子還好說, 跟兒子一起來了還有一長串,她能不收拾收拾?

她宮中的侍女以及貼身保護的侍衛都覺察出了。

殿下今兒個心情頗好。

想到前幾天聽說的,這次來的人裡麵有她親兒子,母愛啊,真是偉大。

侍衛多數等候在樓下,隨她上去的隻兩人,由國賓館的工作人員帶路,馮念一級級階梯上去,到四樓,走到賠光光住的那間視野最好的主賓方門口,給帶路的停下來,抬手在門上叩了叩。

很快就有少年的聲音從裡麵響起――

“誰啊?”

負責叩門的還在想該怎麼回,馮念眼神示意她退開,自己往前邁了一步,應答道:“你母親。”

果然是母母母母親。

馮念南下的時候賠光光才滿三歲不久,三歲以前的事沒多少人能記清楚,他對母親的記憶其實早就模糊了,現在哪怕仔細去回想,也隻能記得母後喜歡倚靠在美人榻上,懶洋洋的好似沒長骨頭。

至於說人的樣子,包括聲音都模糊了。

這會兒聽到淡淡三個字,賠光光第一個反應是來人真是母後,第二反應她說話是這樣的?

不過片刻他腦子裡已經晃過好多事,心裡也是噗通噗通的。

有點緊張。

但還是鼓起勇氣應了一聲:“等會兒。”

他環視了一眼剛才匆匆整理的房間,床單拍平了,毯子也已經疊起來,臟衣簍在浴室門後麵藏著,一眼看去屋裡還算整潔,應該不會丟人,這麼想著人才走上前去開了門。

一整個群共同見證了這個瞬間,賠光光假裝淡定過來的,門一開,母子兩個眼神一對上,他表情就繃不住了,好像看到了什麼令人驚訝的東西。

“……母親?”

馮念輕笑一聲:“這遲疑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賠光光一擺頭:“沒有,就是沒想到一彆多年您還是這麼年輕。”並且漂亮。

宮裡的娘娘他每年都在見,裡麵最年輕的也及不上她,據說年紀同母親相仿那幾個瞧著都挺老氣了。她娘竟然還是青春撲麵,她若不自報家門,說人隻有二十歲彆人都會信的。

以前賠光光還想象過他父皇母後站一起的樣子,真正見到一彆八年的親娘,他突然就發現這兩人不般配了。

父皇瞧著已經是帝王遲暮的樣子,他一年年老了。

母後還是嬌花一朵,看著青春才起頭呢。

本來一直對他倆分開耿耿於懷,就這會兒很突然的,他有那麼一點理解了。

人在門口就走起神來,他眼神是落在馮念臉上的,心思一看就飛遠了,眼看母子兩個要在房門前站個天荒地老,這時候旁邊那間的門開了,從裡麵走出來個五皇子裴珩,他剛才注意到樓下站了好多人,開門過來想同九弟嘮嘮猜猜是誰來了。哪知道門一開發現隔壁門也是開的,門前還站了好幾個人,領頭的是個皮膚白皙側麵線條優雅美麗的年輕女性,看起來竟然還有點眼熟。

他皺眉回想著呢,趕上馮念聽見旁邊傳來的開門聲,朝那方看了一眼。

那一瞬間,裴珩想起了被盛世美顏支配的恐懼。

想當初他也天真爛漫過的,五六歲那會兒真是不識娘娘美。後來六妹妹出生,忘記是滿月滿百日還是滿歲的時候,他們兄弟相約去看,那時大概也就是八歲,或者九歲,突然發現之前蓋戳的狐狸精怎麼那麼好看,比他人美心善的母妃還要漂亮好多,單論長相母妃根本沒法跟她比。

他永遠記得那次,因為那是個標誌性的事件,標誌著他從單純的好寶寶逐漸變成了肮臟大人。

馮念南下時賠光光是還很小,裴珩有十多歲了啊,他對馮念的記憶可以說相當深刻,雖說她風格大變,裴珩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認出來之後也是直接呆掉。

過好一陣子才回過神。

“娘娘……”

“早不是了,彆那麼叫我。”

裴珩一噎,不那麼叫又該咋個叫呢?

他索性忽略掉這個,寒暄說:“好多年沒見您還是風采依舊。”

“你也長大了,聽裴琰說你早幾年就大婚,當爹了都。”

“嘿嘿。”

眼瞧著他兩個搭上話了,賠光光感覺自己被冷落,他伸手推開門:“母親進來坐下說吧。”

馮念信步走進房內,沒著急落座,她四下看了看,問:“這邊和宮裡的感覺很不一樣吧,昨晚上歇得好嗎?這床睡著習不習慣?”

賠光光點頭說好。

可能因為太久沒見麵了母子之間非常陌生,也可能因為門口還有彆人在,賠光光顯得有些拘謹,馮念尋思了下,對跟她上來的吩咐說:“再挪個單座沙發來,然後把門帶上,都在外麵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