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房子(1 / 2)

蘇望舒和杜若蘭的事情, 果然就跟風知意預料中的的那樣。

當天下午,大隊長以盜竊的罪名,把蘇望舒和杜若蘭扭送去了縣城公安局。兩人才嚇得說出實話, 說是想看看風知意的院子是怎麼打造的,不是想偷東西、更不是想破壞公共財產。

但盜竊已成既定的事實,所以當天下午大隊長是一個人從縣城回來的。

而那兩個人, 想必是被關押了。

正當眾人以為那兩個幺蛾子要被關上一段時間時,卻不料第二天下午, 人家就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據說,大隊長的臉,當即就黑了。

而且也真的如風知意預料那般,真的惱了火了。最看重生產的他, 居然丟下正在收割稻子的大活兒, 一連跑了好幾天的縣城。

風知意不知道大隊長具體是怎麼跟蘇家杠上的,但應該是小勝。因為幾天後,那兩個人被迫哭唧唧地開始下地乾活。

真是喜聞樂見。

可是她們倆下地割稻子的第一天, 蘇望舒鐮刀割到了自己的腳,一點點皮肉傷居然鬨騰著要去醫院住院養傷。

而杜若蘭則是一束稻子,她翹著蘭花指、分一小根一小根地慢慢割。彆人一刀一下割完的一束稻子, 她能割上一整天, 看得大隊長幾乎想一巴掌拍死她!

後來大隊長沒辦法,說她們不是錢多麼?那就讓她們拿錢賠工分、賠拖累整個大隊耽誤活兒的損失。一工分一毛錢,每天有理有據地算出數百上千工分的損失, 要她們每天賠幾十上百塊錢。頓時就把兩人給治得妥妥帖帖的, 再也不敢作妖了。

廣大群眾這熱鬨看得,樂得不行。

連智腦都感歎,“薑還是老的辣。”

“嗯。”風知意也挽唇, “可不就是。”

說著,割下手中最後一束稻子。

隨著她們倆這一通鬨騰,早稻都已經收割到尾聲。她和孟西洲負責的這一片,今天最後一次全部收割完。

明天就會有人負責把稻子運回去,緊接著另有人立馬耕地,後天就有人來負責插秧了。

因為收割早晚和種植晚稻,是緊隨相鄰的。所以這會,晚稻都已經種下去了一大半。

擺放好最後一束稻子,風知意直起身,看到不遠處孟西洲也三下五除二地把最後一小片稻子給割完。

孟西洲抬頭看了看日頭,太陽才剛剛開始落山,就邊抹汗邊朝風知意走去,指指山腳下的小溪,“你先回去,我去溪裡摸兩條魚回去。”

最近一直忙,他也沒空去縣城裡蹲新鮮豬肉。他們倆的飯桌上,已經大半個月沒見新鮮葷腥了。

臘肉臘腸什麼的倒是有,可他發現她不愛吃醃製品,什麼都喜歡吃新鮮的。再加上她現在有些苦夏,胃口好像不是很好,每次都吃得很少。

他就琢磨著逮著空隙去山上弄點野物,可是去年大水把人都逼到了山上,這一兩年剛冒出頭的野物又被嚇回深山裡去了。

倒是被饑荒時期幾乎吃絕跡的水產,被大水帶來了不少,溪裡河裡的魚蝦又多了起來。

“行。”風知意接過他手中的鐮刀,走向田埂邊的自行車,“彆太晚回來。”

“好。”孟西洲目送她騎著車子走遠,才轉身走向山腳下的溪邊。

風知意騎車在回村的半路上,老遠看到方小芳朝她招手,便在靠近的時候減速停下,“怎麼了?”

“這不看到你了嗎?圖個輕省。”方小芳笑嘻嘻地坐上後座,“載我一程。”

風知意倒沒什麼異議地重新踏起車。

“哎!”方小芳舒服地吹著風,扯起話題閒聊,“你最近是不是去山腳下割稻子了?”

風知意輕輕“嗯”了一聲。

“難怪大隊裡的人都在傳你跟地主崽子的閒話呢!”方小芳自認為是好心提醒,“你還是注意一點,彆離他太近,以免大隊裡傳出什麼不好聽的。”

風知意“嘎吱”一聲刹車停下,扭頭蹙眉有些不悅,“他有名字,你們能不能放尊重點?”

整天“地主崽子”、“地主崽子”的叫,雖然她不覺得這身份有什麼不妥,但從彆人口中叫出來的意味就帶著種鄙視和輕蔑。

車一停下,方小芳被迫站起來,有些懵逼不解,“怎麼了這是?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風知意壓了壓心裡驟然而起的情緒,神色有些冷淡,“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們大隊裡有些人實在可笑,總喜歡把人分為三六九等。殊不知,自己也不過是這山溝溝裡在地裡刨食的,有什麼可看不起彆人的?”

方小芳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風知意為何突然就冷了臉,“可是、可是他成分不好啊!”

“成分不好犯法了麼?”風知意突然發覺跟土著掰扯這個問題的自己有點傻,遂又興致缺缺地擺擺手,“算了,走吧。”

“哦。”方小芳愣愣地重新坐上後座,在風知意重新踏起車時,少女敏感的心思讓她突然就懷疑,“你、你該不會是,真的在和地……不是,在和……和他處對象吧?”

風知意聽方小芳半天說不出孟西洲的名字,心下哂然,“你們是不是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方小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從小,大人就讓我們不要靠近他,也沒說過他叫什麼。後來他經常被人拉到台上搞思想教育,我們怕被牽連,更很少提起他了。”

風知意默了默,“那你們大人有沒有說,為什麼不讓你們靠近他?”

“因為成分不好啊。”方小芳理所當然地道,“成分不好的話,會老被批、老被教育,還會牽連身邊的人。不過這一兩年好多了,前幾年剛開始搞這個的時候,鬨得可凶了,大家都不敢說話。”

風知意無言默然。

方小芳看她半天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你、你該不會,真的在跟他處對象吧?”

“大隊裡的閒話是怎麼傳的?”風知意對傳出閒話倒沒什麼意外,因為之前她和孟西洲在相鄰稻田裡一塊乾活,來運送稻子的人看他們倆在一塊,總會側目幾次。

雖然相鄰乾活沒什麼,但風知意是特意從分好的好地方主動調過去的,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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