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1 / 2)

風老爺子比想象中的更看重風知意一些, 所以孟西洲一個多月後回來,看到風知意還安然無恙地呆在小樓裡,是有些詫異的。

待和風老爺子一塊吃了晚飯後再說了會事, 一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 孟西洲就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抱抱, “快給我抱一會!”

“彆鬨, 我要喂孩子。”風知意卻推開他,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

“怎麼又要吃?”孟西洲疑惑,“晚飯前他不是吃了一次?”

“那是六點,現在快九點了。”風知意解釋, “他現在三個小時吃一次,這時間差不多了。”

“那這樣是不是很辛苦你?”孟西洲跟著坐過去, 待她把孩子喂著了,才有些心疼地伸手把他們娘倆都抱在懷裡, “晚上都你自己帶了是不是?怎麼不讓阿姨幫幫你?咱們雇傭她來,不就是為了幫你帶帶孩子的嗎?”

之前他在的時候, 孩子起夜、哭鬨、換尿布都是他來, 他媳婦迷迷糊糊地喂下孩子就行, 並不怎麼影響她休息睡眠。

“還好。”其實她都有利用空間裡的時間差調整作息補充睡眠,風知意低頭溫柔地看著孩子, “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假他人之手, 我想親自養育,一點都不想分給外人。”

這就是風知意某種方麵的霸道了, 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感情,她想要完完整整的、純粹的,不分給彆人一絲一毫。

因為讓彆人參與了的話, 那孩子難免也會對彆人有這方麵的感情。

就比如她以前的弟弟有奶媽,後來長大了,跟奶媽親近得比親媽還甚。她媽就經常為這事跑來跟她哭訴、讓她做主,她看著都覺得膈應糟心得慌。

可她怎麼做主?感情這東西,有了就是有了,不是人為可以控製的,也不是能夠抹掉的。

所以風知意在感情上,有非常高純度的潔癖、和霸道不講理。

孟西洲卻對她這全心全意的霸道母愛微微動容,和她一塊低頭看著孩子,“這小子可真幸福!”

“那你呢?”風知意抬首笑問他,她自認為對他的感情也是全心全意的、完整霸道不講理的。

孟西洲有些委屈地蹭了蹭她鬢角,“孩子出生之後,我感覺你都快看不見我了,滿心滿眼的都是孩子。”

他感覺,他似乎生了個“情敵”。

風知意笑,側首親了他一下,“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我時時刻刻看著嗎?”

“要!”孟西洲很不要臉地理直氣壯,看著她溫柔沉靜的眼睛,湊上去親了親,“你的目光就像是大海,而我是一條缺水的魚,要時時刻刻被你看在眼裡心裡,我才能活得活蹦亂跳!”

風知意聽著這比喻,心裡又甜又軟地失笑,“你這是從哪學來的土味情話?”

“不是從哪學來的,我就是真的有感而發。”孟西洲蹭在她頸邊耳鬢廝磨,“寶貝兒,我想你了,你好點了沒?”

風知意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暗示,“等我喂完孩子。”

孟西洲猛地一震,壓抑著激動欣喜急切低問,“你可以了是嗎?都完全恢複了?不是說至少要三個月?”

風知意抿唇含笑地點頭,“我自己調養得好。”

這都兩個多月了,她偶爾還去空間裡學習,她身體恢複其實都大半年了,早就可以了。

孟西洲眸光大亮,整個人的氣息都燥熱激動起來,恨不得立馬抱她去大戰三百回合,隻是……低頭還正吃得香的孩子,頓時就覺得他有點礙事了,“臭小子,快點吃!彆耽誤你爹我辦大事!”

風知意失笑,沒好氣地拍他,“彆跟孩子胡說八道!你快去洗澡。”

“好。”孟西洲剛想起身去,但剛鬆手又把她緊緊抱住,“不、沒抱夠,不想放開你,我等你一塊去。”

懷裡有媳婦,他心才安寧了。不然總覺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麼,惶惶不知處,有種沒著落的感覺。

風知意輕嗔了他一眼,也沒反對。

等喂好孩子,哄他睡下,才被孟西洲迫不及待地抱進了浴室。

因為一夜的“久彆重逢”,兩人第二天都醒來得有點遲,還是有人來訪才把兩人給吵醒。

孟西洲起身去窗前,撥開一點窗簾往吵吵嚷嚷的樓下看了一下,然後又立馬回到被窩裡抱著風知意繼續耳鬢廝磨,“不用管,還是沈家那兄妹。不過這次怎麼才來了兩個?”

風知意倒是了然,閉著眼睛往他懷裡蹭了蹭,“老大好像在跟著爺爺做事了。”

那沈家老大,好像就比她小一歲,今年19了,確實可以跟著乾活做事。

“哦。”孟西洲有些嫌棄,把她往懷裡摟了摟,“這都兩三個月了,他們怎麼還是這點進度?這戰鬥力有點低啊!”

不趕緊把他媳婦“趕出去”,他晚上動靜都不敢太大。這個時候的房子,可沒什麼隔音。

風知意聽得輕笑,“這個、可能跟我有點關係。”

“嗯?”孟西洲微怔,他不覺得他媳婦兒會攔著那幾個人回風家,“跟你有什麼關係?”

風知意想起來有點好笑,“你知道,顧寒音跟誰結婚嗎?”

“不知道。”孟西洲微微搖頭,他怎麼會知道這個。

“跟楚家一個子弟,具體是誰我也沒去了解……”風知意還沒說完,孟西洲就訝然,“那你去參加婚禮,楚家豈不是要以為你這是上趕著去攀親?”

“可不就是。”說起這個事,風知意就不由地為當時的尷尬腳趾抓地,“不過我趕緊溜了。爺爺可能就是因為看到了我對楚家的“冷血無情”,就禁止了那三人再上門。”

孟西洲想了想,有些明白,“爺爺這是怕鬨得你會對他、跟對楚家一樣?所以打算先慢慢軟化你的心,然後再接那幾個人回來?”

“估計是吧。”風知意在心裡輕歎,其實這不是她心軟心硬的問題,而是這一大堆人,不管是沈家楚家還是杜家,對她來說都是陌生人,她為什麼要跟陌生人做親人?

她認下風老爺子、留在這裡孝敬,也是回饋原主讓她魂有所依的恩惠;對沈家楚家杜家的態度,也是為原主討份公平。

其實她本人,對這些人無憎無恨。

隻不過風老爺子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對她還有指望。

那孟西洲有一點就不明白了,“那爺爺怎麼還帶著那沈家老大做事?就不怕你不高興?”

“我這成天在家裡帶孩子,隔三差五地去趟學校,交際單純得很,爺爺估計是覺得我不知道吧。”其實風知意一點都不介意,她的態度跟沈家那幾個孩子沒有任何關係。

孟西洲微微點頭,“那今天這兩人怎麼又跑上門來了?”

“誰知道。”風知意說完,看見睡在一旁的孩子皺著眉蹭了蹭、哼哼唧唧地感覺要哭了,趕緊伸手去輕拍安撫。

孟西洲看得一臉的羨慕嫉妒,“什麼時候我皺皺眉,你也這麼緊張關心就好了。”

他現在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這家夥就是他情敵、頭號情敵!

風知意好笑地嗔了他一眼,“彆貧嘴,看看是不是快到喂奶的時間了。”

孟西洲拿起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了看,“嗯,快到9點了。”

風知意聞言,乾脆抱著孩子坐起身,拿起溫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再喂孩子,“你也彆睡了,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都還不走?爺爺應該是上班去了,周姨估計攔不住那兩個人。”

“行。”孟西洲給她披了件衣服才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下樓。

可沒一會,他就又跑上來了,風知意看得詫異,“這麼快就打發走了嗎?”

“嗯,”孟西洲把風知意和孩子要穿的衣服給找出來擱在一旁,然後收拾起尿布什麼的,“我讓他們達成目的不就行了。”

風知意聽得挑眉,“什麼目的?”

“他們說今天是爺爺的生日,來給爺爺送壽禮。”孟西洲不悅冷哼,“我看他們不是來送壽禮的,他們是來給你送算計的。所以我讓他們放進屋了,他們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風知意聽得了然點頭,因為如果是風老爺子在的話,肯定是拒收趕出去,所以他們特意挑風老爺子不在的時間送上門。

如果她幫風老爺子拒絕了,那就是挑撥離間他們祖孫的感情,不僅外人聽了會不齒,說不定還會在風老爺子心裡留下不愉快的疙瘩。

畢竟她一個孫女,哪有資格幫爺爺做主拒絕其他孫子孫女對他的心意?這太過了。

如果她留下,那也就等於是接納他們的一個訊號,那他們攻略起風老爺子會更容易。

風知意好笑,見孩子吃好,就把他給放進搖籃裡,“所以你這是推了他們一把?”

“嗯。”省得他們以為是他媳婦在攔著他們相親相愛一樣,孟西洲心裡就特彆不爽。見她起了,就把被套床單都剝下來打算拿起洗,“你今天要去學校嗎?”

風知意想了想課程表,“下午要去。”

“那……”孟西洲正打算跟她商量今天的日程,周阿姨來敲門,說是有人來訪。

兩人相視一眼,怎麼又有人來?

趕緊收拾好下去,看見的,卻是蘇母坐在客廳沙發裡。

風知意一愣,風家和蘇家有什麼往來嗎?

蘇母看見她也一愣,“噌”地一下有些尖銳地站起,“你怎麼在這裡?!”

風知意施施然地走下樓梯,“你來我家,還問我為什麼在這裡?這是什麼道理?”

蘇母怔愣了一下,“……你家?”

隨即不知想到什麼恍然,“哦,原來你就是外麵盛傳的那個……”

估計接下來不是什麼好話,立馬端莊地收住了嘴,但她眸色還是難掩鄙夷,麵色就有些倨傲地從包裡拿出一張請帖遞過來,“我家兒子大後天結婚,這是給風老爺子的請帖。”

還特意咬重是“風老爺子”而不是她,是在警告她,讓她不要去嗎?

風知意有些無趣地瞥了眼茶幾,“擱那吧。”

既然對方看不起她,那就彆怪她輕慢回去。

但有些人呢,自持身份,她可以看不起彆人,但彆人不能看不起她。

所以蘇母臉色登時就有些不好了,轉身和顏悅色地把喜帖塞給了一旁一臉無措的周阿姨,“這是我蘇家跟風家的重要往來,年輕人不知輕重,還是麻煩你跟風老爺子說一下。”

說她不知輕重?還寧願交給保姆也不交給風知意這個“主人”?這是刻意表示風知意在她眼中,在風家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保姆嗎?

風知意不屑嗤笑,既然對方不把她當回事,那她也沒必要把對方當回事,轉身跟孟西洲狀似撒嬌,“餓了,我想吃你做的鹵肉雞蛋湯麵。”

孟西洲同樣不把蘇母看在眼裡,眉眼溫柔,“好,這就去給你做。”

兩人有說有笑地去了廚房,把蘇母給氣了個倒仰。

沒一會,周阿姨可能是把人已經送走了,拿著喜帖來問,“風小姐,這個喜帖……”

風知意看都沒看一眼,不甚在意地繼續喝孟西洲舀了一勺子給她試試的湯,“你回頭交給爺爺就好了。”

“哦,好的”。周阿姨正要轉身離開,卻被孟西洲叫住,“周姨,外麵在盛傳我媳婦兒什麼嗎?我看剛剛那人好像很看不起我媳婦兒似的。您有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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