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林菁菲倚靠在沙發上,遠遠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放下酒杯,下意識瞥了眼握在手中的手機。

......

另一邊,阮芷音剛洗完澡。

她簡單吹乾頭發,終於帶著收拾了一天的疲憊躺倒在床上。

原本還算寬敞的臥室,此刻打包堆滿了箱子,顯得有些擁擠。

白天時,阮芷音曾嘗試著把箱子全部拖到客廳,可是東西實在太多,最終還是隻拖了一半。

算了,既然程越霖指定了她明天搬家,總不會無恥到讓她自己搬行李吧?

......沒準還真有可能。

想到這,她拿過床頭的手機,決定還是先預約個搬家公司以防萬一。

記得葉妍初之前畢業租房曾跟她吐槽過,還說起找的搬家公司很不錯。

手機屏幕亮起,阮芷音打開微信想去翻找聊天記錄,卻發現聯係人最上方靜靜躺著一條消息。

——是林菁菲。

秦玦盯著兩人交握的手,下頜線條緊縮,漆黑的瞳仁中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

他五指緊握,抬頭冷冷道:“程總這是什麼意思?”

“看不出來?”程越霖輕笑一聲,神態恣意地揚眉,吊兒郎當道,“當然是,來接老婆下班。”

男人那一聲老婆叫的繾綣情深,再加上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阮芷音忍不住替對方捏了把汗。

秦玦向來進退有度,極少動怒。可此時卻徹底沉下了臉,神色緊繃,眸若寒冰。

他不再去看程越霖,上前握住阮芷音的手腕:“芷音,我送你回去。”

對方握得太緊,阮芷音用儘力氣才彆開秦玦的手,纖眉緊皺望向他:“秦玦,我說過,從你逃婚起,我們就沒關係了。”

和秦玦認識這麼多年,她也希望兩人能體麵灑脫地分手,但對方顯然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秦玦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你是我未婚妻,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沒有關係?”

阮芷音都快氣笑了,隻怪自己當初付出時太堅定,才會讓秦玦覺得自己會永遠站在原地,包容他,體諒他。

直到現在,他怕是仍然覺得自己是在跟他開玩笑。

她眼含諷刺,看向秦玦。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揚起:“也是,有關係。”

緊接著,阮芷音的聲音清晰可聞:“等你和林菁菲結婚,我會叫你一聲妹夫,你也可以叫我一聲表姐。”

至少,在爺爺麵前。

妹夫,表姐。

秦玦旋即怔住,雙眸隱有震懾,死死盯著她,強行隱忍的情緒瀕臨崩壞。

下班時間,除了秦玦身後的人,電梯前還漸漸堆了不少其他員工,瞧到這幅場麵,也都麵麵相覷低聲議論。

阮芷音見狀,不再理會秦玦。

她轉頭瞥了眼好整以暇欣賞秦玦表情的男人,扯下對方衣角:“走吧。”

程越霖最後看了秦玦一眼,伸手虛攬阮芷音的肩膀,雲淡風輕地點頭。

隻是轉身時,他又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哂笑,嗓音低微悠揚:“再見,妹......夫。”

秦玦手指猛然攥緊,可下一秒,電梯門緩緩關閉,唯有最後兩人相攜的身影深刻在眼中。

///

賓利大咧咧地停在樓下。

阮芷音上了車,才鬆懈下來。

她沒想到秦玦會找到公司。

阮芷音一直儘量避免著私事成為員工的閒談,不想和秦玦在那麼多人前起爭執,但今天算是鬨了場笑話。

不過也好,林成為穩住人心故意散播秦玦為林菁菲逃婚的事,程越霖今天來接她下班,倒能讓她的處境有所改善。

想到這,她看向身邊的男人。

上車之後,程越霖就放開了她,姿勢閒散靠在座位上,兀自打開了台板上的筆記本處理工作。

神情看起來很是專注,態度疏離得和剛才那副溫柔模樣大相徑庭。

阮芷音不禁感歎男人演技精湛,他能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原因。

為了股價,這人還真是無所不能。

“程越霖。”

她率先打破沉默。

男人隨意掀了掀眼皮,微微側了下頭:“嗯,怎麼?”

阮芷音遲疑少頃,終於把早上想說的話說出,“謝謝你來接我下班,其實我希望,之後咱們倆能好好相處。”

程越霖聽罷,眼神淡淡打量她幾秒,而後輕笑了下,可有可無地點頭,不過心情似乎還算不錯。

見他應下,阮芷音繼續:“所以像昨天那種不愉快……你我都應該儘量避免。”

話畢,程越霖放在鍵盤上的手頓住,轉過頭來,眸中似有疑惑:“我們昨天有過不愉快?”

“沒有嗎?”阮芷音愣怔反問。

昨天晚上,他們分明就進行了一場不算太愉快的溝通。

他挺直的眉間擰出了點溝壑,托腮沉吟幾秒,視線對上她:“難道不是正向積極,且情緒歡暢的對話?”

阮芷音:“......”

她又一次領悟了男人眼神中的含義:他可從不會輕易浪費時間,和人進行這種對話,自己應該感到榮幸。

阮芷音忍不住微哽,長舒口氣後否認:“當然不是。”

男人凝眉,又很快展開,繼而問:“所以,你想怎樣好好相處?”

怎樣好好相

處?

她一時間被男人問住。

阮芷音還真的很難想象,她和他,怎樣才算是好好相處。

高中時,她儘力維持著自己乖巧沉悶的人設,隻有程越霖才有本事把她氣得露出破綻。

程越霖拿捏著她樂於助人的形象,逼她替寫作業,幫他補課,而她也經常想辦法讓他在老師家長那吃癟。

關係本就不睦,長大後的接觸又太少。阮芷音真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怎樣才算是‘好好相處’。

思慮片刻,阮芷音嘗試著開口:“我想應該是,形式上相敬如賓,態度上溫和有禮。”

好歹該彼此尊重,和氣地溝通交流。

雖然以程越霖的脾氣來說,態度溫和的難度有點大,但他總要有正向的忍耐和努力。

“溫和有禮?”程越霖緩緩複述,頓了頓,似笑非笑看向她,“就向秦玦那樣?”

阮芷音敏感察覺出男人情緒不對,卻不明所以。

程越霖眼底變得沉黯,眸光深邃似譚。他輕扯下嘴角,聲音亦冷了下來:“阮芷音,我可不是秦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